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忏悔: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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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不好,又逢暮色四合,小佛堂更加晦暗。他倾斜手腕点香时露出嶙峋腕骨,折角暗藏锋芒。

    “野心初时为种,欲望使其膨胀。造反者终反,与我没有多少关系。”

    “你敢说你没有推波助澜?”

    秦苑夕缓慢地站起身,双膝因久跪而麻木。起身刹那她发现许庸平半侧过身体,背对了她。

    ——她仅着罗袜,并未穿鞋。

    那一刹那秦苑夕突然想笑,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笑出声来:“许庸平啊许庸平……”

    她紧咬牙关,恨声道:“本宫还没有输!”

    许庸平淡淡:“肃王府邸已被查封,陛下旨意,擅出者万箭穿心。”

    “噼里啪啦。”

    秦苑夕倏忽扯断了念珠珠串,佛珠滚落一地。

    “你说什么?”

    许庸平:“肃王性急,鲁莽冲动,留在京中隐忍不发是为了你。”

    秦苑夕闭了闭眼:“你怎么知道我会和肃王联手。”

    “二月初广仙楼,我在那里见到苏菱。当日肃王的客人不是秦炳元,不是我,能让秦炳元冒风险打掩护的还有一个人。”

    “太后腹中的孩子既然能是我的……”许庸平道,“想必也能是肃王的。”

    久久死寂。

    佛身温润生辉,注视众生悲欢。

    秦苑夕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没有找到一丝波动——他并不在意,不在意她对肃王说了同样的话,孩子是你的。

    她骤然失去了一切力气,扶住桌椅道:“你不会只为了说这些话来见我,你想说什么。”

    “你放的那把火几乎将景宁宫偏殿完全烧毁,横梁主柱塌陷者不知几何。火势猛烈又有死士埋伏,他没让我看,但肩疼得一直下意识向右靠,手臂外侧和脚底都是磨出血泡……你想要他的命?”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秦苑夕耗尽力气,瞳仁寂灭:“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总不能一直天真。”

    许庸平道:“你让他很伤心。”

    “你替他挡了多少风雨龌龊,如今幡然醒悟不会一直陪着他……”

    秦苑夕尖锐质问:“这不是你想借我之手告诉他的事?”

    蜀云腰间有剑,许庸平罕见抽出那把剑,“哗啦”长剑露锋,剑光抖落一地冰花寒霜。

    他道:“我没让你将他置于险境。”

    “你生气了?”

    秦苑夕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觉得荒谬:“你多少年没生气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以为世上不会有人有事让你生气。他还没死,就让你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那我今日若真令他葬身火海——”

    秦苑夕迫近一步,冷笑道:“你岂不是要记我一辈子?”

    她骤然停下脚步,慢慢偏头。剑背压在她华美的凤袍领口,她转动了眼珠看向前方,第一次认识对方一样仔细地、不放过一丝角落地端详对方。

    许庸平藏青华服垂坠,无情、端方,高坐情爱的彼岸。

    从春到秋,从冬到夏,从青春年华到生出第一根白发。

    这是她从未出嫁时一直喜欢的人,她一直以为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但事实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从未动心,何来怜惜。

    “你要伤我?”

    秦苑夕看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仍然往前,剑背阻力随着相对力的作用增大。她不知悔改地、执着地朝前,剑尖未刺透身体已经感到连绵不绝的痛感,她不能再近了,因为那柄长剑随持剑人翻转手腕而翻转,依次刺穿了她的左肩、右臂外侧,脚背,所有魏逢受过伤的地方。

    剧痛令她闷哼出声。

    许庸平气息平稳道:“很早以前我告诉过你答案,我并无心仪之人。今日我仍然能给你相同的答案,世间女子于我长着同样一张脸,我心中并无热切。”

    “我喜欢你十一年啊许庸平,十一年。”

    秦苑夕满头冷汗,捂住伤处低低地,再绝望不过地说:“没有任何人能打动你,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你。”

    许庸平:“王朝需要太后,我不杀你,你会终生幽闭于华阳殿。”

    密密麻麻恨意从秦苑夕胸腔激起,她抬头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看许庸平,木然道:“我父母怎么样了?你会怎么处置他们。”

    许庸平不再开口,他知道如何令人永远焦灼不安。他举步朝外,没有回头。

    “许庸平。”

    秦苑夕直起身,身体晃了晃,强烈的愤恨充斥她浑身,她几欲疯魔大喊:“如果不是你肃王和戴月的事根本不会败露!将事情捅到先帝面前借刀杀人的是你不是我!你替魏逢杀的第一个人是他的生母——”

    许庸平往前走,脚步未有停留。

    “广仙楼肃王见的人是谁你最清楚。”

    秦苑夕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魏显铮怎么可能是为了我留在皇城?你就不怕我告诉魏逢那日在广仙楼他真正见的人是——”

    “太后累了。”

    戛然而止。

    许庸平微微抬头,天边已有几粒星子。他驻足而望,眼静如无波水面。

    “带进去休息吧。”-

    昭阳殿。

    魏逢趴在床沿剥杏子吃,才吃了三颗刚要伸手摸第四颗蹲在边上守夜的小胖子就大呼小叫:“陛下,不能再吃了!”

    “……”

    魏逢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把盘子端走:“朕才吃了三颗!”

    小胖子元文毓不畏强权,抱着盘子振振有词:“陛下肠胃本来就不好,水果都要少吃。”

    他俩年纪差不多,康景亮年纪大了不放心,让自己徒弟在这儿看着药,也怕夜里又出什么事。

    魏逢脸阴了阴。

    “陛陛陛……下!”

    元文毓哆嗦了一下,这会儿才后知后觉面前这个不是自己的朋友伙伴,是皇帝。他立马就哭丧着脸把盘子递出去,结巴着说:“您您您——给。”

    魏逢乌发垂在脚边上,夜里点了灯,他在灯下看着简直漂亮得不像真人,眼睛跟琉璃珠子一样清透冰冷。这会儿半夜了他硬是不睡,折腾着又想吃东西又要喝水,吃完半碗面条还要吃杏子——完全不是饿了要吃东西。

    阴影浮动在他苍白面部,他又瘦,穿了寝衣肩背也是薄薄的一片,不是那种骨头冒出来的瘦,相反该有力道的地方都有力,尤其小腿处,感觉一脚能把自己踹出十米外。

    元文毓口水都不敢吞咽,声如蚊蝇:“夜里吃多了不好消化……”

    “朕不吃了。”

    魏逢恹恹地揉了揉鼓起来的肚子:“让黄储秀进来。”

    元文毓如蒙大赦,忙不迭护着盘子往外跑,魏逢被他那生怕自己追上去抢杏子的作态气笑了,拿起边上的枕头往外一掷:“记得帮朕吃了!放烂了朕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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