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对她感到恶心: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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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字迹以后——

    寄给, 浩然宗谢宗主?

    果然天底下没有空穴来风的事, 江袭黛就说谢明庭那句话怎的如此莫名其妙。

    敢情是这俩早就勾搭上了。

    燕徽柔正对着另外一张信纸写字,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二次来信。

    她在信中感谢了谢明庭对她身体的关怀,以及写了那些从浩然宗顺过来的药材的效果, 而后又添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看样子燕徽柔先前是想给谢明庭还钱的,但是对面那位宗主似乎并不打算收她的钱。

    于是接下来她便看见燕徽柔顺理成章地写道:【既然宗主无需偿还,那我一定备点薄礼登门, 只是心意……】

    不出意外么,谢明庭是不会拒绝燕徽柔的。

    那个女人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 认为清虚派同为一盟,犯下了如此错处, 她会下意识补偿给燕徽柔。

    在折好信纸了以后,燕徽柔拿在掌心轻轻拍了拍。

    天边扑簌簌飞来一只鸟雀,脚上绑着的绸带蓝中带金,像是浩然宗的标志颜色,将她手中的信衔走了。

    做完这一切,正巧,远方男主马不停蹄地来了,佯装巧遇地和她寒暄了半晌,手里捧着个盒子,似乎是送给燕徽柔的东西。

    燕徽柔也立马表演了一个讶然的神情:“真巧,又遇到你了?”

    好像浑然不知道揽月阁离这儿有多么远似的。

    江袭黛:“……”

    那小丫头还挺忙碌的,不浪费半点光阴,一个接着一个,节奏安排得异常紧凑。

    锋利的爪子镶入竹身,发出一声轻响。

    小猫从竹子上跳下来,安静而灵巧地落在了地上。

    走入不起眼的阴影处,一阵轻烟过后,红裙曳地,逐渐化为了江袭黛本来的面貌。

    阴翳投在她眼睫毛底下,泛出淡淡的影子,在黑暗处,面容更是模糊不清,显得格外晦涩。

    这一幕,虽说从燕徽柔的好感度上来看没什么,但真是让人格外厌恶。

    也许燕徽柔对那人的喜欢是假的。

    但他收到的来自于燕徽柔的微笑却是确实存在的。

    江袭黛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她想果然是如此。

    只要燕徽柔愿意的话,她能和任何一个人交好。

    她很受喜欢。

    可是江袭黛自己不一样,从来不知道这是什么感受。

    她只短暂地从燕徽柔的眼神中看到过,才刚刚尝出半分回甘,而这一切如今还要和别人分享。

    心中微动。

    厌恶、羡慕和嫉恨……压根分不清是对燕徽柔的羡慕还是对李星河能享受燕徽柔注视的嫉妒,一齐化为缠绕的藤蔓,勒紧了她岌岌可危的心脏。

    【监测到宿主情绪波动。】

    江袭黛仰起头,平缓地深吸了一口气,又垂下眼睫,压制住骨子里嗜血的杀意。

    就凭他是男主,所以燕徽柔便得陪着玩这种无聊的游戏,那小子凭什么能被这样看着……该死的,该死的、贱人。

    若不是系统阻拦,她早就撕了那张脸皮一百回了。

    女人双眸投过茂密的栅栏缝隙,穿透在那个小子的脸上,冷幽幽如蛇行一般,自那张人皮上切割开来。

    李星河本是好端端地坐着,只是突然有点心悸,他一时停下滔滔不绝向燕徽柔夸耀仙盟的嘴,顺着昏暗阴影深处的一道目光看过去。

    这一看,隐约瞧见了半张轮廓。还有一只光华尽敛的眼睛。

    他心中一紧,攥紧了佩剑,结果待要去细看时,那阴影又没有了。

    波澜平息,好像一切只是眼花一样。

    *

    江袭黛每见她一次,每念她一次,琼华殿门口的桂花树梢头,都仿佛落了一片雪花。

    她去得很是仓促,回来时也略有一丝狼狈。

    “门主……?”

    江袭黛甚至匆匆掠过了闻弦音,在大弟子诧异的眼神中穿行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经过了人。

    她疲惫地回到琼华殿,拂袖将大门一关。

    这一路上,就没什么顺眼的事。

    好多人,好多人……但是都不是自己。

    难道系统升级是随着那小丫头心意发展的吗?

    她以后会喜欢那么多的人?

    一想到这里,连带着那“最高好感度”的殊荣都已荡然无存,说到底,还不只是喜欢里的一个而已。

    大殿里头空荡荡的,四周太安静了,更加容易心神不宁。

    江袭黛又上了层楼,窝回了卧房,她有些狼狈地缩进了床榻上,过了半晌,又伸手把帘子放了下来。

    埋在熟悉而柔软的织物里,依稀还能闻到燕徽柔躺过的味道,只是随着时光一层层地褪去。

    想爱又不敢,放手却不甘。

    就和小时候许多个日子一样,她远远观望着别人有亲朋密友,有疼爱他们的长辈,有爱人……然后任由嫉妒淹没自己。

    一个人的残缺,临水自视,本不显眼。可惜从此就见不得别人圆满。

    嫉妒酿成了怨毒,她年轻时做了很多不义的事,无愧于妖女之名。

    如今,又是如此。

    那种反胃的心绪翻腾得最猛烈的时候,她甚至认真地想,无非就是一剑砍了苏玉溪,再去浩然宗灭了谢明庭。

    而男主不能死,但她完全可以断了他的手脚,挖眼割舌,栽进花盆,摆在明月轩让燕徽柔日日瞧着。

    那小丫头如此胆小,见到这种场面,哪里还微笑得起来,恐怕会想吐还来不及呢。

    江袭黛仰躺在床上,拿手背挡住眼睛,唇角微微弯起,不知道更像是哭还是一个笑。

    她知道,假使这样干,燕徽柔更可能厌恶的人是自己。没人喜欢一个残忍的疯子。

    而且系统那东西也会拦着。

    所以一切只能不甘地归于平息。

    江袭黛缓缓闭上眼睛,总想拽住些什么,用手攥了一件衣裳。

    她无意地扯过来,却有一种熟悉温煦的桂花香,笼罩在了她的鼻尖上。

    江袭黛双眸微睁,将那衣裳拿起来,绷紧了仔细抚摸着。

    这是燕徽柔的那日穿过的睡裙,自从她走后,衣裳留在了琼华殿的卧房,还未带走。

    薄白色的,很适合她,像是温柔的月光织成的。

    江袭黛翻了个身,把鼻尖与嘴吻埋入这片带着她身上味道的织物,蹭着上面的纹路。

    她几乎快要把自己捂死,窒息的感觉从喉咙处扼来,但是宁愿痛苦也没有放开,好像心里就此好受了一些似的。

    呼吸太过艰难。

    良久,那一双眼眸微红,带出来了些许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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