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折叠: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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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现在逃走,无论逃到哪里,只要跟公安的人接触,就有导致更多人被牵连的可能;而且,Zero还在组织里……如果这是对他的试探,那Zero呢?那个联络人也是认识Zero的。

    于是诸伏景光把准备带走的东西放回去,整理好自己的家,写了一份任务相关的总结,又去附近的超市里买材料做了手工点心当礼物。

    最后他换了身衣服,敲开了琴酒家的门,那个人说门没锁。

    一个组织的高层成员,竟然根本不锁门,这本身就让人很意外。于是诸伏景光推开门,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他把带来的礼物放在桌子上,对琴酒说:

    “组织在找我吗?”

    琴酒显然不是那么高兴。他每次听到组织里有卧底都不太高兴,但这次的心情比诸伏景光见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差。

    银发男人审视着他,慢吞吞地叫出了他的代号:

    “苏格兰。”

    “我来了。”

    诸伏景光如此回应。

    第073章 满月于黑潮之上

    诸伏景光不知道琴酒的不快究竟来源于何处, 但某种隐约的异样感还是让他警惕起来。

    准确来说,那是一种长期的违和积累起来的怀疑,就像卧底明明没有什么差错, 却总是在长期的活动里被发觉。人的信念、意志, 过去生活留下的影子不可能完全消失,它总会出现在某些细微的地方, 也许没有发现, 但直觉会告诉你有问题。

    “不欢迎我吗?上次你说山梨县的那种点心,我试着给你做了点。”

    诸伏景光故意这么说。他非常从容地在琴酒的桌子对面坐下来,他知道其实这才是琴酒平时喜欢坐的位置。

    反正都要暴露了,他毫不掩饰地看向琴酒扔在桌子上的东西, 似乎是类似账目的文件。

    琴酒看了他许久, 才说:“我说过我不喜欢在工作的时候被打扰。”

    诸伏景光无辜地眨了眨眼, 用手撑着脸, 说:“波本和贝尔摩德的账目有什么好看的, 琴酒,难道你的工作不是抓我吗?”

    这算是挑衅了。

    银发男人最后一点耐心也彻底消失, 下一个瞬间他们就在琴酒家里打了起来,诸伏景光做了象征性的反抗, 为的是不让琴酒把他的脑袋往锐利的桌角撞去, 那样他可能撑不到回组织的时候。

    等琴酒把他踩在墙角, 用那把熟悉的M92F指着他的时候, 诸伏景光更是清晰地察觉到了这个人心情的差劲程度。

    感觉像刚被女朋友甩了——这个描述可能不是很准确,却微妙地符合他对琴酒状态的判断, 但爱枪没出事, 停在外面的爱车也没出事,所以琴酒的哪个恋人出问题了?

    “为什么不逃?”

    琴酒俯下身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长长的银发落到诸伏景光身上,他下意识攥了一把,比想象中的要柔软很多。

    也是,他又不是没摸过……

    诸伏景光回以坦然的笑:“因为叛徒才需要逃跑,而我没有害怕的理由。”

    他不能恐惧。他不能逃避。他选择加入组织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结局,现在远不到最坏的那个地步。

    雾蓝色的眼睛认真地盯着琴酒先生看,诸伏景光发现琴酒的眼神晦暗不明,这个人好像在想什么东西,但难以分辨。

    于是他主动问:“你不该杀我吗?上次苏玳(Sautemes)叛逃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犹豫,琴酒。”

    琴酒终于扯出一丝嘲讽的冷笑:“那个蠢货还不值得我犹豫。”

    “说明在你眼里我还有点价值?”诸伏景光也说不出自己是伪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有点高兴,但有人认可自己的能力终归不需要太过纠结。

    琴酒没有回答。

    他就保持着这个动作,拨通了伏特加的号码,让他来一趟,最后给了苏格兰威士忌一句话:

    “如果你不是我最厌恶的那类人,我确实挺欣赏你的,苏格兰。”

    再次见面就是组织的审讯室了。

    这是个诸伏景光从没见过的据点,组织被阴影覆盖的部分太多,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全貌。在这里度过的几天并不好受,但真正重要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诸伏景光不确定这是因为他们还没找到自己是卧底的证据,还是因为他们发现了别的线索。

    波本——Zero会明白的。他会装作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他知道我们不应该有任何关系。

    诸伏景光再次在心底提醒自己的时候,审讯室的电子锁被打开了。

    这次来的人是琴酒,照例黑风衣、帽子、烟,还有扫到审讯室门框上血迹的长发。诸伏景光打起精神来跟琴酒打了个招呼,而那个人看到他现在的处境微微皱眉,有些不快。

    “有遗言吗?”

    这是琴酒进来后的第一句话。

    “我能听听你查到了什么吗?”

    诸伏景光的心沉了下来,语气却变得轻快,依旧是苏格兰的温柔又锋利。而且以他的经验,琴酒这种时候通常都会回答问题。

    琴酒随意地在审讯室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甚至没挑剔这里的环境——他一般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懒得挑剔。

    他确实很有闲心地回答了苏格兰的问题,并且从语气上听不出情绪来:

    “组织找到了他的家人,用了点手段,最后他崩溃了,但还是没交代你的身份。”

    “他”说的是诸伏景光的联络人。

    诸伏景光的心仿佛被这冰冷的话语捅上血淋淋的一刀,绞成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碎片,支离破碎,痛苦不堪;可他只是平静地应了一声,甚至还笑了笑,说然后呢?

    琴酒的语气也相当平静,音节干脆利落,就像是在念死刑的宣判书:

    “贝尔摩德很有闲心地花时间伪装成他,跟你们的人接上头,虽然他很快就察觉了问题,但还是暴露了有个卧底的事实。”

    再加上诸伏景光跟联络人的见面,已经几乎能宣告他的结局。如果是在警方的调查里,这当然算不了什么,但是,组织不需要证据。

    他们只需要怀疑就可以了。

    琴酒把几张照片扔到苏格兰脚下,轻飘飘地说:“对了,这个人也死了,所以苏格兰,你现在说遗言还来得及。”

    遗言?

    看来确实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至少对琴酒来说是这样。

    诸伏景光看着地上的照片,那是一张他曾经很熟悉的脸,联络人是他的前辈,虽然每次见面都小心翼翼,但那个人一直很担心他,不过联络人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至于联络人的上线,也就是他的另一位同事,诸伏景光跟他当然也很熟,但是……能不见就不见,他们甚至没有见过几面,所谓的熟悉只是讯息传递两头的无声交流。

    他的目光轻轻掠过照片,就回到了琴酒身上,诸伏景光想了一会儿,忽然问:

    “为什么卧底是我,而不是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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