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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蝴蝶悖论》 80-90(第6/23页)
席则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没有感到一丝欣喜。
这明明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也是他汲汲营营花费了十年时间才得到的真相。
可他不明白。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个公道,他们所有人会付出这么大代价。
为什么云蔚死了?
为什么应粟此刻躺在手术台上命悬一线?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会活得生不如死?
世人总爱说,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不缺席。
可若迟来的正义,是累积在无数人的鲜血和无数光阴的痛苦折磨上,那它还有什么意义?!
他父母在天之灵能得到告慰吗?
他从今往后还能做回那个阳光善良的靳阳吗?
他和应粟还能……和好如初吗?
不能。
都不能。
一切都回不去了。
席则抹了把脸,掌心全是泪。
他身体里某一根绷紧的弦像是突然断了,他失去了浑身力气瘫倒在应粟的手术室门口,双手抱住脑袋放声哭了出来。
卸去一切坚强的伪装,像个年幼稚嫩的孩童般,蜷缩成一团,哭声越来越大,几乎笼罩整个医院。
旁边的警察闻者皆悲。
一向心比较硬的周璨也因为他的哭声,而落了泪。
也是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席则不过是个18岁的男孩。
他在人生最意气风发的年纪,经历了太多生死离别,承受了太多坎坷苦痛。
爱他的,他所爱的,都被命运剥夺了。
而他被命运的洪流裹挟至今,抗争至今,最终还是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周璨即使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见他这模样,也实在不忍。
可她又比他好到哪里去呢?
她也双亲尽丧,一无所有啊……
而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她最爱的人。
何其可悲,何其讽刺。
她早知傅斯雯并非善类,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竟然狠辣到可以视人命如草芥。
更没想到,她全部的真心早已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她爱她爱到疯魔。
多么荒谬的事实。
这十年的悲剧,这四条人命,他们三个家庭的不幸,仅仅是源于——傅斯雯对另一个女人的因爱生恨。
周璨思及此,狠狠抹了把脸,她仰起头,任泛滥的泪水流回眼眶。
这个女人,不值得她再流一滴泪。
“周女士。”刑警队长挂断一个电话后,走了过来,对周璨说,“傅斯雯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带回警局了,鉴于你和她关系特殊,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做个详细笔录。”
周璨点了下头,又望了眼手术室,“我能等她手术结束,再跟你们走吗?”
“恐怕不行。这个案子关联甚广,你和应女士我们需要分别询问调查。”
“好。”
周璨又看了眼席则,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口,直接转身随着警察走了-
应粟手术进行了整整七个小时。
夜间十二点左右,她才脱离生命危险,被转移到普通病房。
守在医院的两个警察出去吃宵夜了。
席则也早已重新收拾好情绪,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就一直坐在应粟床头,借着窗外凄白的月光,静静地看着她。
她现在脸上毫无血色,苍白的像是一触即碎的泡沫,随时都会消散在世间。
席则连呼吸都不由放轻了,生怕会惊扰她。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缠满绷带的右手,上面有一道长达三四公分的刀痕。
日后估计也会落下永久的疤痕。
席则心疼地皱起眉,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掌心,视线却不由自主地从她手掌上移至她胸口。
傅斯礼那番话就在此时不受控制地浮现脑海,如魔咒般摧残着他每根神经。
他早就见证过他们的相爱,也早就麻痹自己,不要再妄想取代傅斯礼在她心中的位置。
那九年,的确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越的。
所以,他已经无数次地说服自己。
没关系,只要她此刻爱的是他就好。
只要她爱过他,就够了。
可是他在心里垒起的所有城墙,还是在今日听到傅斯礼那番话时轰然倒塌。
在他不曾出现的那些岁月里,在只属于她和傅斯礼的过往里。
她为他痛哭过,为他挡过子弹,为了他不惜想要杀父弑母。
她所有偏激的、极致的、暴烈的爱,都给了傅斯礼。
他们吻过风月,共过生死,相依十余年。
哪怕中间隔着阴谋,哪怕他们已经走向决裂。
可这样的爱,这样的刻骨铭心。
他恐怕终其一生都无法抹除这个男人在她心上的烙印了。
这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席则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放下她右手,动作轻柔地给她掖好被角,刚准备起身离开,应粟手指动了下,指尖勾了勾他掌心。
席则一僵。
他迟缓地回过身,垂眸。
应粟慢慢睁开眼,浅淡的瞳仁映出两人相望的轮廓。
席则仿佛被钉在原地般,与她对视了良久。彼此眼里都饱含了太多情绪,一时间谁都没开口说话。
直到应粟眼睛撑不住,她干涩地眨了下眼,手掌也无力地滑下去时,席则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反手握住应粟,渐渐收紧掌心,因克制着几分力度手背都暴起了青筋。
他微微弯腰,俯身在她眼前,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无法开口,便只问了一句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还疼吗?”
应粟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眼睛,摇头。
顿了几秒后,她哑声开口:“对不起。”
席则手指僵了僵,眼睫微垂,“你已经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了。”
从应粟决定以命做赌,去偿还他公道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恩怨相抵,互不相欠了。
席则抚了抚她湿润的眼角,轻声说:“以后好好爱惜自己,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才决定放你自由,是为了让你求生,不是求死。”
“……那你呢?”应粟握住他的手,因身体太虚弱的缘故,每个字都说得艰难无比,“你为什么去墓园的时候,随身带着把刀?”
“今天如果不是正好碰到我们,你打算……做什么?”
席则喉结滚了滚,没出声。
应粟定定地看着他,眼里一片哀痛,“你是不是打算……在你父母墓前……自杀?”
“你想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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