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和月老互换工作后: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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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停止。

    也是一瞬间,张玉庄才看明白这是什么阵。

    天罚钉魂阵。

    这是专门针对修行之人的法阵,用天地之力,引雷霆之威,以此阴阳相扯,碎生人魂魄。

    这个法阵只有一个关窍,受阵之人需亲自触碰阵心朱砂。

    而后雷天撼地,那朱砂震碎之后应诀而动,借势而上,封住神庭穴,叫魂魄失了归路,散于天地。

    张玉庄心肺沸腾,无数道小针密密麻麻地刺进去,叫他痛得连牙关都在颤抖。

    突然。

    他意识到宁恙是真的死于这个阴谋。

    散了魂魄。

    天大地大,再也凑不出一个宁恙了。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好似有一只无形大手,从他张玉庄这条命里把什么给连根拔起。

    留他一幅残躯苟活在这冷雨里,逼他看清什么叫无可奈何,再任由孤悔泛滥成灾。

    这算什么事。

    他想。

    *

    阿福撑着身子坐起来,见六殿下抱着那白衣公子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

    方才还身在暖烛灯光里的白衣公子,此刻身染泥沙,血沾雪衣,手臂垂着轻晃。

    像一块死去的美玉。

    张玉庄目光失去了焦点,靠着双脚把他带到了这个小宫侍面前。

    他看了半晌,才慢慢从回忆中想起这个小宫侍是谁。

    他记起这是和宁恙故人亭相遇之前,自己帮忙解围的小宫侍。

    他记起他叫阿福。

    他记起自己曾给阿福令牌叫他去治脚。

    他记起当时自己在荷塘里瞧见宁恙时有多么欣喜无措,甚至以为这是因为他之前行善积了德,叫老天把宁恙送了过来。

    那是他这些沉闷,潮湿的生命里,难得鲜明的一天。

    所以他记得。

    所以他也想得出,为什么这个叫阿福的小宫侍可以站在侍卫面前,无所阻碍地把东西递给宁恙。

    因为他有自己的令牌。

    那是他,行善积德给出去的令牌,如今这令牌害死了宁恙。

    也为此,某种情绪捏紧他胸口里那颗心,痛楚无边里,还不知足地将他凌迟一万次。

    张玉庄站在那里,身形挺直得几乎僵硬,发髻松散,黑发凌乱地贴在脸侧。

    他眨了眨眼,依旧散不掉眼里的空洞和绝望。

    于是他又麻木地偏了偏头,凑到宁恙胸口前听了会,再次确定他不会活过来了。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只好站着再等等,像是高塔濒临倾倒,平平静静地任由内里支离破碎。

    于是他开始让目光游晃,随即注意到跪在身前抖抖瑟瑟的阿福。

    张玉庄视线缓缓聚焦,这才想起来身前还有个人。

    “你在这做什么?”

    阿福额头贴着泥泞地面,告饶之话如同洪水决堤:“殿下……殿下明鉴,小人,小人是被逼的!”

    “是皇后娘娘,是她逼迫小人的!她……说若我不能将这样东西送到,就要杀了我在宫外的家人,我,小人,小人的家人是无辜的啊。”

    阿福讨好地抬起头:“小人……小人不敢违抗啊。”

    他把身上所有力气都拿来求饶,可六殿下依旧沉默不语。

    这份沉默比动手还令人恐惧。

    阿福愈发惶恐:“小人,小人当真不知那块石头会害死公子,小人……小人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他声音逐渐变得嘶哑,但他仍然语不成章地逼自己告饶,仿佛只要一直说,就不会迎来被惩罚那个时刻。

    “宁恙。”

    这两个字险些化进雨声里,阿福差点没听见。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确认,却因六殿下此刻的模样而骇目心惊。

    昏天暗地之中,张玉庄像是一尊石塑,脸庞依旧面向不知前景的远方,只是下滑眼珠,动了动嘴纠正道,雨水滑落,却洗不去那些死寂。

    “他不是那位公子。”

    他声音低沉而嘶哑,恍若自天际传来。

    阿福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是……是宁恙,宁恙公子,宁公子他……”

    说话间,他艰难地移动视线看向六殿下怀中的那个人,千言万语就此被拦截住,再无后话。

    张玉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眼神中的死寂让阿福寒意彻骨。

    “他刚才,跟你说了什么,他最后一句话。”张玉庄如此说,听不出一丝起伏,好似虚心求问。

    阿福颤抖着回:“公子……不,宁公子说,说……看小人腿脚不便,要我拿着伞走。”

    “是吗。”张玉庄好像因此而活了起来,眨眨眼,打量片刻阿福怀中那柄油纸伞,问,“这是他给你的?”

    阿福立时点头:“对!对……这是宁公子给的。”

    “你看。”张玉庄牵扯嘴角,当真拉出来一个笑,他微微低头,“他对谁都很好。”

    阿福看着六殿下这个破碎的笑容胆寒到了极致,不安折磨之下,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雨帘像一道墙,冲走一干泥泞血腥,就是带不走那些难以启齿的悲伤和绝望。

    “你想要什么?”

    六殿下如此发问。

    阿福愣怔望去,看到一双冰冷的眼正直视自己。

    “你怕你的家人被孩子,对吗?”张玉庄继续说,“我可以保他们平安。”

    “你要荣华富贵对吗,我可以给你。”

    他说罢,又侧首去听话中那冰冷胸腔中可有动静。

    阿福看得浑身发凉,被莫名恐惧笼罩,话不成调,求生的本能让他一遍遍磕头。

    忽而一声闷响咋在耳边,溅起泥水激得他猝然停下磕头。

    阿福一停一动地抬起头,视线缓缓上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沾满泥泞的膝盖。

    六殿下即便被封了亲王授金冠加身也依旧不改换道服,雨雾朦胧中,那抹湛蓝裹着泥浆正撕扯得不分你我。

    雨水似乎特别乐意顺着这身道服滑落,在膝盖周围砸出圈圈涟漪。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六殿下,那个平日里高贵冷峻的六殿下。

    此刻正抱着尸体向自己下跪。

    他说:“我都可以给你。”

    “你要什么我都给。”

    张玉庄不敢泄力,好像自己稍有松懈怀中人就会消失不见。

    他意识模糊起来,叫他分不清自己是在向谁求告。

    是这个小宫侍,还是那些几乎可以预见的,会因为自己失控而造成的苦难。

    好在他此时尚存意思神智,所以他听到自己问。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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