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观音: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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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腾了一遍,她头痛欲裂,以头撞床柱好几次,再一次想要以痛抵痛时,却被一只手很轻柔地拦了下来。

    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个人。七月末的月光几近于无,但木窗外,星斗倒悬,银河如瀑,能隐约看清他俊朗深邃的侧脸。他来得悄无声息,像是暗夜行走的猛兽。

    那人僵立片刻,很犹豫地将她半揽怀中,瞥开视线,抬掌虚虚抚上

    忆樺

    她后背。一股纯正棉柔的气流,顺着四肢百骸席卷宣榕全身,熨贴得仿佛身在温泉水里,汗水几乎要浸透里衣。

    汗湿的鬓发紧贴着她颊侧和脖颈。宣榕难受极了,无意识地叮咛了一声:“唔……好冷……”

    她浑身滚烫,在七月酷暑里,居然也觉得冷。

    身侧的躯体也似是滚烫,下意识靠近了些,抓住他一只手贴到脸侧,很舒服的温度。还嫌不够,干脆靠得近了些。

    从小到大,只有母亲会这么抱着她,所以,即使抬起手抓住来人胸前衣襟,觉得手感不太对,宣榕还是喃喃唤了声:“娘亲……”

    来人僵得更厉害了。见真气流转了一轮,手忙脚乱地想要把她放平。

    宣榕却轻声控诉:“好难啊……怎么会这么难……”

    难的点不在于,她将她拥有的,去馈赠天下人。这一点都不难,她可以奉献所有。而是她要割下既得利益者们的所得,去救济天下人。

    这可……太难了。谁愿意让步。历来变法者,几个好下场。

    身边人顿住了。他几乎成了一棵笔直的木桩,垂眸抿唇,喉结微滚,终是没有开口,只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捞过旁边布巾,替宣榕擦去睫羽上沁出的泪珠。

    宣榕崇尚克制内敛的君子之风,向来温善和睦、端谨矜持,很少有这种崩溃哭泣的状态,但身体虚弱时,理智也会让步,她头昏脑涨,哆嗦着唇齿低啜:“我什么也做不了……吴县亡者已经快五百了……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娘亲我……”

    忽然,她缓缓顿住,朦朦胧胧之间,看到这人轮廓优美的手背上,仿佛烙印了一层火焰图腾,若隐若现,绵延而上,像是血管脉络,也像是跳窜的火光。并非女子柔婉的手型,更冷硬、修长、有力。

    不是母亲。

    她猛然一咬舌尖,在唇齿血沫味道里,稍稍清醒。

    这本该是漫漫长夜里,无人窥见处,她独自熬过去的一晚。待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情绪也就过去了。

    自幼的礼仪,让她习惯不外溢任何情绪给外人。即便是脆弱,也只能留给最亲近的人,甚至面对至亲,她大部分时间也都是沉默自忍的。

    宣榕闭了嘴,她无力抬头看到底是谁,微不可查吐出两个字:“出去。”

    互动

    这两个字让来人僵了一瞬。浑身肌肉绷紧。

    犹如野兽遇到危险的信号, 少年重瞳里交织明灭,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下一刻,层叠嗡鸣仿佛潮水, 席卷过静谧的姑苏旧宅。

    潮水漫后,宣榕一动不动了。

    少年反应过来什么, 低咒了一声:“这蛊虫……”

    该死的, 他还没完全摸清楚用法!

    传闻里它能控万兽, 确实可以。

    可人虽也是动物, 但毕竟万灵之长,多少有些不一样。

    他还没试过用在人身上。

    他手足无措地半蹲下来,也顾不得暴露身份了, 扼住宣榕脉搏,一边观察她的神色, 一边替她把了个脉。

    脉象平稳, 没什么问题。

    只是宣榕像是凝在琥珀里, 纤长的睫羽都一动不动,色泽极淡的眸子无神地注视前方。

    少年犹疑道:“你……”

    这声呼唤让宣榕从呆坐中回神, 她转向少年那张五官平凡陌生的脸,没有任何见到陌生面孔的异样:“我渴了, 能给我倒一杯水吗?”

    很平静很正常的态度, 也没有什么抗拒。

    少年顿了顿, 缓缓起身,走到床边桌案上, 给她倒了杯茶。

    宣榕接过, 喝了一口, 露出一言难尽的纠结:“……好难喝啊。有白毫银针吗?或者西湖龙井?”

    少年将装茶叶的小罐子打开,辨了辨, 确认都是便宜货,道:“没。只有街边一钱管够的碎茶叶沫,和苦荞麦茶。你不知道让随侍添点你喜欢的茶?清水要不要?”

    “嗯。”于是宣榕喝了好几杯清水,又将茶杯递给他。

    少年视线定在窗外的柳树上,却准确接过了杯子,搁回桌案,抬指按了按眉骨,像是在和她打商量:“能先把外衣穿上吗?”

    宣榕仔细想了下,觉得有点冷,使唤他使唤地得心应手:“你把我架子上衣服拿过来。”

    少年迟疑道,“你自己拿行不行。”

    斩钉截铁两个字:“不行。”

    “……”他只好认命地走到檀木长架前,将她外衣抱来。

    好在宣榕穿衣不用人伺候,将裙衫披上,踏了小靴,乖巧地坐在床边。

    这下轻松多了。少年舒了口气,拿起布巾,想替她擦擦折腾出来的额角细汗。

    没想到,宣榕看了眼深色布巾,嫌弃地一皱眉头,撇开脸:“脏。绒花儿才不要这种帕子擦脸。”

    “……嗯?”少年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在心里将毒蛊那些传闻的功效和副作用,统统过了一遍,问道,“绒花儿你今年几岁?”

    得了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八岁。”

    少年便捻起旁边甜枣,摊在手上,哄小孩子一样送到她面前:“那吃点甜吧。你好像还挺喜欢吃这个的。”

    宣榕浅浅咬了一口,咀嚼几下,吞了,但剩下的却丁点不肯再用了:“不好吃,不喜欢。又干又粘,还腻。像放坏的米花糕。”

    少年被逗笑,他笑起来时,竟有浅淡漂亮的卧蚕:“瞧不出来啊,原来你以前还有这么娇气包的一面,嗯?”但很快他意识到什么,敛了笑,轻声道:“你现在也可以更娇纵一点的。”

    或许宣榕小时候顺杆上爬也是把好手,她纳了这条上奏,歪了歪头,将不想吃的蜜枣递过去:“你吃吧。”

    “……”少年无奈接过,将剩下的大半蜜枣吃了。

    宣榕看他吃得缓慢,歪了歪头:“很难吃对吧。”

    少年“嗯”了声:“确实很难吃。”也很好吃。

    有人赞同,宣榕开心起来,开始认真地注视着这位追随者。忽然,她惊奇地发现少年居然有耳洞,便伸出手,摸了摸面前人的右耳垂。

    耳骨很硬,但耳垂却是滚烫红软,在她指尖触碰到的瞬间,血色自耳尾蔓延至脖颈。

    安静蛰伏在颈侧的蛊虫,焦躁不安微微一动。蔓延的红络,顺着衣襟往下,直到后背。

    宣榕没注意到,只好奇道:“为什么你有耳洞,酬神庙会需要扮神祈福吗?”

    “不是。家乡习俗,昭告成人。否则不可娶妻成家。”少年无可奈何地垂首,没再用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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