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凶极恶: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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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么猜的,而且他袖里藏刀,又当众大闹,可见做的打算就是利用百姓来污蔑抹黑天玑司。如果是行暗杀之举,倘若真的成功得手,当街刺杀重臣,这罪名他怕是担当不起。”

    北坊搔搔后颈,“想对司内人行不利的人多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一时半会儿倒是想不出个什么。”

    东阁长叹,看起来不太把这件事放心上,大概是习惯了,“这倒也是,常有的事了。”

    几人动起筷了,祁染却仍然心里对这件事有哪块一直没疏通开,疙瘩着,让他放不下心。

    他转眼,瞥见知雨虽然不言不语,但神色间同样有一分思索。

    到底是什么呢。

    东阁和北坊又在习惯性吵嘴,西廊从中相劝,动作笨拙真挚,逗得东阁仰头哈哈大笑。

    北坊又在说她“外出公务倒是人模人样,回来就没个副官样子”。

    外出公务

    祁染默默嚼着嘴里的菜,天玑司的事不与外传,外人会错将东阁和他的马车误认成知雨的倒也实属正常。不过司内是清楚一切的,也难怪一回来北坊就听说了被行刺的事。

    只是如果外人拿不准出行马车之内究竟是何人,那还怎么大费周章设计刺杀?若不能一击得手,以天玑司的本事一定会更加防范,想要动手就更难了,没必要啊。

    祁染思考着,眼神无意识落在东阁的手腕上。

    她的袖子自然垂落一小截,露出洁白手腕,端起了茶杯。珍珠手链一晃一晃,银隔珠闪闪发光,一水儿的白,不见一点红色。

    除非除非

    祁染忽然猛地滞住,心里电光火石般划过一个念头,浑身一悚。

    他倏地开口,声音尖利急促,“阁主!”

    知雨几乎同一瞬间,翻手一拍桌面,一枚葵花子刹那弹起,他指尖一点,葵花子随着祁染开口的时候同时射出,快准狠地打在东阁的手腕上。

    东阁只觉一眨眼的功夫,手腕尖锐一痛,茶杯从掌中不稳掉落,咣当一声,和那枚葵花子一起落在了地上,砸了个粉碎。

    茶水漫出,打湿了葵花子,一只杜鹃从外扑棱飞来,叼着离去。

    然而不过一尺之余,鸟儿甚至没飞出这茶厅,便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直直坠落在地,瞬间没了声息。

    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瞬间,西廊劈手夺下东阁另一只手提着的茶壶,北坊黑着脸猛然站起。

    东阁目光惊悚地凝视着自己脚尖出漫开的茶水,好半晌,悬着的手才慢慢攥紧。

    祁染浑身上下早已蒙了一层冷汗,“暗中之人想刺杀的,不是亭主,一直都是阁主!”

    迷雾顿然拨开,今日的事情有了分晓。

    东阁和南亭都是谨慎之人,又有本事在身,外面的人摸不清究竟马车中坐着的是谁,暗中行刺的人是断断不会贸然出手,打草惊蛇的。

    途中拦路的那中年男子,不知道是个偶然的意外,还是为了掩饰真正目标的烟雾弹。但行刺目标从始至终是东阁,这点已经分明。

    祁染指尖有点发抖,看着一直没说话的东阁。

    东阁本事高强,又浸淫纷争许久。天玑司人本就受人瞩目,她经历过的这般明里暗里的事一定不少,此事不足以让她久久回不过神。

    让她眼神发直的原因,祁染和在场的人与她一样,一瞬间便已心知肚明。

    皆因今日想要刺杀她的人,出自天玑司之内,而非外人!

    半晌,东阁冷笑一声,“果真看得起我。”

    北坊早已起身叫了人来,把桌上的吃食一并撤干净留档。西廊咬着唇攥着东阁袖口,指尖几乎要把衣裳攥破。

    知雨寒声道:“东阁,这几日你住到西廊那里去,不要声张,郭叔自会安排人打扮成你留在你院里。”

    东阁点头,西廊拉了拉她的袖子,两人足尖一点同时无声起跳,顷刻间便没了身影。

    北坊脸色难看,“是我看管人事不周,出了这种纰漏!”

    知雨淡声,“与你无关,敌明我暗,你如何能知晓今日之事。”

    北坊拳头砸了一下桌面,没吭声,半晌后拱手离去。

    老郭随后匆匆而来,听了刚才发生的事,脸色一下子阴了几分,“我会安排妥当,二位大人暂且移步歇下。”

    他转头离去,祁染看见老郭在踏出茶厅的一刹那,阴沉脸色立刻转变成寻常慈和笑容,跟下人说东阁和北坊又吵了一顿,叫他们这几日可提防着,别到处去触霉头。

    祁染也和知雨一同回银竹院,路上不断思考着。

    他一直在想为何要刺杀东阁,但这种事在天玑司一向常见,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这恐怕是第一次在司内出了纰漏,所以其他人脸色这般难看。

    到了银竹院,他心事重重,一个不小心撞上知雨胸膛。

    抬起头,知雨正在眺望天边繁星。

    雨后晴天,繁星总是会格外闪耀一些,祁染看不懂星星,但看懂知雨面上竟有一分忧虑犹疑。

    “太白星明亮,明日大抵会下雨。”

    他低头,看着祁染,忧虑不减,“阿染,明日你便回去罢。”

    第49章 今日阴“都是你的,本就是你的。”……

    祁染闻言低下头去,盯了会儿自己的脚尖,“不。”

    知雨温言相劝,“为何不可?待到来日落雨,你便可再回来,左右不过几日,那边安全,你去了我才放心。”

    祁染望着两个人交叠的影子,沉默半晌,“那你呢,我怎么放心?”

    知雨屏息凝视他片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自会保全自己,这二十年间便是如此,你不必担心我。”

    “过去是过去,现在不一样了。”祁染倔得很,“我说过,我赖上你了,就算你赶我我也不会走。”

    知雨安静不语,祁染再接再厉,“而且你说了,观星看天气做不得准,万一明天不下雨呢?万一我回去过后一直都是晴天,好久之后才下雨,我怎么办?”

    片刻后,知雨启唇,字字说得肯定,“不,明日夜里一定会下雨。”

    祁染心绪翻飞间,蒙上一层淡淡疑惑。知雨之前明明说过星象只能当做参考,就算他也不一定能说得准,怎么现在又能这么肯定?

    又是神明相告?可只有那位神秘的国师闻珧才能知天地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他忍不住抬头问。

    知雨垂眸望着祁染的眼睛,繁星点点皆映入其中,“是啊,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祁染心里兜着知雨让他走的事,没有再纠结,“反正我不走。”

    “听话。”知雨声音依然温柔,但带了几分不容置喙的语气,“等来日落雨,我会去接你。”

    这么久了,祁染也大概摸出一点知雨的性格。他虽然温柔,但很有一套固执主见,有些事情一旦心里做了决定,便轻易不肯松口。

    祁染换了套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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