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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褥。当然了,王府里寻不出太次的东西,家具都是上好木料制的,所以这屋子端地是俭而不寒,但到底怎看怎不像王爷休憩的地方。

    莫不是他想学人家卧薪尝胆?柳乐暗自好笑,一来他没那个必要,二来要说找苦吃,这儿却又太舒服了。她禁不住在被底轻轻蹬了蹬脚,的确,这硬木床板、粗布被褥挨在身上倒真不难受。

    她看这屋子好像挺熟悉,又不知是在哪见过。想来想去,忽地想起好些年前,她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时,曾偷偷看过不少话本,有一则故事,说书生在僻静处收拾了一间屋子读书,狐女瞧见,半夜叩窗进来,指桌前椅子问:“汝之椅何如?”书生答:“安若泰山。”狐女便在椅上坐了一夜。第二夜复来,指桌子问:“汝之桌何如?”答:“坦荡如砥。”狐女便扭身坐在桌上。第三夜,问:“汝之柜何如?”答:“虚怀若谷。”狐女一跃跃上柜顶,坐了坐,又指床问:“汝之床何如?”书生答:“绮縠香软,温柔乡也。”狐女跳下柜子,登榻卧在书生身边,始展露欢颜:“果然胜荒洞蛮石多矣。温柔乡,我所爱也。”遂合目安睡一夜。第二日一早起来,狐女问:“君视我何如?”书生答:“天真狡黠,可爱如珠玉。”狐女喜悦,又问:“君之为人何如?”书生说:“不敢言,恐自视过高,当由卿评判。”狐女说:“走马看花,未见有人物如君者。今夜复来,愿修燕好,君愿何如?”书生说:“不怨卿走马看花,我不肯逢场作戏。言卿可爱,我意无他,惟思长久,愿珍而重之,非敢轻取。”闻言,狐女羞惭无以自容,跃窗而出,道:“今夜不来,请君待我一年。”书生怅然伫立。

    柳乐记得书上没配图画,可在她脑中,书生的屋子该是这般布置的。这么一想,顿觉自己光腿坐在被中,比狐女还不像样。她的脸慢慢红了。

    故事戛然而止,也不知书生等到狐女没有。柳乐心愿他们能得长久:狐女一派天真无邪,书生虽有一点点傲,却不迂,持重而又不死板板的,知对方是狐女而能爱其可爱,亦是位可爱人物。

    正自胡思乱想,予翀端了熏笼进来,放在床下,摸摸茶壶:“不太热了。”抓杯子到门口,一晃的工夫回来,手上一杯水递给柳乐,“刚才呛到烟了吧,喝点水。”

    是自己的杯子,柳乐自自然然接过喝了两口,予翀在床边坐下,看着被子皱眉道:“久没在这床上睡,到底有些潮气。被子太薄,这儿又没个汤婆子。”

    “用不着,我不冷。”

    “浇了一身凉水,怎么不冷?”予翀探手入被去摸。

    柳乐感到温暖的手掌抓住了自己一只脚踝,慌不迭踢腿,抽出脚来,往床里头躲了躲。

    予翀好像也发窘,耳畔泛了一片浅红。真怪,柳乐不记得自己曾见过他窘迫的模样,不禁有点好笑。她又想起了故事里的书生,忽地明白他一定是强自镇定,而狐女是不是瞧出来了,所以三番五次来逗他一逗?

    “怕人冷,给条厚些的被子呀。”她忍不住埋怨。

    予翀急忙站起身,走到床对面的衣柜前,拉开柜门,向里面翻了好一会儿,拿出一条被子,却是夏天的纱被,比床上的还要薄。

    他把这被子扔下,再去翻找,柳乐看他忙忙乱乱,忍不住道:“我刚才穿斗篷来的。”

    “我这木瓜脑袋。”予翀向额上拍了一记。

    他马上跑出屋,转回来时,一手拎着斗篷,另一只手上抓着三只橘子。

    他给柳乐盖好。“给你烤橘子吃。”三枚灿烂的果子在柳乐眼前晃晃,好像得意地笑着,接着便被一一置在炭火上。

    外头没有什么风,只那半似雨半似雪的水珠从半空不住落下,打在树上、窗上,发出些簌簌的轻响,听来又冷又静。

    柳乐说:“是不是你要用书房?我只取几本书就走。”

    “我不用。不过是想在这儿坐坐。早知我给你带回去,怎么让你下着雨来回跑。”予翀笑看着柳乐,问,“现在果真暖和了?”

    “真暖和了。”柳乐缩了缩腿。予翀和平日一样,身上只穿件单衫,平时各处都有暖炉,倒罢了,他这屋子不放炭盆时,恐怕真冻得够呛。柳乐不由问:“你在这儿也不嫌冷?”

    “我不怕。”予翀笑道,“现在更是暖和得很。”

    “怎的就看我那样怕冷?”柳乐不服道。

    “因为你没经过极冷的时候。”

    “是什么时候?”

    予翀敛了笑,柳乐看入他的眼睛,身上一颤。

    第47章 什么时候再穿穿它?

    床边的炭盆“嘶”地响了一声,不知何时,辛香的味道散了满室。

    予翀的眼睛好像湖水化了冻,笑得又暖又亮,“没什么好知道的,我不会让你受那个。”他说。

    “你看,都好了。”他揭开炭盆的铜罩。

    “哇,好烫。”予翀拿手指捏起橘子,忙不迭地一只只丢到桌上,一边吸着气、呲牙咧嘴地嫌烫,一边又去剥皮,剥好了递给柳乐,柳乐也不辞,接过吃了,吃完看见予翀也已吃了一只。他又剥第三个橘子,一瓣给柳乐,再一瓣扔进自己口中,两个人你一瓣我一瓣把那只橘子吃尽。

    吃过热乎乎的橘子,落雪声听来不那样冷了,只余静谧。

    柳乐抬头望向门口:“小蝉该回来了吧。”

    “我瞧瞧去。”

    不多久,予翀拿了一叠衣服进来。

    “我想找一套《淮海居士长短句》,我记得在哪儿见过。”柳乐说。

    “我给你找。”予翀刚坐下,又一跃而起,跳出门去。

    柳乐穿好衣服,下了床就去开衣柜。

    没想到予翀找得很快,这当儿又进来了。柳乐听见他的脚步,头也不转地说:“我把你的被子放好。”

    其实不是要为他整理的意思——柜里的东西归置得很整齐,她一眼就发现了目标:他没有绿色的衣物,在一堆蓝白黑当中,一抹明艳的绿极其显眼,刚才就让她看见了。柳乐抓住这块绿色的织物,将它抽出来,原是条丝裙,像一道清溪从她指间淌下去。

    是她那条绿裙子,在四锦堂买的,她的印象可深着呢。

    那时从计家搬出时,怕被那些衙役们翻检,她把能装上的衣物,尤其是贴身衣物都带了出来,当时她没拿这条衫裙,后来计家将她剩下的物事送还回来,也不包括这件衣服,因为这是董素娥出钱买的,自然该留在计家。可是怎么会是在予翀这儿?

    柳乐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我拿来的。”予翀不紧不慢地说。

    “你从计家拿来的?”

    “对,搜查计宅前,我先进去瞧了瞧,看见这是你的,就拿回来了。——迟早你要嫁我,总不能由着人动你的衣裳。”

    柳乐哦了一声,慢慢把裙子叠好。

    她在意的不是这衣服、以及他肯费心寻找她的衣服,而是——他进过计家宅院。他是王爷,他想出入计宅,好吧,不管是否与案子相关,没人拦他。那么,那一万两银子?柳乐没法不想到这个。

    他拿得出一万两,他在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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