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送出的花: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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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说:“饿了,我吃点东西充饥,你们两个继续聊,我什么都没听见。”

    根本就不知道亲爱的寻宁阿姨要迫害朱家兄妹。

    保姆见是活人,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

    不过回头一看,章寻宁已走远了,苗烟胆子倒是大,不怕黑也不怕雷,大咧咧坐在沙发上啃鸡腿,还朝她笑了一下。

    章寻宁方才不知想到什么,心尖似有小火灼烧,一阵发烫。说是慌乱,但也不算是。只是下意识不想碰面,因此她一声不吭,回到二楼。

    反正章寻宁独来独往惯了,不讲一句话就走也很常见。

    回到卧室以后,她很简单的卸了首饰,又换上睡袍,躺在床上阖眼,睡不着,在那里闭目养神。

    外面偶有闪电劈过,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强烈的光亮。

    苗烟第一次来到章家,就是在一个雷雨夜。

    也是这样打着雷,她还记得自己对苗烟说,如果害怕,夜里可以到她房间待着。

    之后许多年,每逢雷雨夜,苗烟经常会钻进她的被窝。问苗烟为什么过来,苗烟就笑着看她,下巴埋在被子里,只露一双眼睛在黑夜里发亮。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苗烟知道章寻宁讲话一向作数,所以把那句“害怕可以到我房间来”当成免死金牌,一用就是好几年,直到离开。

    漫漫雷雨长夜,章寻宁无眠。

    正睡不着之时,门扇忽然被打开。

    章寻宁看过去,苗烟抱着个枕头,丝毫没觉得半夜闯进她的卧室有什么不对,理所当然地关门,然后走进来。

    章寻宁蹙眉:“你来做什么?”

    苗烟举举枕头:“没看见吗?我来你这里睡觉啊。”

    她多贴心,自带枕头诶。

    章寻宁眉间愈发皱起,苗烟打补丁:“这么可怕的雷雨天,我好害怕,所以过来跟你挤同一个被窝,怎么,你不会嫌弃我吧?”

    恰巧窗外一道轰鸣雷电闪过,苗烟作瑟缩状,却依然盖不住内里的那点恶趣味,章寻宁在黑暗里盯着她,视线冷冷的,像要把苗烟盯穿了。

    “别这样看我,”苗烟把枕头放下,铺被子,跪坐在床上,“那是牌的问题,又不是我的问题。”

    “我可是把好运气都押注在那上面了呢,谁叫老天不做人呢?”

    某种程度上,苗烟说押了好运气在上面,确实是没错。

    章寻宁半撑起身,想坐起来,避免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太暧昧。

    她开口:“回你的卧室睡觉,害怕就开夜灯。”

    果然啊,五年不见,章寻宁变得如此铁石心肠。

    苗烟勾起笑,靠过去,跪在她身侧,双手不容置疑将她抬起的肩膀压下去,发丝垂落,带着阵阵成熟的玫瑰香气,不让章寻宁有挪动的机会。

    与五年前那略显顽皮的青涩截然不同。

    她微微俯身,用气音在章寻宁耳边低声:“小孩子就住在我们楼下,你也不想闹太大动静,然后被人知道我们现在在同一张床上吧?”

    月色里,那张恃靓行凶的面庞上是张扬的笑意,吐出的字句却带着点恶劣。

    第045章

    雷声渐停, 唯有窗外暴雨依旧如瀑。

    苗烟跪坐在章寻宁身侧,单手压着她肩膀。

    章寻宁本已经半撑起身,此刻却与苗烟对视, 两双黑亮亮的眼睛在夜里看着对方, 一双轻佻而灼灼, 另一双沉着眉,冷着眼。

    许久之后, 章寻宁还是缓了力道, 没再和苗烟的力气作对。

    苗烟笑眯眯, 心情很好。

    果然一戳中软肋,章寻宁多少会服点儿软。

    该怎么说?她算不算把章寻宁拿捏住了?

    章寻宁松了力道,慢躺下去,扯了点被子, 盖过胸前, 似乎打算彻底不再在意苗烟会有怎样的举动,阖上眼, 口中告诫:“如果你还想待下去, 那现在睡觉。”

    苗烟盯着章寻宁安静容颜, 恶劣的心思一直往上冒。

    美女恶魔的名讳, 坐实了也好。

    那被子盖过胸口,严严实实, 苗烟却轻慢地伸出手,微微勾住边沿, 一点一点地拉下来。因存心要看章寻宁反应, 拉下被子的窸窣声响了许久。

    于章寻宁而言, 只觉布料摩擦声有如响在耳边,与暴雨声一样扰人心乱, 好似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她又睁眼,一双眼睛注视苗烟:“管好你的手。”

    苗烟还是笑眯眯,勾着她被子的手没停,一直拉到腰腹,才缓缓收回了手。

    然而之后却又伸向章寻宁的脖颈。

    章寻宁蹙眉想躲,却动不了。

    低头一看,原来是苗烟手指捻住她颈间那颗淡红宝石项链,将她拉住了。

    或许是晚上歇息时心境太烦躁,章寻宁难得粗心大意一次,没把首饰卸干净,留了这么一个在身上,被人抓住可乘之机。

    白银链子很细,却如月老红线一般将两人连接,章寻宁暗恼,越是想挣,越挣不开。

    就如近期甚至是多年前发生的一切一样,她想避开苗烟,想守住线,想让这种关系回到正常,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苗烟回来,一步一步往她身边走。

    而她自己呢?有时甚至也割舍不下。

    为人长辈,怎么能不做好表率。

    苗烟笑:“躲什么啊?又没对你怎样,你睡觉不脱项链吗?”

    章寻宁握住她手腕,扯开她手:“我自己摘。”

    扯了两下,没扯开。

    苗烟笑吟吟勾着她脖颈间那条细细项链,姿态漫不经心似的,实际却用了力气,让章寻宁处在被她牵拉的境地。

    趁夜色昏暗,苗烟靠近她耳边,讲话声调慢,吐字却很清晰:“今天晚上的真心话,你怎么不回答啊?”

    章寻宁停手,看向苗烟。

    那双唇微抿,不说话。

    苗烟勾着她项链,让两人距离更近一些:“所以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不愿意说?”

    问这句话的时候,苗烟盯着章寻宁抿紧的唇缝。

    姿态是散漫的,语调是轻佻的,然而说心里没有悬起来,那才是真的不对。她需要一个一定是唯一的答案,真心话的那个问题的答案,是和她想的一样的吧?

    可即便这个答案她已经有了底,她也想亲口听章寻宁讲一遍。

    窗外大雨滂沱,雨声遮盖住夜晚隐秘发生的一切。此时此刻,那压低的气音只有她和章寻宁能听到,除此之外,没有旁人。

    那颗宝石握在指腹,冰冰凉凉。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时,能感觉到上面切割出的棱角。

    她指腹的热度,慢慢将其温暖。

    章寻宁的唇色浅,苗烟越是深问,越是紧抿。

    苗烟勾着她项链的手松了一点儿,朝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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