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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嫁双骄》 30-40(第6/15页)
远之理?
书后面的情节也证明了,赵氏的离间计施行得很是艰难,花费数种功夫手段,才使得兄弟反目,甚至于到了最后,兄弟俩也不是死于自相残杀,而是她的一杯毒酒,奇王还活了下来。
当然,这是一本胡编乱造的歪门邪书,里头的人都不能用常理来推断,是写书人特意要这么写的。
也许不这样写,后续的故事就无法开展?正如她在看折子戏时,喜欢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的情节,写书也是同样的道理。
思及赵氏跳城楼之后的情节,觅瑜觉得自己想对了。
赵氏殒命后,奇王陷入彻底的癫狂,不仅命人鞭尸兄长,挫骨扬灰,还亲自将赵氏遗体收入冰棺,确保其尸身不腐。
而后,成为新帝的奇王再立赵氏为皇后,并将收容皇后遗体的冰棺摆放在寝宫内,一日三餐与之对食,入夜更是躺在棺盖之上,与伊人同眠。
行事痴狂诡异之至,令宫人无不战战兢兢。
直到某日午夜梦回,新帝入梦,梦见他与兄长、妻子同坐桃花树下。
三人对弈,静默无言。
新帝问:娘子与兄长为何不语?
兄长答:死局已定,再无生路。
妻子曰:求君垂怜。
新帝心头一震。
画面一转,新帝再梦少年昔时,与兄长言笑晏晏,融融其乐。
又梦,至太乙山中。
莽莽林海遮天蔽日,亭盖树下山茶花开。
赵氏撷花一朵,簪于鬓边,笑如朝露。
梦醒,长安落下冬日的第一场雪。
新帝大恸。
其后,新帝颁下旨意,恢复兄长帝号,葬于皇陵,赵氏归葬赵家。
再之后,就是书中的最后一段,新帝重游太乙山,得遇老道批谶语。
不得不说,整本书的情节跌宕起伏,剥去那些香辞艳赋,剩下来的内容虽然少,但骨架完整,以花团锦簇为始,以茫茫大雪为终,很有一种宿命感。
就像书里老道歌的:“世事如烟,人生幻梦。”
如果书里的人物不是顶着觅瑜的名头,她会很乐于……至少不会像现在看得这么别扭,既想彻底遗忘书中内容,又止不住去思索。
不是思索那些羞煞人的情节,是——怎么说呢,书里的很多情节十分虚幻,漏洞百出,一段故事里能挑出十几样错误,是说书都要被骂胡编乱造的程度。
偏偏细节详实,尤其在“她”的自身习惯和喜好上,真实得几乎可怕。
现实中的她喜饮香薷,书里的赵氏也喜饮香薷。
现实中的她爱读《实用杂论》,书里的赵氏也爱读《实用杂论》。
其中的一段情节更是让觅瑜感到毛骨悚然。
那是赵氏在奇王府的时候。
某日,奇王心情大好,临窗习字,赵氏在一旁伺候,红袖添香。
写罢,奇王将字帖展示给赵氏看,问写得如何。
赵氏答:王爷笔锋甚妙,张金风骨具足。
奇王又问王妃可有偏爱之字,赵氏摇首,曰:妾身只习得一手簪花小楷。
之后的发展不必详述,无外乎是奇王手把手带着王妃练字,最后练到王妃身上的故事,流于香艳春宫的俗套。
但在俗套之前的那段剧情,虽只有寥寥几笔,却让觅瑜分外心惊。
因为她与盛瞻和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同样是他在临帖,她在旁边陪侍,他临张金体,询问她可有什么喜欢的字。
不同的是,她羞于说出自己只会簪花小楷这一事实,他在之后也没有教她习字,于夫妻之道上更不似书里的奇王那般过分。
……虽然那时候的她觉得他有些过分,但在看过书里所写的之后,她就一点也不觉得他欺负她了。
咳,扯远了,回到正题。
在读完这本书的开头时,觅瑜之所以没有立即把它撕了,不是因为她喜欢看,而是她发现,此书在细节方面的描写堪称骇人。
明明每一桩大事的发生都不合情理、不符逻辑,偏偏在小事上环环相扣,力求真实。
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个故事发生过,故事的主人公真的是她,故事里的太子和奇王,在某种时刻也会表现出几分她熟悉的模样。
譬如奇王临字一事,就真的在现实里发生过,夫妻俩的对话也大差不离。
这不是很可怕吗?
谁有这个能耐熟知她的性情,知晓她与盛瞻和之间发生的事,撰写下这么一本书,再悄无声息地送进东宫,送到他们跟前?
撰书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觅瑜想不明白。
她求助地看向盛瞻和:“瞻郎可知此书来历……?”
第35章
盛瞻和道:“纱儿觉得它是何来历?”
觅瑜轻摇臻首:“纱儿不知。”
“无妨。”他的眸底隐匿着极淡的情绪, “既如你侍女所说,这本书是昨日出现的,想来与正虚观脱不了关系。”
“这会儿, 晏颐祥的奏折也差不多递上了, 父皇定会下旨彻查正虚观, 这里头有什么究竟,到时一问便知。”
她轻轻应下。
天边传来滚滚闷雷声,雨落如珠,洗涤芭蕉叶上的浊气。
“瞻郎。”觅瑜轻声开口, “瞻郎觉得此书所写,是——”
她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书里的故事当然不是真的, 只说开篇首句, 她嫁给了汝南郡王, 就奠定了全书似幻非真的基调。
但如果说它是虚假的,又没有刻意说出来的必要, 毕竟这就是一个胡编乱造的故事。
可她又觉得这本书不简单,其中大有深意,不是一个俗套的香艳故事。
她努力斟酌着说辞:“这书……写得很古怪。”
盛瞻和道:“哪里古怪?”
觅瑜道:“大的那些不说了,都是空谈妄论, 但在小的地方,譬如书中赵氏的性情偏好, 就与我……与纱儿颇为相像。”
“是吗?”盛瞻和的声音听不出波动, “我倒觉得她和你不像。”
“有些地方还是像的……”她小声举例,“比如我喜欢香薷饮、读杂论, 书里的赵氏也一样……”
“还有——瞻郎可还记得,新婚燕尔时, 你曾经临张金体一事?那时,纱儿也同书中一般,陪侍在瞻郎身旁,询问你可喜张金体……”
盛瞻和仍旧声色淡淡:“当今世人多推崇张金体,临它很正常,之后的交谈更是寻常夫妻间都会有的,不足为奇。”
“可它写得不一样。”她有些着紧地盯着他,“这本书里写的东西——”
“这只是一本书。”盛瞻和打断她的话,“来历不明,胡编乱造。纱儿要把这样的一本书当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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