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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贵妃失忆之后》 60-70(第21/28页)
道:“首辅久病,陛下特命太医入陈府看诊。”
仁宗如何厚待陈家,满朝文武心中皆有数。如今先帝崩逝尚未期年,陛下全盘清算陈府,外人观之总有不妥。
“不过首辅大人年前已上书辞官,欲回乡安养天年,陛下未曾批复。”
“至于你,”谢明霁语调凉飕飕的,“还羁押在刑部,已画押认罪。年后就该流放黔州了。”
他便说么,前日至天牢,为何刑部忽然不允探视。
“那我的宅邸?”
“自然是一并查封。陛下恩宽,未牵连其他人。”
答了一连串,总归轮到谢明霁插空问上一句:“你到宁远伯府多久了?”
“十几二十日吧,”沈幼宜随口答,“一直在学规矩。”
从那日宁远伯入宫后,宫中派了四位嬷嬷专门跟着她,还有六尚女官轮番登门教导。
沈幼宜学东西素来快,宫规礼仪也不在话下。
如若不然,方才在各位世家夫人面前,礼数不会这般行云流水。
“你有现银吗?”沈幼宜解下腰间一枚白玉佩,“换换?”
谢明霁随身二百余两银,连银票到银锭,叫沈幼宜搜了个干净。
“你要现银做什么?”
沈幼宜心满意足地将谢明霁簇新的钱袋挂回腰间:“你又不亏。”
“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沈幼宜挑眉,刻意放缓语调,行万福礼时如霞的裙摆层层盛放:“多谢表兄。”
谢明霁倒吸一口凉气,沈幼宜十足十占了上风,扬起一抹畅意的笑。
她没有去席上赴宴的打算,说完最后几句话便要回瑶华院中。
“你觉得,”沈幼宜顿了顿,看向似乎仍有些震惊的谢明霁,“陛下是何时识破我的身份的?”
在朝为官三年,她自信从未露出过破绽。连执掌武德司的谢明霁都未察觉分毫。
可……那日在天牢中,帝王没有半分讶异神色。
付了银钱,沈幼宜道谢后离去。
尚未到会试之时,贡院街前有些冷清。
贡院正门敞开,侍卫戍守在外。沈幼宜还记得门内有两座牌坊,东为“明经取士”,西为“为国求贤”。
京师贡院,等闲人不得靠近。守卫见那女郎衣饰不凡,想必是哪家的千金,放在平日他们不会主动驱赶。
只是今日不同,尤其女郎身后又有护卫相随。
谨慎起见,守卫不动神色递了话进去。
沈幼宜转动手中糖人,从前会试应考的情形犹在眼前。不过短短几月,她已与这座贡院格格不入。
女郎独自出神,向萍随侍左右,忽而从贡院门后见到一道熟悉身影。
“三姑娘安。”秦让客气一礼。
沈幼宜望去,她带着个糖画的金元宝,就这般再度踏入了贡院。
“怎的来了此处?”
正堂下,元朔帝方屏退贡院官员,听见侍卫回禀时有些意外。
他心中隐隐有猜测,故而派了秦让前去。
沈幼宜道:“随意走走罢了。”
明安堂离贡院不远,她也只是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
风吹动女郎裙摆,元朔帝手中暂无要事,二人并肩行于廊下。
沈玉璞轻轻道了声是,他从前有官身,自诩爱民如子,为官清廉,但也欣慰妻子的能干精明,为他操持田产奴婢,短短十年,就将一份家业扩成数倍,可以供养族中奢华享受,然而赋闲在家后,他到乡下与农者为邻,却觉出许多弊端。
“陛下即位之初,天下稍定,废除前代苛捐杂税,叛军治下多用重税,约十三取一,而臣奉皇命,以四十取一,荒年允许百姓以徭役抵税,然而一旦逢灾,穷者便舍身为奴,各处逃避,大族趁机收购田产,于是富者愈富,贫者转贱,原本该流入国库的赋税大大减少,长此以往……”
朝廷收不到足以支撑开支的税收,必然要加重赋税,分摊到地方,官府又要追责里长,追回这些流窜的农人,既耗费人力,也未必能见多少成效。
天子平定天下后可以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但朝中用人却忌讳此道,各地郡守极少出自当地望族,他是北人,反而多在江南鱼米乡,似河东道一带,虽为兵家必争之地,但并不足以成为朝廷的粮仓,常有灾害,若逢黄河泛滥改道,常有灾民涌入近处的潞州。
这些人当然没有官府的文书,元朔帝颔首,轻声道:“沈公有何良策么?”
沈幼宜倒没有想过元朔帝还会同一个赋闲的官员谈论这些,问一问阿耶喜爱的农桑事,就已经称得上折身下交,低声道:“郎君喝得醉了,阿耶久离朝堂,这是家宴,若要问政,该在朝堂之上。”
她的父亲当然能说出一点道理来,但是这些事情一旦动起来,牵扯得太多,她腹中的骨肉名分未定,如今的沈家未必承受得了这种后果。
元朔帝含笑瞥了她一眼,她的阿耶喝得更多更醉,否则怎么能在他面前露出当年的意气:“朕有心授沈公为雍州刺史,自然该听一听他的意思,贵妃以为不妥么?”
第 69 章 第 69 章
沈玉璞如梦初醒,他连忙谢过天恩,可元朔帝的心思显然也不完全只在他身上,似是无意间问起柏氏:“贵妃入宫多年,如今又有了身孕,夫人不预备为维行寻一个佳偶么?”
柏氏面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她迟疑地看向女儿,却见宜娘轻轻摇了一下头。
沈幼宜不知道元朔帝会为她的兄长选一个什么妻子,但是皇帝显然也并不知道沈怀安并非她父母亲生。
否则以皇帝的性情,未必有这样温和的姿态商量,而是直接赐婚了。
沈幼宜缓缓开口:“陛下,阿兄算过命的,他很信这些,是不肯教自己妻子冒风险的。”
柏氏也连连称是,她苦笑道:“维行本就是个寡淡的性子,也是他父亲与我拖累了这孩子,他独身至今,也不见有哪个中意的女子,不过他也年轻,妾与夫君只好随他去了。”
沈幼宜要嫁给废太子的消息不胫而走,府里不少与她有来往的姐妹纷纷过来打探消息。
“二小姐,听闻大皇子俊美无俦,仁善宽和,从不打罚下人,你嫁过去应当不会受委屈。”
“京中流传他五岁识千字,七岁做赋伦,十岁能马上射百尺,文武双全。对了,他三年前治理了龚州水患,去年还带兵平过贼寇咧!”
“你们不知道吧,大皇子还画的一手好丹青,咱家那位大小姐有幸得过一幅,当宝贝似的日日挂在闺房内。”
“噤声,敢议论大小姐,你不要命了!”
诸位姐妹顿时哑了声,面面相觑,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沈幼宜头上斜插沈夫人送的牡丹簪,笑着打圆场:“母亲抬举我罢了。若不是大皇子遭飞来横祸,龙困浅滩,这样的好事也未必轮得上我。”
此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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