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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问鼎宫阙》 60-70(第8/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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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的三日,各样滋补佳品不间断地往夏云姒房里送,夏云姒最初还肯收,后来不得不让人给她退回去,哭笑不得说:“干什么,我不过是坐个小月子,她可还正怀着呢。这把皇上太后赏的好东西尽数往我这儿拿的架势,她还想不想养胎了?”
也是这三日里,宫正司夜以继日地在审着案子。吉徽娥身边的宫人自是一个都逃不掉,那太医也被动了刑,但仍是没能审得太明白。
太医大约是真不知情,重刑之后仍指天发誓是自己绝未做半分亏心事;吉徽娥身边的宫人倒有吐口的,说吉徽娥确实找他们去弄过滑胎药,但并不知是如何下到的酒中,也的的确确没本事收买照料和贵姬的太医。
这可就奇了,单是没收买太医这一条就奇了。
——太医没被收买却愣验不出那般寻常的滑胎药,难不成那药当时真不在酒中,是后来变戏法变进去的?
至于吉徽娥本人,自然抵死不认。
让夏云姒有些出乎预料的事发生在第四日:和贵姬专程赶往清凉殿,请求皇帝动刑严审吉徽娥。
这听似理所当然,实则在宫里极是少见——宫里出事,不论多大的案子,大多时候都只审宫人而不动嫔妃。涉事的嫔妃最后打入冷宫也好、赐死也罢,在审理时都要留着颜面,落入宫正司遭罪的屈指可数。
更何况吉徽娥还是以番邦和亲的身份而来,事关两国和睦,皇帝更不曾想过动她。
和贵姬做的,便是打消皇帝这个念头,道皇嗣为重,若洛斯有所不满,自有她出面辩解,只求皇帝审出真相,给夏云姒一个解释。
这话是皇帝亲口告诉的夏云姒,显有为她宽心之意。
她听言木了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回了一个字:“哦。”
她近来都是这样,多数时候都恹恹的、淡淡的,像是失了魂。
他常能看到她目光空洞地坐在床上发愣,一愣就是半晌。平日的灵气仿佛都随着他们的孩子一道离开了,留下的只有一副华美却了无生机的皮囊。
这样的变化,令他愈发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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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
夏云姒日日这样郁郁寡欢, 常常大半日也不说一句话。然不知不觉中, 皇帝在玉竹轩里待的时间却愈发长了。
她坐着小月子, 他自无法翻她的牌子, 只是成日地陪着她。后来索性连奏章也留在她这里看,玉竹轩不得不为他挪出一间厢房, 充作书房。
终有一日,他晌午离开时她还恹恹的, 乌发黑眸直衬得面色更显苍白。下午与朝臣议了大半日的政事,傍晚再去看她时, 她竟笑吟吟的了。
突如其来的转变令他欣喜,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看。用晚膳时,她的胃口亦好了不少, 就着小炒吃了半碗米饭, 还喝了一小碗汤。
他终于禁不住问:“你今日感觉好些?”
她微微一怔, 倒是莺时在旁边福身笑道:“下午时皇长子殿下来了, 陪着娘娘待了半晌工夫, 娘娘心情便好了不少。”
“原是这样。”他恍悟点头,然一句话后,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此后数日,她都是这样。
宁沅不在, 她就郁郁寡欢;宁沅课业不忙来看看她, 她便有大半日的好心情。
这样分明的差异连宫人都看在眼里,皇帝心存愧疚对她更为在意,自更明白个中影响。
是以在她快出小月子的时候, 皇帝去见了太后。
他长久的沉默,似在谨慎斟酌。太后追问了几遍,他才叹息着开口:“母后。”
顿一顿声,他道:“儿子想将宁沅交给阿姒抚养。”
太后显有一愣:“交给阿姒?”
皇帝黯淡点头:“阿姒素来喜欢孩子,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失了孩子,近来一直闷闷不乐,唯有宁沅在时才好些。儿子便想……不如就将宁沅交给她,总好过让她这样一日日熬下去,熬坏了身子。”
太后略作忖度,点了点头:“她是阿妁的亲妹妹,宁沅交给她,哀家倒也放心。只是……”太后眉心微微蹙起,“宁沅到底是嫡长子,阿姒是嫔妃。过继给她,日后这身份多少尴尬。”
“这一点儿子想过了,不算过继,只是交给她养,与她做个伴。”皇帝轻声喟叹,“阿姒原也不争这些,宁沅接着叫她姨母便是。”
短暂的犹豫后,太后允了:“那便这样吧。哀家近来也担心她这般郁郁寡欢下去只怕连寿数都不会长,若是那样……唉,真不知要如何同阿妁交待。”
“是。”皇帝颔首。
更多的话,他终是没有同太后说。
他没法告诉太后那孩子的离去与他原也有几分关系。自从太医口中得知此事那日开始,这便如同梦魇一般缠绕着他,裹挟着越来越深的愧疚,挥之不去。
就这样,已在万安宫住了七年之久的皇长子被交给了窈充华夏氏。
旨意一下,阖宫哗然。
宫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好在,宁沅是开心的。
夏云姒自更开心,这一场算计,从一开始就是为将宁沅带到身边——要让皇帝将宁沅交给她、且又不疑她有半分算计,最好的办法自就是她半个字也不提想抚养宁沅,逼得他主动决定。
于是自宁沅住进玉竹轩那天起,她的身子终于一分分好了起来。
贺玄时可算松了口气。在某个悠闲的午后,她躺在床上小睡,通过半开的窗,听到他在窗外廊下叮嘱宁沅:“好好听你姨母的话,她对你的心不比你母后少,别让她伤心。”
宁沅认真地点头:“儿臣知道。”
幔帐中,夏云姒翻了个身,舒了口抑在心中已久的郁气。
一滴眼泪却顺着侧颊流下来,和小产那日一样,在软枕上洇出一片湿漉漉的圆。
她的孩子……
罢了,
她闭上眼。
一子换一子,这一局她并不亏。
又过两日,宫正司那边也结了案,道吉徽娥熬不住重刑,什么都招了。
皇帝拿到供状,便着人誊抄了一份交给夏云姒看。夏云姒认认真真地读完每一个字,心下直慨叹宫中斗争真是愈发的别出心裁。
昔日给她下毒,是将银炭挖空、将水银藏在炭中。
如今给和贵姬下药,是将药汁冻在冰块中央。所以吉徽娥给太医倒酒时,只融开外层的冰块什么也验不出来。但待得夏云姒喝时,药汁已渐渐融入酒里,自然致人小产。
除此之外,吉徽娥还招供说那药原不该那么快。她细细地算过分量,和贵姬若是饮下,怎么也要晚上入睡时才会发作。
夏云姒饮下去不久就有了反应,大约是因为胎像不稳所致。
“她算得倒细。”阅至此处,夏云姒啧声轻哂,“若和贵姬当真回房入睡时才发作,吉徽娥必已将余下的酒清理干净,满宫妃嫔所见也是太医验过那酒,道是无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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