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骨: 9、圆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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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为正大光明地相处,怎有私通偷情被捉之感……

    她只感心鹿乱撞,桃颜红霞渐渐褪尽,心底涌过隐隐不安。

    温煊声色俱厉,满面凝重如山:“想必皇城使也知,小女已与摄政王共结连理。皇城使这样拉拉扯扯的,怕是不妥当。”

    眼下已解释不清,她忙与楼栩拉开距离,回语得苍白无力:“父亲误会了,方才是大人救了我……”

    “皇城使是个聪明人,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应当知晓得清楚。”

    紧盯着眼前玉树临风的男子,温煊沉声再道。

    都道眼见为实,她百口莫辩,纵使未有苟且之举,也辩白不得。

    更何况,她当真心悦之至,不过因一道婚旨,负了相思意。

    楼栩躬身作揖,微微颔首,嗓音淡入空巷中:“是楼某越矩了,一切皆是楼某的一厢情愿,与王妃娘娘无关。”

    “皇城使说得倒是轻巧……”温煊轻凝肃眉,步步紧逼,“温某要皇城使承诺,往后不得再与小女私会苟合,否则莫怪温某无情。”

    “在陛下面前,会道出皇城使怎般话语来,温某可就未知了。皇城使丢了官位不要紧,可若连累了小女……”

    话里的要挟之意颇深,像是再作纠缠,他温煊会不惜一切地将楼栩除去。

    温玉仪不可置信地呆愣在旁,愕然失色,心颤得厉害:“父亲,我从未与楼大人暗中私会,你怎能言说得如此不堪……”

    本就不该再有何念想,婚书一下,良宵清梦破碎,他曾几何时酒醉酒解,就知此收场。

    “楼某承诺,绝不再和王妃娘娘私下会面。”

    “倘若违背,不得好死!”

    楼栩肃然发完一誓,望她温雅而笑,温和得淡若清风:“娘娘快些回府吧,楼某告辞了。”

    木然立于习习凉风之中,她黯然神伤,眸子结了一层愁思,字字如刀剜于心间,痛不可言。

    楼栩,楼栩……

    她欲将此名姓疯狂默念上几遍,而后埋于尘土之下,忘了这多年悄悄攒下的情愫。

    “你与那楼栩相通的情意,便到此为止了。”

    眼望男子走远,温煊怒目而视,面色极是阴沉:“你要知如今真正该服侍的是何人!你和那皇城使之间绝无可能!”

    痛感几乎不可察地蔓延全身,好似要望尽那远去之影,温玉仪恭谦回应,目光颤动得紧:“楼大人对我而言,仅是一位旧友,别无旁的思绪……父亲多虑了。”

    前所未有的酸楚若惊涛骇浪般翻腾,她顿感可悲,一步一晃而离。

    静待闺房内的剪雪见主子走回,带着一脸的失魂落魄,坐至轩窗边,却默然不说一字,不觉疑惑起来。

    她一坐便坐了整整半日。

    到了更深夜静时,她哑然无词地回帐中小眠。

    “主子自方才回房,便茶不进饭不思的……”不知发生了何事,剪雪料想是与皇城使脱不了干系,迟疑了好久,担忧道,“可是见着了楼大人?”

    温玉仪阖目镇定而思,沉静过后,再次睁开明眸:“从此以后,这一人就不要再提起了。”

    “我定会忘了他的……”

    沉吟几瞬,她恍若下了决断,那份情思已于悄无声息中被割舍。

    剪雪临退前为她熄了灯,房中晓月当帘,四下无人,她埋头入衾被,沉寂了好一阵,忽然恸哭不已。

    从此无心错付,也不必忧愁将他人辜负。

    旭日临窗,待到次日朝云出岫,带上昨日收拾尽的行囊,温玉仪行出府宅,朝眼前上了年纪的二老恭肃拜别。

    “父亲,娘亲,女儿走了,”她合乎规矩地俯身轻拜,昨日遗留的怅惘不着痕迹,“女儿会时常回府瞧望的。”

    温煊端方着肃貌,眉目虽笑,却别有深意道:“我倒是无需你时常归府来,先前与你说的,你要谨记在心才是。”

    家父时刻提点之意烙于心头,她附和着上了车辇,从这宅院离去:“父亲莫挂心,女儿记住了。”

    离了温府,马车又行过了街市一带,温玉仪不经意再望那巷口的一方空地,出神片刻,轻缓地敛回了视线。

    难得有此闲暇,她心绪本就不佳,便想在城中闲游上数个时辰,再回王府不迟。

    如是想着,也这么做了。

    等到山衔落日,夹巷四处遗落着暮景残光,马车才停至摄政王府前。

    夜间游廊点满了石灯,温玉仪踏入府院,蓦然一望,见亭台中仍有一道醉影,入眸之景与此前相似。

    只是那清绝皓影此番未摔杯盏,而是缄默坐于石桌旁,月白色的衣袍微乱,冷眸覆了一层薄雾。

    他似乎是真的醉了。

    “楚大人怎又在饮酒?”温玉仪浅笑着走去,见桌上有多的酒盏,便为自己斟了一杯,“是藏有烦心事,月色寂寥,不知该与何人道?”

    怅然若失般晃了晃玉盏,她一饮而尽,感受着清酒入喉,化为几许释然。

    “正巧,妾身也有愁绪未消,可陪大人一同醉饮。”

    楚扶晏微抬眼眸,望身侧女子不住地饮起了酒,不同于上回的劝阻,她倒是真想一醉方休。

    这抹温婉之色一反常态,他无动于衷,顺势提上酒壶,无意触及了她的玉指。

    “让开,别来烦扰我。”

    烦闷一扯,将壶盏扯了回,他眉头紧锁,未再瞧望。

    温玉仪仍端坐不离,几盏清酒下肚,也有了稍许醉意:“一人酌酒太是无趣,多添一人,便解了几分寂寞之忧。”

    绯颜泛起一缕惆怅,皎玉身姿若醉日海棠,女子娇躯温软,嗓音柔和,令他心荡了霎那。

    “你唤温玉仪……”

    轻唤起此女的名姓,他眉心稍拢,低声自语般翕动薄唇:“是本王的王妃……”

    “是。”

    她毕恭毕敬地作答,身子却已摇摇欲坠。

    楚扶晏不禁又打量起这月下皎姿,盈盈玉貌,眸中水波粼粼,真有些让人疼惜:“你对我听之任之,理应日夜侍奉我……”

    “是。”

    闻语柔声再回,她酒意渐浓,思绪随着庭前落花飘零。

    她似即将破碎的璞玉,仿佛轻轻一捏,便碎成千百片。

    既然终将破碎,终将凋零,不如由他亲手毁尽……

    念之于此,加之酒意弥散,楚扶晏心生阴狠之意,紧望女子单薄孱弱之身,莫名想将这娇花占据。

    他徐缓凑近欲行不轨,俯身侧头时,见她忽然退却,疏离之感依旧未散。

    眼底笑意似有若无,他像是极有耐性地问道:“还是怕我?”

    印刻入髓的苦痛与此刻的微醉之息洽融于一体,温玉仪再而坐直了玉躯,婉约般回应:“妾身不怕,大人有何可怕的。大人若有所需,直唤妾身便可。”

    她也不知为何总会躲避,许是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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