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与青狮: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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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今日稍好些,又来寻陛下了吗……”

    她手下打开匣子,目光下落,看清后便是一顿。

    里头一本书册,封皮上端端正正的三个字:《太平论》。

    原承思看着她微怔的动作,满意地微笑起来。

    彤华有些不可置信,手一时没有碰下去,只是抬眼望向原承思,问道:“段云停写的《太平论》?”

    段玉楼原本是坐在彤华身边陪伴,听见这话,也从虚空之中飘过来看了一眼。

    这套策论当初被卫旸烧了个干净,现在早就没有存本,也不知道原承思是从哪里找来的。

    原承思道:“先前有人向朕举荐了一个学子,年纪虽轻,学问却很不错。据他所言,他家中早年与段云停有些旧交,曾留有段云停关于此论的初本,只是年久缺失,不过保存了大概。朕叫几位学士一道研究,勉强复原了大半,已能看出是本治世良策。朕已经叫他们准备刊印发行,放入太学教授了。”

    段玉楼当年写过不少策论,后来决心离去时,更是给卫旸留了不少。但卫旸刻意掩藏段玉楼声名,将他所著尽数毁去,如今也并没有留存。

    彤华曾试图叫他重新写出来,但段玉楼没做。

    一者是觉得,毁都毁了,许是注定无缘面世留存,不必强求。二者时移世易,他早不复当年心境,那些东西年岁日久,他自己都记不大清了。

    彤华活得太久,看过太多宝物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消失,心中也并不觉如何。但这些策论是当年段玉楼的心血,她便尤为可惜。

    她翻开看了一眼,确实是当年段玉楼写的策论。

    她难掩动容之色。原承思看着,又道:“给姑娘先看,也是有所求。这是姑娘的师兄所著,所余半本未存,空着实在可惜。”

    他当年也好奇过彤华如此行事的原因,彤华不曾提过,他也不曾发问。但他实在聪慧,相处的时日长了,又多谈异术之事,从细枝末节之处,窥一叶而知秋,居然自己就猜了出来。

    只是他实在太懂人情分寸,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还是后来某日彤华见他说话时刻意避讳,才无奈发问:“殿下不信鬼神,如此不觉荒谬?”

    原承思当时道:“天下万事,无奇不有。这是姑娘经历,孤有惊异,却不觉荒谬。”

    这么多年,除了那一回,他从来没有明言此事。若非今日是看到这篇策论,心里实在觉得可惜,否则也不会如此相请。

    彤华仔细收好书册,而后道:“我师兄生性天然,曾言这世之存亡,皆有定数。这半本存世,是它有存世之命,另半本不存,亦是如此。”

    她无奈地摇摇头:“更何况,我从来不爱背书,早就记不得了。”

    原承思爽朗一笑,倒也没有坚持:“言之有理。可惜啊,不见段郎,是朕之憾。”

    彤华抿唇而笑,余光往旁边扫了一扫——段郎正走在他身后,看他架子上的书册呢。

    她复问道:“陛下可否透露,那位献书的学子是?”

    原承思道:“姓裴,裴鸿博。”

    彤华听见这个裴字,心头微滞:“是……河东裴氏?”

    原承思道:“他出身一般,不是望族。但河东裴氏昔年南渡分家,若有旁支在外,亦未可知。”

    他微顿,又道:“姑娘感兴趣,朕叫人将他的资料给姑娘一份就是。”

    彤华再次称谢,摇摇头,颇有些无奈道:“我是来给陛下找麻烦的,这一套大礼收下来,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原承思笑道:“什么麻烦,姑娘且说来听听。”

    彤华估摸着时间,灵敏的耳力听到有人正急匆匆地向这边大殿跑来。

    她不早一刻,也不晚一刻地告诉他道:“蒙城受灾了。”——

    消息传到上京很快,但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晰。彤华卡着消息来到上京的时候才和原承思说了蒙城的情况,根本算不上是泄露天机。

    她熟练得像个惯犯。

    是以,原承思用最快的速度了解到了蒙城受灾的程度,而后迅速布置,派了官员、医官,派了饷银和药材,派了军队,每日繁忙不断。

    原承思自幼习爱民之道,做储君时就素有仁德爱民的美名,做了皇帝更甚。为此事一直夜以继日,处处都妥帖考虑。

    但即便如此,到底上京和蒙城距离相隔太远,总会有问题暴露出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且,更麻烦的是,有人在借此生事,通过落石刻字,编排了一通关于他得位不正所以才天降大灾的传言。

    蒙城受灾超过半月之后,这传言来到了原承思的耳中。

    彤华再一次来到勤政殿。

    原承思明显比前些时候疲惫许多。她叮嘱他注意身体,他只道无碍,自案前抽了一本奏章出来递给她道:“你看看这个。”

    彤华打开一目十行地看过:“樊州离蒙城不远,但情况倒是不太严重。药品和物资价格哄涨情有可原,只是涨得也太多了,囤积的数量也不小。”

    原承思站在舆图前,点了点樊州的位置:“我那位皇长兄,身在樊州外二十里的普济寺念佛,前些日子倒是救济了不少逃难而去的灾民。”

    彤华心领神会:“身在寺院足不出户,却囤压了这么多东西,的确可疑。”

    她走至舆图前,看了看樊州和蒙城的位置,在蒙城附近一点:“那块被处理掉的石头,就是在这里发现的。”

    她说的是那块暗指原承思即位不正的刻字石。

    她手指又继续顺着蒙山山脉滑到樊州:“倒是个绝佳的藏兵之处。”

    原承思轻笑一声,道:“他原也不是一直都吃斋念佛的,你莫非是忘了当日是如何与他结识的?”

    说起来,当年结识,却也与原承思有些关联。

    那时候寿王还不礼佛,风流程度比后来的原博衍更甚,私下的动作也十分不老实。彤华是去替原承思解决过他这一桩麻烦的。

    原承思返回桌案,重新坐下拿起御笔:“劳姑娘去一趟。朕会调小燕暗中带兵随行。国难当头,百姓为重,望姑娘速战速决,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他说的是从前在飞隼卫做统领的燕回风,如今朝局更迭提拔新臣,有意锻炼他带兵。

    彤华心里想了想那位少年小将,问道:“他一直协理皇宫布防,陛下要用他平叛?”

    原承思道:“宝剑总收在鞘里不见血,就只能当作个装饰。总让他留在上京这富贵窝,天大的意气都消磨了。更何况,他也不过是去樊州杀些个大发国难财的蛀虫,算不上平叛。”

    年轻的帝王朱笔御批,轻轻吹了吹,便合上那本奏章,轻拿起,轻放下。

    一切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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