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妖鬼修罗场的日日夜夜: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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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好像在烧,挪开不是,继续焐着也不是。

    他被那直接的打量迫得移开视线,随后心底竟起了阵火气——自然是冲着他自己。

    这副别别扭扭的模样,像什么话!

    她脸上是有?刺吗?看?两眼就扎得慌。

    又?不是没瞧过人的眼睛。

    暗暗骂了两句后,他又?抬起脑袋:“你这伤——”

    “竟好多了。”池白榆躬身,指着另一边说?,“这边也——”

    一句话还没说?完,裴月乌就猛地站起,横臂挡在脸面前?,露在外的一双眼睛锐利,压着显而易见的火气。

    池白榆:“……你做什么?”

    “蹲累了,站起来歇会儿,不行吗?!”裴月乌躁拧起眉。

    “……我有?说?不行吗?”池白榆道,“只不过看?你的样子,像要发?火似的。”

    “那便是你看?错了!”裴月乌在原地来回?走了两遭,烦闷却?仍旧郁结在心。他索性不再想,又?蹲下,掌住她的另一条腿,“伤在同一处?”

    池白榆点头,又?挠了下耳朵——离火远了的确多少缓解了痒意,不过也没彻底解决。

    疗完伤已经到了深更半夜,沧犽还没醒。她睡前?去看?过一眼,他似乎有?些发?热,面颊烫红,呵出的吐息也十分?滚烫,偶尔还说?些糊里糊涂的话。

    他的妖形仍在,蜷着身,一条粗大的尾巴搭在腰间,似想用来取暖。

    她没有?治发?热的药,便问了裴月乌。他只说?没事,把人放那儿放两天就好了。

    池白榆虽然也有?些担心放两天不是好了,而是凉了,却?又?没其?他法子,只能尽量不坐在沧犽的前?面,免得他烤不着火。

    况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取血。

    趁着裴月乌不注意的时候,她偷偷扎过一下沧犽的心口。

    跟她之前?的猜测差不多,他的确是三号。

    她攒到了一点血,比头回?从?沈衔玉那儿攒到的血还多一点,不过也仍旧少得可怜。

    机会难得,她还反复扎了四五下,直扎得他眉微蹙,喘息也急了些,又?迷迷糊糊地抬手阻拦,这才作罢。

    到最后她竟攒到了差不多一厘米的血。

    只可惜一次能攒到的血似乎有?限,后面就攒不着什么了,不然她还得想办法继续扎。

    攒到了他的血,她又?将视线投向了裴月乌。

    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就跟沧犽一样,也趁着他夜里睡着了再扎。

    为着能顺利攒到血,她在心底足足排演了数遍,又?在裴月乌阖眼后耐心等了一个时辰,这才偷偷摸摸凑到他跟前?。

    她跪伏在他身边,借着火光审准了他的心口。

    别心急。

    审准了再下刀。

    她在心底默默念着,同时举起剜心刀。

    刀尖冒着一点寒光,正要落下,平躺在地上的人突然动?了下。!

    好在池白榆时刻紧盯着他的脸,在他睁眼的刹那便将刀推入了袖管,转而用手撑着他的胸口。

    胸膛上陡然落来一掌温热,裴月乌眼眸微睁,怒道:“你做什么?!”

    “我……”池白榆没急着回?答,而是问,“你怎么醒了?”

    “感觉到有?杀意。”

    “……”这直觉有?点强到过分?了吧。

    胸膛被她压着,裴月乌转瞬就忘了察觉到的那点杀意,面容躁恼,说?话却?有?点磕绊:“深更半夜不休息,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我就是……”池白榆躬低了些,好让他看?见有?些微红的耳廓,“耳朵有?些痒,想问问你那疗伤的法子能不能起效。”

    “这等小事,何须支支吾吾的,直说?便是。”裴月乌坐起,两手捧住她的耳朵,“两只吗?”

    池白榆点头,不着痕迹地将匕首推进了袖袋。

    第079章 第 79 章

    洞中?光线昏暗, 裴月乌捏住她的耳朵,指腹从上至下,慢慢揉捻着。

    淡红色的妖气附着在她的耳上, 如一豆温暖的火苗,驱散着那点炙烤出的痒意?。

    他的动作很轻, 捏揉出的声响却大,接连不断地往耳道里钻。

    池白榆半眯着眼,被那阵接连不断的摩挲声响催生出困意?。

    没一会儿?,那点痒就散得干净, 余留下暖烘烘的热。

    裴月乌问她:“还有哪儿?不舒服?”

    池白榆本想就此了事, 也好趁着天黑扎他两下, 但旋即又记起他那强到离谱的警惕心。

    要是?急于下刀,反而有可?能被他察觉。

    干脆先想办法?消除他的戒心。

    思及此, 她问:“若是?腰酸背痛, 也能治吗?”

    “何处?”

    “这儿?。”池白榆指了下左肩。

    裴月乌抬手?搭上她的肩,指腹压在肩后方。

    “这儿??”他问。

    “还要往上些?。”池白榆拉着他的手?, 往上移了些?许。

    裴月乌其实不大习惯做这些?事。

    比起给人止什么痛疗什么伤,他更惯于动刀。

    拆骨头他会,却从没想过怎么把骨头拼起来。

    但眼下他竟被迫坐在这黑沉沉又阴森森的洞穴里,给人疗起了伤。

    他竭力控制着力度——他瞧得出来, 她的骨头太脆,几乎不消刀砍,用手?就能轻易捏断。

    因而只能将劲儿?往轻了使。

    看见她的处境, 他不免想起外面的那帮道人,那些?人似乎总爱论?些?道理, 说什么作善降祥,依着他们的话行事定然能成仙成圣。

    但等他真把他们那位老?祖宗的脑袋砍下来时, 又有另一帮道人跳出来,吹胡子瞪眼地骂他恶人天不容。

    等到被送进此处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人说什么话时,常常都只想着自?己。对自?己好便是?善,不好就是?行恶了。

    他觉得是?时候跟她论?论?这想了许久的道理,毕竟那伏雁柏或也是?想着自?己,才调遣她出来做些?乱七八糟又危险的杂事。

    仅行了伏雁柏的方便,对她却无多少好处。

    又何必为此费心费力?

    他在心里想了一遭,便粗略与她说了这话。

    池白榆听完,神色不明地盯着他。

    他这又是?从哪儿?琢磨出来的鸡汤?

    但她从中?觑见了一点机会,认真看着他:“你人真好,以前还没人与我说过这些?。”

    裴月乌板着张脸,看着脸色臭,耳根却在发烫。

    他道:“随口一言罢了,听不听在你,怎又扯到人好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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