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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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鸢几近哽咽。

    谢清鹤冷笑:“想说自己记不清了?”

    沈鸢瞳孔骤急,诧异:“你怎么知道?”

    谢清鹤目光在她脸上一寸寸掠过,少顷,他轻哂:“你以为朕会信你这种鬼话?”

    夜风呜咽,参差竹影沙沙流淌在沈鸢脚边。

    谢清鹤凝眉盯着地上晃动的黑影,唇角勾起几分讥诮。

    “先前不还害怕影子吗?”

    为这事,棠梨宫窗前一个树影也见不到。

    谢清鹤想起沈鸢当日见到黑影的瑟瑟发抖,想起她拼命往手臂抓的红痕。

    可如今半夜三更,沈鸢却敢一个人出现在水榭,满地竹影也不惧。

    谢清鹤若有所思望着沈鸢,像是在说沈鸢又骗了自己。

    沈鸢急不可待为自己澄清:“我真的不记得了,我来的时候,这里……这里应该是没有影子的。”

    夹道两边的竹影郁郁葱葱,随风拂动,俨然不是刚刚才种下的。

    沈鸢辩驳的声音渐低,底气全无。

    “我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说到最后,沈鸢也不再说话了。

    谢清鹤不信自己,她说再多也无益。

    同从前千百次那样,沈鸢低声告罪:“我错了。”

    尽管她并不知自己何错之有。

    耳边又一次响起雨声。

    沈鸢睁着眼睛抬头,却只见到一轮明月。

    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

    ……

    沈鸢逐渐记不清日子,若不是宫人提醒,沈鸢差点忘了今日是端午。

    端午夜宴设在陵江,两边高

    台林立,绣带飘舞。

    画舫上张灯结彩,灯光相映。

    细乐声喧伴着水声落在谢清鹤耳边,余光瞥见宫人手上戴着的长命缕,谢清鹤眉心一皱,忽然想起去岁沈鸢编的长命缕。

    那长命缕应当是为苏亦瑾准备的,故而才会短了半截。

    谢清鹤面无表情揉着眉心,环视四周:“……沈贵人呢?”

    宫人毕恭毕敬,笑着道:“贵人说想出去透透气,如今正在高台上呢。”

    曲终人散,灯火阑珊处,沈鸢一身石榴红宝相花纹织金锦锦裙,云堆翠髻,满头乌发挽成峨髻,鬓边缀着金银珠翠。

    耳边垂着的金镶玉红珊瑚耳坠在风中晃动,摇曳生姿。

    高台上系着两盏紫檀珐琅顶镂雕六方宫灯,宫灯垂着明黄的灯穗子。

    沈鸢盯着灯穗子半日,差点被晃花了眼睛。

    台阶上传来一阵脚步声,谢清鹤登上高台,甫一抬眼,凌厉眼眸眯起,如有万箭扎在沈鸢心口。

    她猛地一惊,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她惶恐不安朝后退去,身后江风穿过,沈鸢坐在高墙上,差点往下跌落。

    谢清鹤黑眸掠过几分不安。

    不过也只是短短一瞬。

    他知道沈鸢不敢。

    沈鸢眷恋的东西太多,又太容易心软。沈殊,棠梨宫的宫人……随便一人,都足以让沈鸢缴械投降。

    神色收敛,谢清鹤立在阴影中,黑眸晦暗不明。

    他听见沈鸢忐忑不安的声音。

    “殿下,你怎么会在这?”

    殿下,那是谢清鹤还是太子时的称呼,他已记不得有多久没人这样唤过自己了。

    谢清鹤和沈鸢对视,忽的想起先前沈鸢大半夜跑到水榭,迫使自己大张旗鼓找人。

    他以为沈鸢又是故技重施,眉眼渐渐染上不耐烦。

    “沈鸢,你又想闹什么?”

    沈鸢惶惶然盯着谢清鹤:“你也是来抓我回去吗?”

    江风拂过,谢清鹤骤然惊醒,酒意消失殆尽。

    他忽的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沈鸢也曾问过自己这句。

    那回她刚从沈家逃出,想要逃离和苏亦瑾的亲事。

    那日在渡口边,沈鸢也是这样问自己,只不过那时的她哭得撕心裂肺,远不如此刻的淡定从容。

    谢清鹤瞳孔骤缩,目光在沈鸢脸上上下打量。

    那张脸如平日无二,肤若凝脂,点染曲眉。

    可那双眼睛,却似乎比往日亮了不少。

    沈鸢眉眼弯弯,朝他摇了摇头:“不用你来抓我,我会回去好好和苏亦瑾成亲的。”

    苏亦瑾已经死了大半年,且沈鸢如今还是自己的沈贵人。

    谢清鹤面色如铁,咬牙切齿:“沈鸢,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一字一顿,“苏亦瑾已经……”

    “我知道他病了。”

    沈鸢声音波澜不惊,她朝谢清鹤挽唇笑道。

    “没事的,我会陪他的。他是好是坏,我都会陪着他的。”

    谢清鹤差点被沈鸢气笑:“苏亦瑾已经死了,你难不成也想下去陪他?”

    沈鸢张瞪双目,难以置信:“殿下慎言,苏亦瑾如今还在榻上躺着,他只是病了,殿下青口白牙污蔑人,就不怕遭天谴吗?”

    谢清鹤沉着一张脸,刚要上前将人从高墙上拽下,忽听沈鸢一声惊呼:“你别过来!”

    纤瘦身影立在江风中,摇摇欲坠。

    高台临江而立,约莫有十来丈高,再往下是深不见底的陵江。

    谢清鹤猛然刹住脚步,黑眸一瞬不瞬盯着沈鸢。

    朝堂沉浮十几载,他第一次知道何为不安。

    谢清鹤调息数瞬,难得耐下性子,好言相劝。

    “沈鸢,下来。”

    他温声,“元少夫人今夜也在宴上,她如今还怀着身孕,你想让她担心吗?”

    谢清鹤心想,待沈鸢从高墙下来,他定不会轻饶。

    谢清鹤不喜欢被人胁迫,任何人都不行。

    谢清鹤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一双黑眸深沉如枯井。

    沈鸢歪着脑袋看他,懵懂无知:“元少夫人是谁,我同她认识吗?”

    她不记得嫁入元家的沈殊,不记得怀有身孕的沈殊。

    谢清鹤眼眸紧缩:“你……”

    沈鸢面上坦然,和谢清鹤对视的一双眸子平静如秋水。

    坐久了脚麻,沈鸢干脆站起。

    江风自她身后穿过,拂过沈鸢的锦裙。单薄纤细的身影立在风中,似高台上晃动的两盏宫灯。

    谢清鹤几近失声。

    沈鸢转眸,一双眼睛笑如弯月。

    “殿下,我要成亲了。”

    烛光映在沈鸢眉眼,她眼睛笑弯,澄澈空明。

    沈鸢以为明日是自己和苏亦瑾的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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