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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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听孤说话,已经足够安慰。

    苻缭抿了下唇,道:“殿下愿意和我说这些,我该感谢殿下。”

    “这有什么感不感谢的。”奚吝俭轻嗤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投到身旁人清秀的眉眼上。

    他向远方看去,心底却仍是对着这片土地说话。

    我今日带了一个人来,你们该不会介意的。

    多少年了,自己都是独自一人。

    除去殷如掣来祭拜他的养父,再没人愿意踏足这片繁华皇城后的荒凉,殊不知没有此处的荒凉,便没有今日的皇城。

    我想让人知晓,可一见到他们的冷漠,便彻底失了兴趣,才让你们在这里无名多年。

    而今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其知晓的人。

    虽然只有一个人,也足够了。

    奚吝俭想到。

    不知是真的在与地下之人分享,还是在自言自语。

    先前你们当中的不少人都催促我,说我不该一个人这么久,不知你们现在看到了,会作何感想。

    不过他和我的关系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奚吝俭眼眸晦暗些许。

    他早有心上人了,而我只是将错就错。

    兴许明年又是我自己一个人来这。

    奚吝俭想起自己试探的一问。

    他问苻缭,若自己放过季怜渎,苻缭会不会再尝试与季怜渎交好。

    明明是自己问出口的,最后竟然没敢让苻缭回答。

    窝囊。

    金色的余晖透过树林,破碎地洒在他们眼前的土地上。

    奚吝俭以为自己倾诉如此多,心中会清明不少,却发现事与愿违。

    倒也不坏。

    他看着苻缭按在自己胸口上的手渐渐松开。

    “季怜渎最近身子有些问题。”他突然道,“但不肯用药,孤该怎么做?”

    苻缭愣了愣,听见季怜渎的名字,心尖颤了一下。

    “嗯……”

    奚吝俭没有强硬地给季怜渎灌下药去,已经进步许多。

    他想露出个微笑,让奚吝俭知道自己的褒扬之意,但他发觉自己的嘴角有些不大听话。

    他只能接着开口,以掩盖异样的情绪。

    “用药入食便可以。”

    苻缭嘴上说着,却觉得奚吝俭不该想不到这点:“也许他只是觉得药苦呢。”

    奚吝俭沉声道:“你不问他哪里不舒服么?”

    苻缭小小吸了口气。

    “无论是哪里不适,殿下都能让他重新恢复健康的,不是么?”

    “他若吃出来了,不肯再吃,又当如何?”

    苻缭觉得季怜渎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但脑子突然乱了不少,便顺着奚吝俭的话答了。

    “那就做好吃点。”他道,“季怜渎的目的没达到,不会真作践自己的。”

    说到这儿,他心下忽然一紧:“难道他又和殿下闹矛盾了?”

    可看他今日的模样,也不像是关系恶化。

    奚吝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孤知道了。”他道。

    苻缭张了张嘴,想继续问下去,又觉得此时说这个不合适。

    何况他都决定不插手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了……虽然方才还是给了建议。

    苻缭小小叹了声气,转移话题。

    “但我还是有些疑惑。”他问道,“米阴为何要针对殿下?”

    说是针对,似乎也不准确。

    米阴的目的大多是将奚吝俭的仇恨对象嫁祸给他人。

    比如奚宏深,还有奚吝俭的其他兄弟。

    虽然奚吝俭说了不知道,但苻缭觉得他多少有些猜测。

    奚吝俭看他一眼,并无责备之意:“你不知道米阴是何人。”

    他眉尾稍有落下,并不悲伤,只是有些怅然,像是突然回忆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他曾经是我母亲身边的太监。”奚吝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陡然握紧,又缓缓松开,“我母亲死后,他隐姓埋名,最终熬到先皇驾崩,熬到再没有认得他的人。”

    苻缭一怔。

    “他以为孤认不出他来了。”奚吝俭冷冷笑了一声,“孤怎么可能会忘记?”

    他看着自己手心里那道醒目的伤痕。即使已经不再疼痛,即使已经生出新的血肉,但奚吝俭看见时,仍会想起那日钻心的疼痛。

    不仅是手上的伤口在疼。

    “殿下。”

    奚吝俭听出苻缭的语气多有关心。

    说实在的,他的确不需要安慰,但他需要一个能让他将积在心里的事能说出来的机会。

    苻缭也明白这一点,总是转开话题,好让他们不再继续沉默。

    奚吝俭长睫微颤。

    他原本没想说那么多。

    可此时此景,奚吝俭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情感占了上风。

    “你知道十几年前,广宁宫走水一事么?”他问道。

    苻缭听出奚吝俭话中带了极其微弱的期待,可惜自己要让他失望。

    他摇了摇头。

    他连广宁宫是哪座宫殿都不清楚。

    奚吝俭见他望向自己的眼神自责得可怜,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知道便不知道了,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他道,“都十几年前的事了。”

    他咬了下唇,缓缓开口:“广宁宫是我母亲的宫殿,某日突然走水了,我与我母亲都在宫内。”

    “我母亲没能活下来,而我活下来了,就这么简单。”他说得毫无波澜,仿佛这件事的当事人不是他一样。

    在苻缭看不见的地方,奚吝俭的手狠狠攥紧了。

    语气却仍旧不变。

    “我本来在母亲身边,但是一根房梁坠了下来,我找不到路。”他道,“是有人从火场里把我救出来的。”

    苻缭听着,心里隐隐生起几分猜测。

    “那人难道,就是米阴?”

    奚吝俭看着他,摇了摇头。

    “是孟贽。”他道。

    苻缭顿住了。

    “这么说,孟公公的嗓子,就是那时候坏的?”他声音有些颤抖。

    奚吝俭颔首道:“孟贽当年和米阴一起侍奉我母亲,是他一手带大的。”

    苻缭眉头不自觉蹙起。

    “那当时……”

    “我母亲离门口进,本该能走出去。”奚吝俭道,“我在屏风后午睡,意识到发生什么时,几乎难以呼吸,是孟贽冲进火场将我带出来。”

    苻缭听着奚吝俭的叙述,心底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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