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病美人被哄好了吗?: 2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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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他希望自己可以去上学,面对喻辞的时候有勇气一拳头砸过去,就像蒲云深;他希望自己能完全自如流畅地提起过去。

    他要好起来。

    安诵闭上眼,开始在脑海里勾勒戒同所的图景。

    琐碎的片段纷至沓来。

    当年,安诵被领进戒同所里的时候,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他的脖颈往上仰,细碎的水流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细瘦的手撑着浴缸边缘。

    喘了口气,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

    *

    蒲云深脸上敷的面膜都快被吸收得差不多了,就这么顶着一张绿油油的面膜,站在浴室外。

    他严苛冷厉的表情和他滑稽的模样毫不相配。

    浴室是半透的,只能看见缭绕的水汽、以及物事大概的轮廓,却瞧不清人。

    十分钟过得和一年一样快。

    “安先生……安先生?”他轻轻敲了敲浴室的门,“好了吗?”

    “……你做什么?”

    “我想上厕所。”

    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以及粘腻的水声,还夹杂着些许的喘息,蒲云深攥紧了门把手,又一声喘溢出来,这次的声音十分明显,一听就听出来了,蒲云深像是被挑动了某根神经的猎犬:“安先生?”

    里边人声音低微而无力,“你进来吧。”

    门未锁,对方话音刚落,蒲云深就拉开了门把手。

    安诵全身蜷缩在水里,黑的发、白的肤,散碎而紊乱,睫羽上沾着水珠,轻闭着眼,那板治疗胃痛的胶囊消失了一粒。

    纤薄的蝴蝶骨有一半浸没在水下,长腿细腻雪白,在水下交叠,隐隐若现。

    “安先生……”蒲云深轻轻叫了他一声,蹲下了身。

    拾起地上治疗胃痛的胶囊。

    “……嗯。”

    “是不是胃又痛了?”

    “没有。”

    浴缸溅起水花,里边的人调转了身体,光。裸白皙的脊背对着他,对方十分漂亮精致的蝴蝶骨,随着动作起伏,很快隐没在水面下。

    很瘦、很漂亮,但太脆弱了。

    安诵依旧闭着眼,眉宇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软弱,他的脖颈微微上仰,呼吸很轻。

    让人想要没有缝隙地抱住他、安慰他。

    蒲云深攥紧了拳。

    是从前也这么泡澡吗?

    为什么这么……

    就像又犯病了一样。

    “安……”

    “上完厕所,你就出去。”浴缸里的人哑声说,吸了口气,轻轻说,“蒲云深,我们约好了的,别太……”

    他的唇蠕动了下,别太怎么样,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蒲云深抿了一下唇。

    人就在他身边,触手可及,如果他没勾引到人,一定是他的问题,道行不够。

    所以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潜心研读《看懂男人的心》等有名著作,并变本加厉地护肤、锻炼。

    安诵轻闭着眼,拉链划开声细微地响了一下,似乎有东西弹出来,随及,马桶盖掀开,紧接着就是细细涓流的水声。

    安诵似乎不堪其扰,又往水底下蜷缩了下,身体更多地浸没在水中,几乎只剩个头露在水面上。

    黑发长了,散开在水面,半遮不遮地拢住身体,漂亮诱人得像个人鱼。

    须臾,“安先生……”

    安诵没有理会他。

    “那我出去,”蒲云深道,像是要试水温似的,淡定自如地伸手滑了下水,道,“五分钟,你不开门,我就进来抱你出去,水要凉了。”

    “嗯。”

    门又重新关好。

    蒲云深明显听到,就在门关上的一刹,里边的人克制地咳了起来,微微带喘,似乎很难受,有水声在飞溅、滚动,蒲云深又难过又急,心里像着了火一样烧上来,在门口干等。

    就五分钟。

    他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蒲云深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凛着神情打开,又是个陌生号码,ip属地为A市。

    踏马的喻辞,是买了多少电话号码?拉黑一个打来一个。

    他挂了电话,铁青着脸将自己的手机卡卸下来,一折,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

    安诵不受控制地弓起背,紧紧蜷缩成一团,一米八的个子就这样蜷缩在浴缸的一角,他捂着自己的胃。

    吃了药还是痛,额角起了细细密密的汗。

    他闭着眼,竭力控制呼吸的抖动。

    还好,其实。已经比前几次减弱了。

    他努力回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克制不住胃部的痉挛,眼眶全红了。

    继续调整着呼吸的频率。

    “咔哒”一声。

    安诵没有手表,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几分钟。

    只听门“嗒”得一响,就条件反射地整个躲进浴缸里。

    就算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也能猜想得到,自打生病之后,他多多少少都有点儿泪失禁体质,很多时候已经努力克制了,仍忍不住红了眼圈,面对着人,也只能尽力把话讲完。

    然后他就被一双大手用力捞了出去,蒲云深咬着牙的声音响起:“亲爱的安先生,你是要把自己淹死吗?”

    他将光裸的人从水里捞上来,面不改色地注视着怀里的雪白,将滑落的水珠擦干,然后给微微颤抖的人包上了睡袍。

    就这么打横抱着他,往门外走去。

    安诵睁开眼,几次想出言阻止,喉咙里却像卡了东西一样,一张嘴就想流泪。

    他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不知道自己眼尾洇红、湿润又破碎的模样,完全落进了蒲云深眼里。

    对方好似不打算问他究竟在做什么,将他抱到床上后,就将掌心贴在了他柔软的小腹上,不轻不重地揉着。

    搂在怀里,耐心地缓解。

    就这样抱了一会儿,他怀里那轻颤的人逐渐平静。

    安诵深深吐出一口气,反应过来,手突然往后藏了藏,他手里还攥着扣出一粒药片的胶囊板。

    蒲云深将他手里的药拿出来,放到桌上。

    “我早看见了。”蒲云深淡声说,揉了揉他紧蹙的眉心,眼见对方湿润的眸抬起来一点,又说,“好点了么?”

    安诵点了点头,将脑袋偏过去一点。

    蒲云深并没问他在浴室里做什么。眼眸逼视着这棵桉树。

    “我好了,”安诵哑声说,“蒲,我想穿衣服。”

    蒲先生这个称谓在此时并不合适,阿朗是完全禁忌的,所以他只称呼了一个单音节。

    蒲云深将手从他小腹的温软处拿开,从发顶顺了下他的黑发:“先把头发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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