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忏悔: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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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斌文窝囊地低头,忿忿:“那我们就这么看着圣上一日日打压我们……”

    “五皇子一党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陛下至今没有动秦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有太后在一日,皇帝不会起杀心。”

    佘芯挺直脊背:“富贵荣华转头空,再不济也就是削官降爵罢了,自古成王败寇,是我看走眼站错队。”

    削官降爵,说得轻松,她从小锦衣玉食自然不觉得有什么。杨斌文私下偷看了一眼秦炳元,对方始终一言不发。

    “只是炳元——”

    佘芯满头银丝被一支簪钗固定,她摇头道:“你太令我失望了,你明知许庸平在圣上心中何等分量,还屡次试探他的底线。”

    她和秦炳元少年夫妻,一共有四个女儿,秦苑夕是最小那个。当年秦炳元向护国将军佘猛求娶她,佘猛对他提出的唯一条件是此生不得纳妾。

    秦炳元终于开口说话:“夫人,许庸平毕竟是外人,我也是担心陛下被奸人蛊惑。”

    佘芯疲倦道:“罢了,事已至此,我只想安稳度过晚年。”

    杨斌文冷不丁插了句:“让我看当年肃王上门求娶四妹的时就该把她嫁出去。”

    佘芯激动:“住嘴!”

    她身体不好,生下最后一个女儿后更是深居简出。说了一会儿话已经喘起来:“那是我的女儿,她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杨斌文肚子里有怨气,但秦炳元给了他一个眼神,他闭上了嘴。

    秦炳元:“夫人今日累了,这些事本不该夫人操心。小壶,带夫人回去。”

    佘芯身边的丫鬟上前一步搀扶她,担忧道:“夫人,我们回去吧。”

    “秦炳元。”

    佘芯起身,语带疲惫:“你要是还记得清歌是你最疼爱的幼女,就不要让她为难。要不是当年她跪在我面前说她愿意进宫,要做母仪天下的皇后——我就是背上毒妇的名头,也会不择手段逼许庸平娶她。你如今的官位有一半是我爹替你筹谋,另一半是她下半辈子换来的。你我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女儿,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她走了,背影不复青春靓丽,已有蹒跚之态。

    秦炳元闭目养神:“妇人之仁。”

    杨斌文赶紧给他倒了杯茶:“那三岁的孩子我已经妥善安置了,爹后面作何打算?”

    秦炳元:“我生养这个女儿,自然要派上用处。让人传信给宫里,说她母亲身体越发不好了,事情做与不做全在她。让她想想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三个亲姐姐,还未及冠的侄儿,秦家老小一百多号人,她知道该怎么做。”

    杨斌文吹捧道:“爹真是未雨绸缪,只是先帝驾崩快要两个月,恐怕此事宜早不宜晚。肃王还在等我们的答复,爹您看我们是不是要逼一把——”

    “她心心念念不过是许庸平。”

    秦炳元梭然睁眼,沉沉:“肃王和她青梅竹马,又愿以江山为聘,同样许诺皇后之位。她怎么跟我说,宁居妾位给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做继母都不愿意做肃王妃。无可救药,我看她是魔怔了才将自己、将秦家置于这番田地!”

    “告诉她,三日之内,我要听见从宫中传来的消息。”

    杨斌文眼底闪过精光:“是,爹,我一定将此事办得漂亮。”

    他从秦府出来,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临到赌坊附近停下,扔给路边乞丐一吊钱:“照我说的做。”

    乞丐眼神不离那吊钱,捧着破碗忙不迭点头:“小的一定照做!”-

    许庸平下朝回到国公府,短短半条街的路,马车车辙上沾了血。申伯等在门口,一脸凝重:“三少爷,国公爷有请。”

    “我先去更衣,再面见祖父。”

    申伯拦下他:“宫外出事了。”

    许庸平一顿。

    ……

    国公爷许重俭如今已有七十高龄,仍精神矍铄。他文官出身,太宗皇帝在位时曾以忠谏出名,是当时有名的谋臣。后先帝登基,对世家开刀,他急流勇退。

    许庸平到时对方站在桌前,正在练字。他静立一旁,卷袖磨墨,一时间堂中寂寥无声。

    “陵琅许氏百年,也就出了一个许庸平。”

    许重俭垂着苍老眼皮,落墨于纸张上:“你那十几个堂兄弟,有的沉不住气,有的太愚钝,剩下的野心配不上能力,难堪大用。”

    许庸平:“祖父谬赞。”

    “好了,客套话不多说了。我今日叫你来是为了宫外流言。”

    许庸平:“祖父说的是……”

    “新帝非先皇所出。”

    许庸平笑了:“先帝不至昏聩至此。”

    许重俭抬腕收笔,将毛笔搁置一边,上面写着八个大字:扬汤止沸,不如去薪。

    “秦炳元当我陵琅许氏无人,竟敢动摇国本。”

    许庸平看着那八个字:“先帝尚有皇子在封地,六皇子祐,十一皇子楚。肃王想即位,名不正言不顺。”

    许重俭:“你觉得秦炳元会怎么做?”

    “祖父放心,不论秦炳元想怎么做……”

    许庸平替他移开镇纸,晾干笔墨,温和道:“他都活不过今夏。”-

    “父亲将此事想得太简单了。”

    秦苑夕将密信置于火烛上,顷刻间纸张化为一团明黄火焰,又变作灰烬四散。她眼中映出那段火苗,也映出沉重如镣铐的贵重凤冠。

    “娘娘还是吃些东西吧。”

    苏菱端上来一碗白粥,安慰道:“秦大人行事,想必不会有差错。”

    “本宫没有胃口。”

    秦苑夕仍然注视着镜中那张脸,良久,她伸手一根根拆掉了满头珠钗,摘掉殷红如血的玛瑙耳坠,最后是那顶金色凤冠。

    “父亲自以为算无遗策,他认为许庸平不会对本宫动手,但他不了解魏子昭。”

    苏菱心神一颤——子昭,那是新帝的字。

    秦苑夕伸手摸了摸镜子,褪去脂粉后的那张脸才是她熟悉的:“魏子昭其人,如疯似癫,行事全凭喜恶,常有惊天之言、骇世之举。他若知道本宫肚子里有先帝子嗣,堕胎药会先一步送至景宁宫。”

    苏菱只低着头:“有阁老在,陛下不敢轻举妄动。”

    “你错了。”

    秦苑夕微妙地笑了笑:“——你猜魏子昭是谁养大的?”

    苏菱盯着裙摆上的绣花,轻轻争辩:“娘娘,许大人行事皎明如月。”

    秦苑夕满头青丝披于背后:“都说魏子昭青出于蓝而肖似蓝,你以为‘肖似’二字是说说而已?”

    景宁宫偌大,伺候的下人都在殿外,她话语回荡金砖上,让人不寒而栗。

    苏菱:“娘娘想如何做?”

    “秦府上下一百五十四口人,本宫不能拒绝父亲。”

    秦苑夕用戴着长长护甲的手撑住额头:“保住本宫腹中胎儿的办法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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