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走崩虐恋剧本: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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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的人安静躺着,没有回应。

    好在薄夜也不需要她回应。

    他帮她盖好被子,又低声对她说:“没关系。”

    他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符纸,里面灌注满他的灵力,在他不在时,会代替他往她身体里输灵力,让她不至于被白氏禁术的反噬折磨。

    他语气仍像哄孩子,轻声承诺:“师尊也会想办法治好你。”

    ——这样的话,

    她或许就不再想和白辞结师徒印了。

    薄夜再一次看向她手腕上的师徒印。

    是属于他的印记。

    一种更为隐秘的满足感从心底满溢出来 ,带来一种身体上的愉悦感,连指尖都感到有些发麻。

    薄夜呼吸变得急促了一点,目光却更为柔和。

    他会好好教养她,而她也只会有他一个师父。

    *

    薄夜出去了。

    裴朝朝猜他是想办法打听她的旧疾,帮她找药去了。

    她闭着眼,等薄夜离开了一阵子,才偷偷睁开眼。

    四周安静下来,心也才跟着静下来,可以准确判断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现在的处境很差。

    昆仑镜碎裂,命簿损毁,天界没法子再直接给她使绊子,但她的一缕灵息还留在天界,即使她切断了和灵息之间的链接,但司命依旧能通过转生阵追溯到这缕灵息。

    灵息是神仙独有的,相当于灵魂的一部分,或是意识的一部分。

    司命只要把那缕灵息拘回转生阵里,再次封印,她或许就会再次失去记忆。

    如果再失去一次记忆,就不一定还能有翻盘的机会了。

    原本想和白辞结印,是打着主意,想沾点他弟弟白策的气息。

    白策是跟着她跳轮回道的神仙,

    裴朝朝不知道他在天界时是哪位神君,但若是血脉中沾染他的气息,司命拘她灵息时,就会从灵息的链接中同时感应到她和白策的气息。

    她了解司命。

    这人手段阴损,百无禁忌,但也很有分寸,如果分不清她和白策,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但现在这条路走不通了。

    就好像逃生到一半,发现前路被堵死,而暗藏在四周的刀锋已经露出冷光,冷冰冰贴上人的脖颈,只差一点就能切断命脉,断绝所有生机。

    危险到令人战栗。

    裴朝朝能感觉到自己血液的流速都在变快,

    那种强烈的战栗感像过电一样滑过背脊,她头皮都跟着发麻。

    她不觉得害怕,从来都不会觉得害怕,反倒感到兴奋。

    手心符纸微微发热,源源不断的灵力从符纸传导进手心,压制住白氏禁咒反噬带来的痛意。

    她站起身,在房间里慢吞吞走了两圈,然后垂眼看着掌心的符纸,突然福至心灵——

    她得出门一趟。

    她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再博一博。

    她攥紧符纸往外走。

    然而刚靠近房门,下一秒,就被一阵灵力弹回来。

    面前就像是有一堵透明的墙挡在那,不让她出去,而旁边的窗户也是一样——

    薄夜把这房间所有的出路都封死了!

    裴朝朝无声骂了句脏话。

    *

    薄夜从裴朝朝的房间出来,但并没有走太远。

    房间外是一座庭院,

    薄夜看见季慎之在不远处。

    他顿了顿,随即就见季慎之转头看过来。

    季慎之微微颔首:“师尊。”

    算是行礼,礼数是周全的,但语气冷淡,一如既往。

    薄夜习惯他这样,也轻轻点头。

    “正好。有些事情想问你。”他说:“是你把朝朝带回来的,路上可有见她犯过什么旧疾?”

    琼光君一顿:“旧疾?”

    琼光君没见过她犯什么旧疾,但想起从那荒村到归元宗的路上,她和他提起过她有心疾。

    那时候她还说喜欢他。

    喜欢。

    这词在脑中绕了一圈,琼光君竟感到荒谬可笑——

    她嘴巴里有几句真话?

    喜欢是假的,谁能知道心疾是不是假的?

    他有些不满。

    也说不出这不满是因何而起,携了点恼怒和空虚,于是他视线越过薄夜,往前面的寝居瞥了下。

    但也就是这一瞥,那种不满足的感觉愈发强烈,似乎迫切想要看见什么,但是什么也没看见。

    那一边。

    薄夜说:“嗯。她身体不太舒服,说是旧疾犯了。”

    他叹口气,有点无奈:“或者你听她提起过有什么旧疾吗?身体疾病还是要对症下药才行。”

    身体不舒服?

    琼光君听见这话,沉默了半晌,然后才冷淡出声:“可能是心疾。”

    薄夜想起她醒来时捂着心脏的样子。

    他嗯了声,想了几味治疗心疾的灵草。

    那些药在药山上还没成熟,或许可以用灵力催一催熟。

    薄夜这样想着,才后知后觉注意到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了。

    往日这个时候,季慎之会在太清山下练剑,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动。

    于是他微笑问季慎之:“今天怎么在这?”

    季慎之没回答。

    他表情还是冷淡,没什么变化,但破天荒反问:“师尊又怎么在这?”

    薄夜察觉到他的变化,但却没提及。

    他只是温和回答:“刚把朝朝接回来,她身体不舒服,就陪了她一会。”

    这时候,

    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不远也不近。

    琼光君第二次听见薄夜这样亲昵地称呼她。

    那种不满又加倍递增。

    他终于意味不明出声重复:“朝朝?”

    琼光君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

    分明不管对大事小事都不管不问,分明是寡言的人,但这时候话却好像多了起来。

    他窥见自己骨子里阴冷粘稠的恶意,而自从窥见那份恶意,就好像再也刹不住车,任由那片暗色漫过他的人格,将他整个人逐渐也染成阴暗的样子。

    心里的毒汁几乎都要淌出来了,想说刻薄又恶毒的话,但眼前人是师尊,他压不住恶毒的念头,却又想将那些恶毒粉饰得更太平一点,于是语气变得阴冷而古怪:“师尊这样叫,显得好像和她很亲昵。”

    我都没这样叫过她。

    她好歹骗过我,说过喜欢我,证明她需要我,需要利用我,而你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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