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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继兄》 60-70(第22/24页)
,俩人杀红了眼,紧跟着又是又狠又急的几刀,卢崇信急急喊道:“都住……”
手字还没喊出来,大门外一涌闯进来数十人,各个拿刀带枪,却是三家子弟得了消息说家主厮杀火并,一齐过来助战,场中顿时杀成一团,亲兵护着卢崇信往后门走,卢崇信一回头,看见田昱好整以暇的脸,他依旧高高坐在阶上的主位,不紧不慢道:“三位将军,快住手吧,别伤了和气。”
是他干的,不消说,都是裴羁暗中策划。卢崇信怒到极点,远远地,看见田昱向他一举杯:“卢副使,当心安全啊。”
身后恰在这时飞来一箭,直直向他后心上激射而来,几个亲兵在最后一刻终于拔刀磕开,当!那箭射进柱子里,嗡鸣不止,卢崇信咬着牙:“回府!”
这场厮杀从午至晚,愈演愈烈,苏樱置身事外,却是丝毫不知。入夜时晚妆已毕,从半掩的门里望出去,另一头卧房的门还是没开,裴羁独自关在里面,已经整整五六个时辰了。
“娘子,睡吗?”叶儿小声问道。
“睡吧。”苏樱起身,却突然听见脚步响,抬眼,张用来了,敲着卧房门唤裴羁:“郎君,江郎中打发人有急事过来。”
苏樱脚步一顿,难道江河又打听出了窦玄从前的事?
心跳突然快到极点,从门缝里望出去,裴羁终于开了门,低着头出来,目光透过缝隙,向她一望。
苏樱砰一声关了门。
裴羁一颗心沉下去,半晌,慢慢向外走去。
天气闷热,三更时分也依旧像蒸笼一般扣着,裴羁在凝滞的空气里慢慢走向偏厅边的内书房,来人在里面等着,一身灰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斗笠压着眉,看不清脸。
这样子,看来是有不愿让人知道的机密。裴羁屏退从人:“何事?”
来人抬手,将齐眉的斗笠抬起一点。
裴羁出乎意料,抬起了眉。
厢房里,苏樱熄了灯,隐在窗帘后,紧紧望着。
第70章 第 70 章
烛火昏黄, 照出应穆沉肃的脸,他随即将斗笠再又压下,低声道:“无羁, 我不能停留很久, 咱们长话短说。”
光线骤然一暗, 裴羁移开烛火, 转身向书房套间走去:“国事?家事?”
无论国事家事, 必然都是大事, 大到应穆不放心交给旁人,自己冒着风险, 夤夜前来。
“都有。”应穆跟在他身后, “无羁, 我可能很快就要贬谪外放。”
裴羁步子一顿:“裴则怎么办?”
应穆争储失败后, 他便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历来参与争储的失败者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尤其如今, 相王名为太子,实际上只不过是王钦的傀儡。
东宫全部班底, 三师三傅皆是王钦安排, 相王府原有的僚属遣散大半,近来朝中传来的消息说, 太子称呼太和帝为阿耶, 称呼王钦为尚父, 每次见到王钦都要恭恭敬敬行礼, 王钦声势之大, 已至顶峰。
当初应穆争储之时,与王钦狠狠交手过几次, 王钦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留在郡王府,”应穆抬眼,“边地苦寒,我不会让她跟我一起受苦。”
裴羁看着飘摇的烛火,想起他拒绝应穆提亲,强要带裴则回魏州时,裴羁不顾一切的反抗。那是裴则生平头一次与他抗争,她是真心爱恋着应穆。“也许她更愿意跟你一起走。”
下意识地,回头向窗外一望,厢房灯已经熄了,苏樱应当已经睡了。突然觉得怅惘,又有深沉的哀伤,一步错步步错,与她终是走到了这一步,终其一生,还有可能得到她真心的爱恋吗?
厢房,苏樱看见书房灯火一暗,方才拖在窗户上的人影不见了,裴羁去了里面的套间。那里没有窗户,从这边决计是看不到的,让她一下子警惕起来,如此做派更像是商议机密,谁会在这时候,为着什么机密事来找他?
书房。
应穆四下一望,套间没有窗,靠墙几排锁着的柜子,一案一几一榻,看起来是裴羁平日处理要事的地方。在榻上坐下:“则儿留在长安更合适,有岳父岳母照顾她,好过跟着我朝不保夕。”
况且这次贬谪,他还另有使命,也不方便带她。
岔开话题:“我这次来,更要紧的是国事。”
裴羁掩上房门:“何事?”
窸窸窣窣的布帛摩擦声中,应穆自怀中取出一方黄绢:“圣人密诏。”
裴羁心中一凛,连忙跪倒,灯火下应穆沉默着托起黄绢,裴羁抬眼,看见黄底云纹上幽暗的红字:诛王钦。
太和帝的御笔,但,不是笔墨,而是以鲜血书写,下面印泥鲜红,盖的是传国玉玺。
局势已然坏到这个程度,以至于太和帝不得不以血书拟诏了。
应穆收起黄绢,重又放回怀中:“立储之时,圣人原本属意于我,王钦借赵友光之手在丹药中下毒,圣人因此龙体败坏,在神志不清时答应立相王,前些日子圣人已然发觉丹药有异,只是王钦势大,不得不假装继续服药,三天前圣人秘传我入宫,付我密诏,命我联络义士共诛王钦,扶保皇室。”
裴羁抬眼:“需要我做什么?”
“游说田昱,等时机到时,入京勤王。”应穆道。
“田昱未必愿意,”裴羁垂目,“不过。”
魏博自成一体,哪怕朝堂易主,也丝毫不会影响到节度使的地位,况且田昱此人并无王图霸业之志,最大的困扰无非是牙兵不驯,此次牙兵内讧过后必将收服,以田昱一贯的保守求稳,未见得会参与此事。
“如今禁军大半已归王钦之手,内卫也被捣毁,圣人病体难支,所有希望,都在外援。”应穆怕他不答应,忙道,“只要你能说服田昱入京勤王,必不失公卿之位,则儿也不必再跟着我受苦。”
灯火下,他一双精光四射的桃花眼紧紧盯着他,裴羁心中微哂。他费尽心机求娶裴则,原就是要把他绑在一条船上,又何苦再拿裴则来加砝码。抬眉:“当初裴则手里的药,是不是你给的?”
当日之事他细细想过,裴则深闺娇养,如何能有蒙汗药?除非是应穆给的。就连苏樱能走得无影无踪,连他多番搜寻都找不到痕迹,说不定也是应穆为她善后。
应穆眉心微动,半晌:“是。”
见他目光陡然一冷,应穆忙道:“我是为则儿着想,她知道你的事后心中伤痛,啼哭不止,我不能不管。况且无羁,我也是怕影响你的声誉。”
为裴则着想吗?只怕是担心此事传出去影响郡王府声誉,进而影响他立储之事。或者还想以此为把柄拿捏他。裴羁淡淡道:“公卿之位,并非难得。”
应穆顿了顿,知道以他的能力手段,即便此时罢官,迟早也会东山再起,如今太和帝已被架空,郡王府亲兵只有不到两百,无法成事,眼下最大的指望便是他能说服田昱,以魏博雄兵助他翻盘,低声道:“只要事成,将来无论你提什么要求,圣人都会玉成。”
裴羁看他一眼。当初之所以来魏博,一是为了离开长安,避开苏樱,二则也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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