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太子后: 6、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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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划了一下,与夫妻俩温声寒暄,顺带揉了揉文生毛茸茸的小脑瓜。

    屋内几人絮语聒聒,隐约透出门板。祝姯恐会惊动他们,并不敢靠得太近,只得侧耳细辨。

    正当祝姯确认无甚异状,欲携南溪悄然离去之际,忽闻那叶姓郎君话锋一转,声调陡然沉凝:

    “说来蹊跷,今早众人齐聚梯前,我竟自混乱中,依稀瞧见几位故人。”

    他略作停顿,疑惑道:

    “这茫茫烟波,一艘画舫之上,竟有如此巧合?”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祝姯心头骤紧,微眯起眼眸。

    果然,这艘船不大对劲儿。

    死一般的沉寂后,终是男主人打破了沉默,声音干涩而迟疑:

    “莫非……叶兄也收到了那封信?”

    叶郎君并未多言,只长叹一声,默认下来。

    信?什么信?

    祝姯竖起耳尖,似有铜铃在五脏六腑间骤然摇响。

    听壁角并非君子所为,她本该就此离去。可这谈话声里,偏生夹着几个令她在意的字眼。

    罢了,横竖都已听见开头,不如……就再听两句?

    屋内众人浑然不觉隔墙有耳,犹自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自打瞧见那块红珊瑚,我便跟胭娘说,准是有人存心把咱们聚到华州,为着当年之事……”

    “究竟是谁把我们引到这艘船上?”

    “送信之人行踪诡秘,连个影儿都没逮着,忒蹊跷了。”

    “会不会与魏道孤有干系?”

    “管他是谁替天行道,魏道孤那杀千刀的——”

    被唤作胭娘的妇人突然哽住,咬牙切齿道:

    “死得好!”

    这般恨意滔天之语,屋内竟无一人出言劝阻,反倒响起几声压抑的附和。

    魏道孤之死,果然不简单。

    而这一船看似萍水相逢的陌路人,竟暗藏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怀揣着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

    一股寒意自脊背攀援而上,激起臂上细小疙瘩。祝姯恍然意识到,在这艘画舫上,她们才是异类。

    那些性格迥异的船客、殷勤精明的小厮、沉默木讷的艄公,或许正站在日光不及的暗处,用同样阴鸷的目光,注视着这两个误入杀阵的局外人。

    眼前分明是熟悉的画舫楼阁,却仿佛隔着一层血色薄雾。什么都真切,又什么都看不真切。

    “噔——”

    屋内传出茶盏相碰的脆响,胭娘在丈夫的安慰下渐止抽泣,转而与那叶郎君闲谈叙旧。

    祝姯与南溪相顾惊疑,屏息提步,轻烟般悄然退远。

    南溪只觉一颗心在腔子里突突乱撞,满腹言语鲠在喉间。直待确认周遭无人,方才将将舒了半口气。

    她翕动双唇,话音未吐,忽闻身后传来一声低唤。

    “祝娘子?”

    男子嗓音低醇,惊得祝姯肩头陡颤。

    原是她正出神回想着方才之事,魂思不属,竟冷不防被这声音骇了一跳。

    这般失态模样,尽数落在沈渊眼中。但见他凤眸微眯,目光沉沉,在二人身上仔细打量。

    沈渊缓步逼近,探究道:

    “二位在做什么?”

    祝姯定了定心神,回身看清来人,见他自木梯拾级而上,便猜到他定是又提审安磐陀去了。

    南溪显然也想到此处,心头蓦地发紧,下意识挽住祝姯手臂,指尖沁凉。

    祝姯在心底暗暗“啧”了一声。

    这群金吾卫,当真如铁桶一般,将人犯看管得密不透风,倒教她寻不着下手之机。

    思及此,她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慵懒抬手,将鬓边一缕青丝拢至耳后,漫不经心地答道:

    “舱里闷得慌,出来透透气罢了。”

    沈渊闻言,唇角微扬,显是不信这番说辞。

    他向前踏出一步,玄锦官靴踩在木板上,竟未发出半分声响。修长身形投下浓重阴影,将祝姯整个笼在其中。那双凤目如鹰隼锁住猎物般,逡巡她面上每一丝细微变化。

    “娘子若未行亏心之事……”

    沈渊尾音拖得绵长,抬手拂了拂自己肩头,意有所指道:

    “何以惊惶至此?”

    提起这个,祝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倏然抬眸,杏眼中秋水潋滟,没好气地瞪着他:

    “阁下走路没声响,说话又总爱从人背后冒出来,换了谁能不吓一跳?”

    新仇旧怨一起窜上心头,祝姯越说越是气恼,忍不住又愤愤嗔怪:

    “整日里神出鬼没,跟个索命阎王似的!”

    听得她这番夹枪带棒的埋怨,沈渊初时愕然,没顾得及还口,便一下子错失先机。

    想他自幼贵为东宫,何曾有人敢这般指着他鼻尖数落?便是朝中重臣,在他面前也是恪守仪矩,不敢稍有冒犯。

    此刻竟被个女郎当面抱怨,一时怔在当场。听到后来,也只好静静地看着她,神情里甚至还透出些许纵容。

    祝姯自说自话,反倒觉得无趣。末后便收了神通,话锋一转:

    “对了,明日便是上巳,我欲去船头饮酒,赏一赏这春夜河景。”

    沈渊闻言,唇角缓缓抻平:

    “船上刚出了命案,凶徒也尚未缉拿归案,娘子孤身出门,就不害怕?”

    祝姯眼波流转,迂回试探道:

    “我冷眼瞧着,仿佛都是些江湖人的恩怨。与我等寻常船客,能有什么干系?大伙儿各走各的阳关道便是了。”

    “况且阁下不觉得,这船上的人,似乎都有些旧交情么?”

    沈渊能发觉祝姯在暗中察探众人,祝姯自也亦然。二人皆在试图勘破迷局,却又各自懵然不得其解。

    这般境遇,倒叫祝姯心中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意,恍惚间竟有种化敌为友、同舟共济的微妙心绪。

    沈渊眸色一沉,廊间的风拂动袍角,牵带起幽思茫茫。

    他沉默片刻,终是避开话锋,只道:

    “即便与你我无关,夜间宴饮,终归太过危险。”

    祝姯却像是没听见他的劝告,执拗地仰脸说:

    “我偏要去。”

    言罢,祝姯兀自转过身,望着夕阳下粼粼波光,语气里染上悠远的怅惘:

    “在我们北域,此水唤作孔雀河。”

    “因为它的颜色,就像孔雀翎羽上最亮的一抹翠。”

    “可一旦过了胜州久浪津,河水便会不断裹挟黄沙,再难觅得此刻青蓝碧绿。”

    祝姯惋惜地摇首,只余泥沙滚滚时再赏景,未免忒没趣儿了。

    沈渊静立良久,望着她扶栏远眺的背影,终是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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