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gl: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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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就喜欢这种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修饰音。”

    一套歌改下来,苏盛求的头上浮现出加粗的问号和叹号。

    连他本人都发现,他的曲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抓人心了。

    他认同了乔衣,也没有小家子气地想把功劳据为己有,转头对乔衣说:“编曲名单里,我把你加上。”

    乔衣摆摆手,将圆润的校音耳机塞入耳中,垂着眼笑:“这些都是灵光一闪,还没来得及改进,做不得数。”

    苏盛求心道,好个灵光一闪,做不得数。

    吴荃这是捡到了宝,他挖也要把人挖过来。

    乔衣几次听懂了苏老师话音之外的爱才之意,笑着摆手,只谈合作,再无其他进一步跟人学习的打算。

    论作曲风格,她还是认准了吴荃老爷子。

    她还要和冬秋影音一同“出道”,再创吴荃曾经的辉煌。

    也给这位像爷爷般的男人谱属于他的歌曲。

    乔衣在时默这里,可不是对人摆摆手,说点切中实际的好话就能糊弄过去的。

    时默和拍戏的同事们彼此熟悉后,有了小几天的假期。

    周末她们在家里,时默便和乔衣算起了她当面乖顺没有行动,背后暗暗哄老前辈的账。

    时默抱起手臂,坐在给乔衣定制的单人小沙发上,双腿交叠着,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乔衣。

    卡通布艺沙发被时默坐出了龙椅的气势,乔衣没想为什么时默要抢她的沙发,只觉得姐姐生起气来还是那么动人。

    她想不通,王卉为什么会说时默可怕。

    她哪里可怕,她是全世界第一大甜心。

    在乔衣的甜心滤镜下,时默自以为气势汹汹地发问:“给你半个小时解释,怎么搞定的苏盛求。”

    乔衣想,半个小时,真的很仁慈。

    她五分钟就能解释完。

    乔衣对手指:“怕姐姐担心,一直没告诉你。”

    她大致地讲了讲她是如何运用排比和比喻的修辞手法,夸苏盛求那头乌黑的秀发和倔强的马尾辫,顺便还和他吐槽了诸导的地中海。

    然后用上自己至今为止学得的全部技巧,和她的灵感,去给苏盛求他想要的效果。

    乔衣说她在整个过程中,都尽量地模仿时默的语气和策略,让人挑不出毛病。

    “如果是时姐,她会怎么说,怎么做。我是这样的想的。”

    乔衣说着,学时默的样子,露齿一笑,是微微弯曲的笑线和洁白整齐的上牙。

    她的颊廊比时默宽些,笑起来会显得甜,但微微睁大的眼能让人觉得特别自信有神,整体来看,像极了时默的招牌笑容。

    时默手中那只小兔抱枕,都快被她的手拍扁了。

    她不能对乔衣温柔,必须让她意识到,在她这里,浑水摸鱼是没有用的。

    可对着乔衣的脸,她不想温柔,动作却不由自主地放轻。

    还想亲亲乔衣的脸,情难自禁。

    乔衣模仿得特别像,背地里不知道照了多少回镜子才能练出来。

    乔衣见时默的手终于松开了无辜的小粉兔,一晃到了她的脸畔。

    她的肩头微微跳了下。

    时默的美甲很好看,也很可怕。

    蓝色的指甲油映在乔衣浅绿色的虹膜中,唤起了她内心深处的记忆——

    你不是喜欢小海豚,喜欢蓝色的大海吗,妈妈涂了它教育你,你忍住,不许哭。

    时默扬起了手,不知道该趁机捏乔衣的脸,还是摸小手。

    却见乔衣闭上眼,瑟缩地说:“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时默的手落在她的头顶上,不解地说:“我没有怪你。”

    她说完,也同乔衣那般抿住了唇。

    乔衣的对不起,并不是说给她听的。

    她注意到乔衣的害怕是真的,一瞬间瞳孔的骤缩也让时默心惊。

    演了那么多年戏,该做的功课一点没落下,特别是现在的电影涉及家庭暴力,时默饰演的金子对害怕和恐惧的表达之中,也包含了乔衣现在的表现。

    瑟缩,颤抖,闭眼回避,瞳孔缩小。

    战斗或逃跑,乔衣是后者。

    那是被人体罚才会产生的条件反射,尽管乔衣克制得很好。

    时默心情复杂地开口,尽管她这么说,可能会让现在的乔衣害怕:“小乔,我不会打你的,你别怕我。”

    她本来想对乔衣说的打屁股,还好没说出口。

    虽然也只是说说,最多轻轻地来,真的下重手,她还不如把自己的手剁了。

    时默的手指抽搐两下。

    最近她这双手,可真是多灾多难。

    乔衣听了,愈发觉得对不起时默:“对不起姐姐,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对我,我没想躲的。”

    时默问:“什么时候的事,需不需要我替你讨个公道。”

    怎么忍心打这么乖这么可爱的小漂亮。

    难道是乔衣在她家小区门口那天,身上的大衣和钱真让人抢了。

    乔衣蜷着手指数,数了半天后,对时默说:“我忘啦。”

    说是遗忘,其实不想记得。

    被抓起的头发撕扯着细嫩的皮肉,涂了蓝色指甲油的漂亮的十指将她推到厕所冷冰冰的地上,用所能想到所有可以打人的东西抽打她的小腿。

    吹风机,牙杯,马桶刷……

    日后乔衣每每看见,总觉得它们会自己攻过来。

    她强迫自己拿起它们,按照正常的生活方式使用它们,如同脱敏治疗,再也不感到害怕。

    而时默邀请她共浴那次,她还从未感到过那么安心。

    那些东西在她眼中忽地失去了被女人赋予的生命,仅仅是寻常物件。

    而眼前的人是鲜活的,是她最喜欢的姐姐。

    乔衣偶尔也会想起女人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喊叫,在她埋藏在最深处的记忆里。

    “你哥哥可以弹琴,你为什么不能跳舞?”

    “我没有出轨,你的眼睛到底像了谁?你是不是老天派来陷害我的?!”

    后来那个女人年纪大了,脾气没有年轻时火爆。

    她和她的丈夫的事业平顺,感情和睦,对乔衣也客气不少。

    客气地给她零花钱,为她挑选成人礼上穿的礼服裙,再体贴入微地将她以一纸没有法律效力的婚约,送给翟成鸿。

    在此期间,让她的儿子代劳,自己“垂帘听政”,择干净一切的罪孽。

    她没有心,便以为她的女儿也没有。

    乔衣的眼眶微红。

    时默现在对她的好,让她感受到飘然,又害怕自己会错了意,不敢先开这个口,去问姐姐的心里是否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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