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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明月歌》 120-130(第18/30页)
会这?么痛呢。
像是被钝刀子徐徐割开,又似被手生生扯开,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好痛啊,阿娘。”沈玉娇用力摁着那?处,乌眸蒙着一层濛濛泪意,宛若一个迷惘而无助的孩子般看着李氏:“阿娘,怎么会这?样?呢……”
帮帮我吧,阿娘。
教教我吧,阿娘,该怎么办。
该怎样?才能不这?么痛,不这?么难受。
李氏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将?女儿紧紧搂在怀中,泪如雨下:“我的儿,我苦命的儿啊,老天真是好狠的心……”
哪怕已经做了母亲,被自己的母亲搂在怀中,沈玉娇也变成孩子般,贪恋着这?份令人?踏实?的温暖。
她?紧揪着李氏的t?衣袖,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可是心底那?份痛意强烈翻涌着,持续不断,却迟迟寻不到一个出?处发泄。
李氏哭成泪人?儿,沈玉娇却始终未流下一滴泪。
泪腺好似被堵住了。
那?些苦痛都堵在心口里,反复折磨着,出?不来。
直到转过?天去,谢无陵再次登门拜访,给了她?一封信。
“回燕州整理他的遗物?时,在箱笼里发现了这?封信。”
他始终记着裴瑕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荷包在客舍箱笼里。
于是他打了胜战回到燕州,第一时间开了箱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封信就与荷包放在一起?。
谢无陵一手拿着那?个玄色麒麟荷包,一手捏着那?封写着“玉娘亲启”的信。
心很痒,很想拆来看。
看看裴瑕到底留了些什么话给她?。
若是多年前在金陵的那?个地痞谢无陵,他定然就拆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而今他想了又想,终是强忍着,没拆。
他将?这?封信随身带着,如今完好无损地交到了沈玉娇手中。
“夫人?,拆开看看吧。”
谢无陵坐姿端正地坐在花厅交椅上,一边顶着右上方李氏的复杂注视,一边尽量克制着自己看向沈玉娇的视线,不可过?分热忱。
哪怕已吃了三副药,沈玉娇的脸色仍旧苍白。
接过?信,看着熟悉的字迹,心头又是一阵冰冷的刺痛。
谢无陵觑着她?的脸色,有些懊恼。
早知道再晚几天给她?了,现下瞧着状况好似还是不大好,万一又如前日那?般悲恸过?度呕血怎么办?
想到那?日,谢无陵至今心有余悸。
他未曾想到她?会伤心到如此地步。
看到那?张染血的帕子,他既心疼,又忍不住生出?些嫉妒。
裴守真这?人?,实?在是太狡诈。
恐怕那?日在雪谷叫自己先撤,他就已经存了死?志,预料到这?后面的一切。
可他,怎么就那?么舍得呢?
若换做自己,知晓家中有老婆孩子等着,便?是爬也爬回长安,定是千万个不舍得死?的。
谢无陵心底五味杂陈。
一会儿觉得裴守真卑鄙狡诈,一会儿又觉得那?人?倒也担得起?一个君子之名。
唉,可是做君子有什么好,那?个死?脑筋。
谢无陵百感交集,沈玉娇那?边也拆开了那?封信。
满满一页信纸,清隽遒劲的字体?,透着淡淡墨香。
【吾妻玉娘,见字如晤。今以此信与卿永别。
胡虏犯边,战火连天,国家之难,匹夫有责。
吾将?执戟出?征,临行?之际,心有千言,却难以言表。吾深知此一去,生死?未卜,归期难定,恐连累爱妻,遂作此放妻书。
吾知卿品行?贤良,如幽兰之室,若松柏之姿。昔年缔结秦晋之好,本以为能二体?一心,白头偕老。然白云苍狗,人?事变迁,今观彼此,情深缘浅,难以为继。
若吾不幸身死?,愿卿勿以吾为念,忘却前尘,另觅良缘,共赴白首之约,永结同心。
府中家财尽归卿,可自行?处置。至于稚子,乃卿所出?,宜从其母之志,或抚育之,或另有安排,皆由卿定。
吾亦将?反思己过?,修正不足,以求来世再得良缘。
纸短情长,所未尽者?,尚有万千。
愿山河无恙,国泰民安;愿娘子安康喜乐,千秋万岁。
珍重,珍重。
淳庆三年腊月二十八子时,于燕州客舍,裴瑕敬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珍重二字,力透纸背。
沈玉娇拿着薄薄的信纸,纤细手指止不住地颤动。
“啪嗒——”
一滴泪落下,洇湿纸上“良缘”二字。
“玉娘。”李氏见女儿扑簌簌落下的泪,忙递了块帕子过?去,面色凝重忧愁:“守真信上写什么了?”
这?也是谢无陵所好奇的。
裴守真到底写了什么,能叫她?哭成这?样?。
印象中,娇娇是极少?哭的。
李氏探头要去看,沈玉娇忙擦了泪,将?手中信纸折了起?来:“没什么,就是些家常琐事罢了。”
再次仰起?脸,她?朝谢无陵轻笑一下:“多谢你将?这?封信带回。”
谢无陵对上她?蒙着泪意的黑眸,薄唇抿了抿,道:“夫人?不必这?般客气。”
李氏对于谢无陵这?个人?的观感也很复杂。
她?既感激这?个男人?曾救过?女儿与外孙,但又对他那?些失礼逾矩的心思感到不满。可偏偏这?个人?命硬、运道又好,扶摇直上,如今竟成了燕北重将?,听说此次击溃戎狄,他居功至伟,陛下有意封他一个侯爵之位。
这?样?年轻的侯爷,又尚未娶妻,哪怕出?身卑贱,长安城里仍有不少?人?家想将?女儿嫁给他。
可是李氏看这?谢无陵对自家女儿那?眼神,可算不上清白。
寡妇门前是非多。
如今女婿尸骨未寒,女儿遭遇如此大的变故,李氏决不许再出?现其他不利变故。
“谢将?军将?我女婿遗物?如数带回,我等感激不尽。只是府上新丧,还有许多事务要忙,恐怕无暇招待谢将?军。”
李氏微笑下着逐客令。
谢无陵这?人?怼天怼地怼皇帝,但对着沈玉娇的生母,整个人?也变得老实?客气:“伯母说的是。不过?,我还有件事,想与夫人?单独聊聊。”
李氏嘴角笑意僵住。
聊聊,还单独?
“谢将?军,这?恐怕于礼不合。”
谢无陵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我知道,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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