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兄: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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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已经带出御史台狱,送回裴府养伤,等伤势好转,便派人送去魏州安置,那边是他的地界,重兵把守,消息半点也透不出去。在他了断这件事之前,叶儿都会留在魏州,以免节外生枝。

    腰上一软,她从身后搂住他,绵软的声:“好哥哥,多谢你。”

    先前压下的火苗突然烧成烈火,裴羁转身抱紧,急急吻住。她不曾躲,顺从地承受,温存、流连、试探,舌尖分开她的红唇,尝到她香舌的滋味,她闭着眼睛,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的,似藤攀着树。

    世界突然安静到了极点,亲吻,尝试,由生涩粗鲁,一点点到熟练缠绵,唇舌纠缠,津唾交换,裴羁陷在长久的空白中。两年来从不曾有过的满足。他的心魔,从此便可破解了吧。

    下一息,一个冰冷的念头突然闯进来,她这样熟练,她和窦晏平,是不是也曾这样做过?

    裴羁猛地顿住,睁开眼睛。

    苏樱喘息着,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伏在他怀里:“哥哥?”

    哥哥,哥哥。叫得九曲回肠,让人忍不住沉沦,几乎要忘了一切。她当初是否也是这样,叫着窦晏平。裴羁冷冷推开,转身出门。

    “哥哥!”苏樱怔了下,不懂他为何突然怒恼,低低唤着追在身后,“我送哥哥出门去吧。”

    门外天色尚未完全黑下来,裴羁抬眼一望:“不必。”

    也许她只是借口送他,想要窥探外面的情况,她太狡诈,他不能不防。

    苏樱也只得停步,站在廊下目送着,看他慢慢向外,忽地回头,正正对上她的目光,苏樱下意识地一笑。

    裴羁回过头,眼前残留着灰暗中她长长模糊的身影,斜拖在乌桕树下,静谧安稳的美。让人莫名起了古怪的念头,仿佛她就该在这里目送着他离开,再迎接他回来,如同妻子等待夫婿一般。

    可她,怎么可能做他的妻。裴羁心中一凛,当初裴道纯就是这般落入崔瑾的罗网吧,美色惑人,方才她也问过,是否娶她。

    怪不得她那时候那样抗拒,一转眼就任由他施为,她一向工善用美色,很知道怎么能让男人听话。可惜,他不是窦晏平,她的这些伎俩,注定只是白费。

    苏樱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这才出来书房,往卧房走去。

    手掩在袖子里,将指尖残留的淡淡红色不动声色擦掉。这是她自制的口脂,香味独特,方才从身后拥抱裴羁时,她先用指尖从唇上蘸了些,又在亲吻之时,悄悄抹在裴羁后颈的衣领上。

    如果他所言不假,叶儿已经出狱,那么多半会先安置在裴家,她可以多试几次,只要有一次叶儿能够发现,就有可能认出是她的口脂,进而猜到她在裴羁身边,有裴道纯夹在中间,也许事情就能有所转机。

    进门倒水,一遍遍漱口,擦洗,自己也能感觉到嘴唇胀胀的似是擦破了,心头横亘的厌恶和屈辱,怎么也洗不掉。

    当初即便是窦晏平情浓之时,也克制着不曾对她这般亵渎。君子,君子,真是可笑,她要如何眼盲心盲,才能错认裴羁是君子。

    裴羁到家时,叶儿候在门内,一看见他便双膝跪倒:“奴叩谢裴郎君救命之恩!”

    “不必。”裴羁避过,“是父亲想要救你,你谢他便好。”

    “郎君,”叶儿膝行着追上,“奴还想求郎君帮忙找找我家娘子……”

    “郎君,”张用匆匆赶来,“方才有人盯梢,可能是内卫。”

    内卫,卢崇信。裴羁点点头,张用忽地又道:“郎君衣领上沾了颜色。”

    裴羁扯来回头,素色衣领上一点樱红,灯火下如新滴的血。

    第28章 第 28 章

    夜深时, 叶儿还没睡着。

    背上的刑伤处理过,重新包扎换药,疼得已经没有那么厉害了, 只是心中忧虑至极, 怎么也不能排解。

    苏樱失踪已经六七天, 裴道纯怀疑是卢元礼背地里藏了人, 可那天在横道上她亲眼看见卢元礼伤成那个样子, 怎么可能捣鬼?况且卢元礼嚣张跋扈, 也不像是沉得住气能做出这种事的人,那么苏樱到底在哪里?有没有脱险?

    外面有人敲门, 裴道纯的声响:“叶儿, 睡了吗?”

    叶儿连忙起来开门, 急急问道:“可是有了娘子的消息?”

    “还没有, 三郎一直在找。”裴道纯道,“我来跟你说一声,过两天等你伤好些了, 三郎送你去魏州。”

    叶儿怔了怔:“阿郎,奴, 奴不想去, 奴还想留下来找樱娘子。”

    “不走不行,万一翻起旧案, 不是好开交。”裴道纯道, “听三郎的, 不会有错。”

    叶儿知道他说的有道理, 可又怎么能丢下苏樱不管?哀哀求肯:“若是必须走, 能不能送奴去剑南?奴去寻窦郎君,他一定能找到樱娘子。”

    裴家救她出来她虽然感激, 但也还记得苏樱仿佛是有些忌惮裴羁,不然这次几乎走投无路,怎么到最后也不肯找裴羁?若论这些年里对苏樱全心全意,唯有窦晏平,只要能见到窦晏平,只要把这些原委艰难向他说明白,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苏樱。

    裴道纯思忖着:“好,我去跟三郎商议商议。”

    这些天裴羁早出晚归,常常见不着人影,得趁他今夜在家,快些定下主意。

    书房。

    给窦晏平的信放在手边,裴羁提笔蘸墨,模仿苏樱的字迹,写下第一个字。

    苏,跟着是樱。苏樱。眼前蓦地浮现出苏樱昏暗中握在手心的脸,红的唇,水的眼,裴羁神思有片刻飘忽。

    苏樱,苏樱,人如其名。世家女的名字少有取得这般随意的,虽则苏家并非什么拿得出手的世家,但崔瑾出身足够高,才学足够好,何至于给女儿取这般随意的名字。

    不过樱,盛放之际确是极美,半天烟霞,花落如雨。也就无怪乎窦晏平在驿路上看见晚樱,都要想着千里迢迢寄给她。

    他们还真是,郎情妾意。她从来都是算计着一切,却为了给窦晏平写这封绝交信,眼泪掉得那样急。

    压下心里的浮躁,慢慢写下第三个、第四个字。乍一看两人的笔迹极是相似,不过她的笔致软些,他要收着气力才能行。她仿佛哪儿哪儿都软,唇,舌,脸,软而润,带着说不出的甜香滋味。

    心头蓦地一荡,想起那时她紧紧贴在他身上,亦是无有一处不软。

    “郎君,”侍卫在门外提醒,“阿郎朝这边来了。”

    裴羁收好书信,起身。

    余光瞥见架上的衣袍,后领上沾着一点红,是她的口脂吧。樱桃的红色,幽淡的香气,让人一看就想起她的唇,同样旖旎的色与香。

    两人那般亲密,的确有可能沾染她的脂粉,只是这个位置,却有些耐人寻味。她并不曾吻过那里,若说是从背后抱他的时候沾上的,她的身量刚刚到他下巴处,也不足以把口脂蹭到后领上。

    除非,她是故意留下的。

    “三郎。”裴道纯过来了,在门外唤。

    裴羁拉开门,裴道纯从袖中递过王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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