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遇疯批: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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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在惯了,唯一令她不放心的就是我了。可我纵位居人臣,也不能让她舒心。她要的,不多,可我给不了。”

    母亲要的不多,只想看着我成家,这一生,怕是无法让她圆满了。

    循齐望着她,她笑容淡淡,哪怕置于逆境,依旧不改笑颜。循齐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她微顿,道:“说过了,不许以下犯上。”

    哪怕是斥责,循齐也从她的话音里听出几分宠溺,这一刻,循齐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疼,哽咽无言。

    左相握住她的手,没有言语,熟悉的淡香让她徐徐安静下来。

    她再度摊开左相的手心,写道:【不要守夜,对身子不好。】

    “我知道,你明日还要当值。”颜执安点头,循齐与文臣不同,新年期间,文臣休沐,她则不同,肩负一城安危。

    循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的疼意,继续写:【我扶你好回去安睡。】

    “好。”颜执安应声,双眼无神。可循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双眼睛,竟空洞无神。

    她想哭,不敢哭。

    循齐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回到榻上,待循齐快要松开时,她蓦然抓住循齐的手,循齐顿了顿,紧张地看向她。

    可她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停顿后很快松开。

    她害怕!

    无光无声的世界中,她恍如一个孩子,不知所措,试图抓住循齐的手而给自己依靠。

    循齐伸手,托着她的后颈,小心地将人扶着躺下,掖好被角。

    她在她的掌心中写道:【今夜我睡里侧。】

    她笑了,没有拒绝。

    循齐也是一笑,脱衣躺下,与她靠得很近,近到肩膀靠着肩膀。

    颜执安轻轻地舒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安心极了。循齐无法安睡。

    自从知晓左相中毒后,她便没有睡过一夜整觉,明明眼睛酸涩发沉,可脑子依旧十分清醒。

    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循齐转头去看,主动伸手去抱着她,依偎在她身旁,徐徐闭眼。

    除夕夜,她睡了一觉,醒来时,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她迅速下榻,收拾好自己,左相还没有醒,她更衣后前往巡防营。

    循齐刚走,女帝悄然而来,无情上前迎驾,先提醒女帝:“左相已听不见声,怕是无法与您答话。”

    女帝艰难地抬头,看向冬日下的亭台楼阁,目光变得柔和,“朕去看看她,不说话。”

    无情带路,进入卧房。颜执安已醒,她不喜欢躺在床上,坐在窗下,手中握着木头人。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长发披散,眉眼如画,如同画中人一般。

    女帝徐徐上前,目光凝在她的面上,抬手在她肩上碰了碰,她回头,神色不变,可修长的眼睫轻颤,“无情?”

    “是朕。”女帝脱口而出,可说完,又后悔,她俯身,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中写下一字:朕。

    世间敢用此字者,唯有女帝司马神容。

    颜执安笑了,依旧从容不怕,纵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循齐出去了。”

    女帝俯身,在她身侧蹲下,握住她的手,【朕对不住你。】

    颜执安摇首:“臣为陛下死,也是使然。陛下,此事,当与东宫有关。循齐回来后,告诉我,纪王提醒她,他若行刺,必然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而不是这种折磨人的毒。药,对方要的是权。舍不得杀人,却想要权。臣思来想去,只有太子殿下了。”

    女帝蹙眉,怎么会是太子。

    她写道:【朕在东宫安排人手,盯着他,他无暇布局,且他还小。】

    循齐十六岁,已成年,可太子不过十一岁罢了。

    “是呀,他还小。”颜执安苦笑一声,“十一岁尚且如此,若长大呢,若弱冠呢。”她提醒陛下,“他并非针对臣,怕是冲着您来的。当时,他明明可以跑,为何不跑呢。不过是想等着您去救罢了,幸而是臣去了。”

    “若是陛下,只怕朝堂崩,京城乱。”

    【你有证据吗?】

    颜执安:“没有,若是有,臣便不会与您好生说话了。”若是有,她必然拉下太子,还循齐一个清明的朝廷。

    女帝愁眉不解,闭上了眼,感受无尽的黑暗。

    颜执安说:“陛下,臣不过是提醒您罢了,循齐善良。”

    而太子阴狠。

    她紧紧地抓着木头人,心有依托,神色自若,一如往昔。

    女帝走了。

    颜执安依旧坐在窗下,仰首静静等着光照进来,感受到冬阳的温暖,这种暖阳温和极了。

    若真是太子所为,她必然要将太子除去,若不然,循齐回朝,便是羊入虎口。

    颜执安苦思,双眉凝结。

    今日的客人很多,右相也来了。由无情迎进来,同样止步窗下。

    她的好友静静地坐在窗下,神色静谧,除了轻颤的眼睫外,让人寻不到一丝鲜活的气息。

    右相缓步上前,左相未动。

    “左相。”

    明明人在眼前,却无人回答。

    右相缓步上前,至她跟前,伸出食指在她肩上轻点,她抬首,“右相?”

    “你怎知是我?”右相好奇。

    然而左相只笑不语,一旁的无情提醒,“右相,家主听不到你的声音。”

    右相冷静自持,轻轻呼吸,道:“是不是我说什么,她都听不到?”

    “是。”无情低下头,“少主与她交流,便是在她掌心写字。”

    这是目前的办法,若是失去触觉……无情不敢想。

    右相闻言,摊开她的掌心,写道:【是我,上官礼。】

    颜执安不自觉地微笑,“你怎地来了?”

    右相写:【对不住,我还未查到凶手。】

    “无妨,查到又如何呢?”颜执安甚为平和,若是太子,陛下舍得惩治吗?

    她又说:“你是在查纪王府吗?”

    右相:【本来是,那日后,我便去查东宫了。】

    “东宫?”颜执安讥讽,“右相,他也是你的学生,你舍得吗?”

    右相:【可她是我阿姐的孩子。她是我阿姐曾经活下去的动力。】

    无人知晓阿姐当年是不想活的,但后来,却多活了十多年。她知道,肯定是因为循齐。阿姐嫉恶如仇,同样循齐也是这般,在她身上似乎总是见到了故人之姿。

    她继续写:【我不敢告诉循齐我在查东宫。】

    “别说。”颜执安紧张道。

    冬阳终是洒进屋内,如撒金般落在颜执安的身上,她仰首,明明看不见,却倔强地看向对方,“上官礼,别查了。”

    右相心凉透了,不敢答应,只写道:【阿姐若在,必然会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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