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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被休,但成为女帝》 180-200(第4/29页)
实提过司马恒对她的种种挑唆, 也坦诚了自己在弑君一事中扮演的角色。
王池是与司马恒完全不同的人, 她向来觉得自己并不聪明,所以就要做到极致的听话,抑或是,极致的忠诚。
她并不惧怕将把柄交给郗归,但很显然, 司马恒惧怕——她心虚了。
平心而论, 司马恒的挑唆并不是多么严重的背叛,只是违反了听命行事的纪律罢了。
可心虚却令她露出了更多的破绽, 显露出了她深藏着的不甘与野心。
郗归不是自负的人,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端倪,所以并没费多大工夫,就看透了司马恒这一番话的不尽不实。
坦白讲,对于诸如此类的猜忌和试探,她向来觉得心累,可却不得不面对,因而也就早已习惯。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子对着她,伸出了名为背叛的试探利爪。
她以为她们已经是朋友,再不济,也是盟友。
可司马恒却用一言一行告诉她,她们并非同心同德。
大战刚刚结束,朝堂上关于是否北伐议论纷纷,争执不休。
此时此刻,实在不是北府军内部清算的有利时机。
与北伐的大局相比,司马恒个人的那点小心思,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郗归思量一番,沉吟着说道:“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的鲁莽,纵是情有可原,却也真实地为北府军带来了风险。对此,我若不惩戒一二,难免令人有样学样,肆意妄为,失了规矩。”
如同司马恒所料想的那样,郗归并未动怒。
然而,这平静却令她心中充满了不安。
她只能故意做出一副垂泪的模样,对郗归的说法表示赞同,可心里却已然疯狂地寻觅着下一步的打算。
谈话结束后,司马恒沉默着走出花厅。
最后的结局并未超出她的预料,郗归没有彻底收回她的权力,可却也为她添了一重掣肘,让其他人与她一道来掌管这些日进斗金的商铺。
权力的分薄令司马恒分外不安,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做些什么,来缓解心中的惴惴然。
于是,离开郗府之后,她去找了宋和。
就在方才,郗归郑重地告诉司马恒,凡是人所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她希望司马恒往后能够三思后行,不要再因愚蠢的莽撞而付出代价。
但很显然,她并没有将这话听进去。
长久以来的压抑令司马恒深切地渴望着权力,这渴望令她贪婪,令她焦虑,令她时刻想要做些什么去缓解心中的不安,可结果却往往背道而驰。
南烛瞅着郗归休息的间隙,报告了司马恒的动向。
她知道郗归曾不计前嫌地对司马恒报以厚望,因此也就更能体会她内心的失望。
南烛站在郗归身后,凝视着她的乌发:“您说,宋和会帮助庆阳公主吗?”
“那就要看他够不够聪明了。”郗归拿起茶盏,轻啜了一口。
道不同,不相为谋。
司马恒既生了异心,那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去除的。
更何况,对于这样固执己见而又不够聪明的人,郗归实在没有说服的欲望。
既然如此,那就且由她去吧。
至于宋和,此人向来信奉利益至上,比不上其他人那般忠心,但却有一样好处——他足够聪明,能够真正看得清形势。
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只要宋和头脑还算清醒,就不会与司马恒沆瀣一气。
他若真的与司马恒合谋,那郗归也是时候和他算一算旧账了。
对于建康的冬日而言,即便是午后,也往往带着难以祛除的湿冷之意。
郗归捧着一个小巧的暖炉,看向窗外清冷的庭院。
“我总觉得她会改变,会成长,可这么几年过去,她竟还是没有什么长进。”
“宋和是什么人?她那么点心眼,还不够宋和塞牙缝的。可她偏就要一次次地凑上前去与虎谋皮,撞了南墙也不死心。”
“这两年,我与司马恒的来往并不算少,自认为彼此间并非全无情义,她也并非那种不可理喻之人,可到了最后,还是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她不肯收手。”
“大敌当前,一国之君的生死,是多么要紧的东西,可她却为了一己之私去挑唆生变。”
“明明做错了事,可却不愿付出任何代价,反倒因为我新安排人打理商铺而忿忿不平。”
“当初刘坚掌管北固山私兵那么多年,都并未因为分权而忿怒,可司马恒呢?论本事,论气量,她又哪点比得上刘坚?”
南烛轻叹一声,苍白地宽慰道:“女郎,你不要难过。”
“我不是难过,我只是觉得无力——”郗归抬首看向南烛,“南烛,你知道吗?她其实就是不相信。”
郗归苦笑着说道:“她打心眼里信任男人胜过女人,她不会真的因为男人的不假辞色而生气,却会因为女人占据高位而心怀不甘。”
“或许我不该这么自以为是地审判她,可我是真的失望。”
郗归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初见刘坚时的场面。
那时侯,他们彼此心中也充斥着许多的不确定,可终究还能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携手共行。
这样一个有本事有抱负的人,往后再也不能相见了。
郗归放在阵亡名单上的右手微微颤抖,那上面写着一个又一个将士的名字,不久之前,他们还意味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可此时此刻,却只能作为已逝英雄的名号而存在。
她明知不该,可还是难免迁怒:“这一战死了那么多的将士,正是这些将士的牺牲,才能让司马恒作为一个公主,在建康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她却丝毫不知感恩!她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就只想着自己!”
郗归的冷静之中,带着真正的愠怒。
可与此同时,她又清楚地知道,三十多岁的司马恒,早已形成了一套属于她自己的思维模式,她也只是一个可恨的可怜人。
于是郗归轻叹一声,看向南烛:“告诉顾信,一定要顾好徐州府学。学子们无论出身高低,都必须受到足够好、足够合适的教育。”
她正色说道:“这是一个参差的世界,而那些年轻人,那些孩子,就是我们未来的希望。”
郗如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室沉寂。
郗归笑着问道:“阿如回来啦?怎么这个时候回来?用过饭了吗?”
郗如叹了口气,面色有些愁苦:“父亲打了胜仗的消息传来,母亲很是开心,可我却越看越觉得别扭,索性收拾东西回来陪姑母,以免跟母亲相看两厌。”
郗归摸了摸郗如细软的头发:“你父亲无恙,这原是一件好事,你母亲觉得高兴,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姑母,我觉得这很可悲。”郗归仰起头来,认真地看向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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