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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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苻缭侧卧在软榻上,将之敞方拿来的薄被攥在手中。

    盖上既闷又热,喘不上气,不盖又觉遍体生寒,难受的紧。

    “公子,看起来是要变天了。京州许久没下过雨,回来时就见天上呼啦啦来了好多乌云,今夜怕是就要下了。”之敞担心道,“这时候正闷着,公子若实在不舒适,还得请郎中来瞧瞧,大意不得。”

    “无碍,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苻缭手中的布料攥得更紧,“嘱托你的事可都办好了?”

    苻缭清楚,自己难受更多是因着紧张。

    “都办妥了!大公子小公子在城西玩着,小的只在最东边放了风声,咱府里没人出去,一时半会儿传不到这儿来。”之敞说着好奇起来,“公子……真是大官人把公子弄醒的?可小的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门卫也没说有动静啊!而且那大官人为何要这么做?”

    苻缭笑了笑,没着急回答:“你做事怪上道的。”

    之敞摸摸脑袋,傻笑两声。

    也亏得之敞喜欢八卦,恰好擅长这方面。

    苻缭吐了口气,勉强从被中伸出只手揉揉太阳穴。

    他有些头晕目眩,心中的打算排演了一遍又一遍,而神智告诉他这不过是徒劳。

    “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会儿。”苻缭抖了一下。

    是奚吝俭在锁骨处按压留下的伤,一有大动作便要发疼。

    他小小吸了声气,带着点鼻音:“你先去门外候着吧,帮我挡着人,待我晚些再细细说与你。”

    “好好!”之敞还有些兴奋,搓着手听主子的话行事。

    即使不是这阴沉的天气,苻缭也已昏昏欲睡,可脑袋还清醒着,吊着他的身子。

    “咚。”

    苻缭猛地惊醒,以为是自己歪着的脑袋磕上了榻边,吐出一口气后忽然又听见屋外沙沙的响声。

    他盯着屋外,与往常无异。

    他目光没有收回,坐直了身子。

    苻缭心跳猛然加快,凶狠地撞击胸腔,横冲直撞地想带着身子去迎接这位不速之客。

    只是恍神的瞬间,木门一开一合,眼前霎时间暗下。

    静默的黑暗中,虚浮的吸气声格外令人胆战心惊。

    浓郁的奇楠沉香似是在空气中结成了网,缠得苻缭动弹不得,胸腹挤压般疼痛,逼得他忍不住开口。

    “你来了。”

    奚吝俭凉凉的语气里带着嘲弄:“就如此肯定孤会来?”

    “不敢。”苻缭眉眼微垂,实话实说,“何况,现在不过是酉时,殿下若不来,我还有时间另寻方法。”

    “狂妄自大。”

    不缓不急、有恃无恐的模样,若不是知道他孤立无援,还真叫人怀疑他有什么靠山。

    听起来如此自大的话,从这人嘴里说出,似乎真是在就事论事。

    也因此更让人恼火。

    不过是披了个软绵绵的羊皮,还真能把他当待宰的小羔羊不成?

    面前低眉顺眼的人抬起袖,稍偏过头去,忍不住咳嗽两声,挽到耳后的些许碎发趁势在他下垂的眼尾边胡作非为。

    奚吝俭眯了眯眼。

    看着确实挺好欺负。

    “为何如此造势?”他眉尾一挑,“世子终究怕了,想在本王面前献媚?”

    “若要献媚,何必大费周章?”苻缭深呼吸一口气,下巴微抬,“只是想再见殿下一面罢了。”

    对方默了会儿,才道:“若孤不来,你岂不是白费周章。”

    “可殿下终究是来了。”苻缭淡淡笑道。

    奚吝俭眼皮一跳,缓缓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

    没错,他本不该来。

    听见消息的那一瞬,他便知此人的真正目的,是想让自己再见他一面。

    自己是恰如其分地走进了对方为自己设置好的陷阱里。

    兵家大忌。

    “只是正巧听见些传闻。这几日说来说去都是差不多的事,若是有新奇的,相信大家定会感兴趣。”

    苻缭眉头紧了紧,道:“传闻四散开,难以收回,但要控制成什么模样,对殿下来说应当不是难事。”

    “哦?”奚吝俭动了动眉,却看不出感兴趣的模样,“你想要什么?”

    “明日的比试取消。”苻缭交叠着手,“璟王能让世子苏醒,苻家又是新党,世子再如何也该知道谢恩,没必要与殿下针锋相对,不是么?”

    奚吝俭轻笑一声。

    “世子可是忘了,是因什么才要和孤比试的?”

    苻缭一顿。

    奚吝俭已经上前一步,放松的眉眼盖不住眸中冰冷:“世子,你对季怜渎是什么心思?”

    苻缭瞳孔骤缩。

    “我……是对小季上心。”他犹豫再三,轻声道,“所以……”

    “是啊。更何况你与他还是总角之交。既如此,孤为何要与你握手言和?”

    奚吝俭似是嘲笑一声,但和在风里,莫名把那点儿刺人的含义给洗去了。

    苻缭一愣,思绪却更快一步飘到别处。

    这不就是在吃醋嘛。

    “这话为何不在季怜渎面前说?”他遽然道,“你们俩……很像,你知道他为何总想逃走,你分明可以在他面前表达出来的。”

    语毕,苻缭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我是说……”

    却见奚吝俭又上前一步,伸手,捏住苻缭落在身前的几缕黑发。

    “你自己又有自觉么?”他问。

    你知道你方才是什么样的表情么?

    奚吝俭目光从他锁骨处掠过,细细端详着映在发上的几点光亮。

    漂亮的微光像夕阳不甘心的挣扎,又像是得意的烛火,软软跃动在发丝间。

    如同那硬是要装点黑衣的水雾。

    付出再多,再柔软、再漂亮,还不是被人随意一扫,就没了。

    有谁会感激?

    苻缭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溢满房间的氧气似是怎么都进不去肺中,连呼吸都狼狈起来。

    高大的胸膛近在咫尺,既像是保护人不让其触碰危险的高墙,又如同要将人锁在原地的囚笼。

    半晌,奚吝俭终于放下可怜的墨发。

    “你还不明白你的处境。”

    他转身离开。

    “等等!”

    苻缭连忙伸出手:“嘶——”

    剧烈的吃痛挤占了他本要说出的话,锁骨处的伤牵动着经络与骨骼,眼前一片花白。

    苻缭只感觉耳鸣声把一切都盖过了。

    他撑着圆桌的边缘,怕奚吝俭就这么离开,匆忙抬眼,却正好撞进那人墨黑的瞳孔中。

    太黑了。连一点儿高光都因背光而显得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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