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鸟图鉴: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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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是想多穿两件,旁人肯吗?”

    小赵公子刚举起酒盏,一听这话赶紧放下酒杯,腾地起身就要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我就是看你冷,没别的……”

    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华雀吓个正着,顺便还打翻了身侧经过的小龟奴手里的酒壶。

    哗啦一声,酒壶应声而碎,佳酿撒了赵公子满怀!

    碎瓷片落地的声音大,引得四周客人都住了口往这里瞧,华雀赶忙起身稳住场子,说公子吃酒吃多了,不碍事。

    回头刚想教训那小龟奴,没成想小赵公子反倒安慰起了人家。

    “没事没事,怪我起的猛,你收拾下就走吧。”

    这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局促的很,两只手胡乱的拍了拍小龟奴的脊背,脸色已经涨红,好不容易穿着一身黏糊糊的袍子坐下,咬着牙就像坐在了丁板上,连耳朵都红了。

    华雀看着那火红的耳朵尖突然有点不忍心了。

    周遭都是粗鲁的客人怀抱美人,只有小赵公子垂着头坐在那里,恨不得立刻天亮。

    他是真不适合来这种地方。

    可怜郝爷算错了。

    “用我的手绢擦擦吧。”

    一方手帕轻轻飘落在怀,小赵公子看华雀突然凑近本能地向后仰了仰保持距离。

    瞧这幅样子,跟入了狼窟的兔子似的。

    华雀叹了口气,只当对方是个没长熟的弟弟,把人家拉了起来吩咐龟公准备马车送赵公子回家。

    一听回家小赵公子立马来了精神,嘴角恨不得扯到耳朵根,不过对上华雀的眼神又极力遏制了下来。

    “那郝老板那边?”

    “郝爷那边我会解释的,赵公子还是快回家吧,不喜欢的地方下次就不要来了。”

    不喜欢的地方就不要来了?

    还有这样做生意的?

    小赵公子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华雀,最后等马车到了也没醒过神来,只赶紧提着袍子脚底抹油,上车前还向门口的华雀抱之感激的目光,认真说了句谢谢。

    听着马蹄声响起,车厢渐渐远离喧嚣钻入宁静的黑夜,华雀背对着吵闹的梅园突然想,要是每个客人像小赵这般好打发,就太好了。

    珍鹭

    没了欢鹂的帮衬,珍鹭是彻底方寸大乱,华雀顾不上她,她只能挨着桌的喝酒,遇上哪桌诗性大发,那不喝完一壶是不准走的。

    她陪客满打满算也有半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喝的这样多,忍不住跑去后院的水井吐,吐完又被哪个龟公捞起来塞到哪个客人的桌子上。

    来来回回几次她几近恍惚,捧着酒杯觉得每个客人的脸都长的一样,都是一样的笑,一样的摸你的手,亲你的脸。

    嫣红花瓣掉进酒杯里,猛的荡起酒中涟漪,珍鹭打了个机灵终于醒了过来。

    “我们珍鹭姑娘可是饱肚诗书,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张兄说的什么话,我等早就见识过了!梅州女校书名副其实啊。”

    这样的夸奖听了千百遍已经让珍鹭麻木,她笑着端起酒杯说着不敢不敢,可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女校书这样的头衔第一次听到时,她晚上睡觉时都在反复咀嚼这个词,觉得自己虽为娼妓但也能保留一点尊严。

    当这个头衔被无数喝多的嘴脸说了无数遍时,珍鹭只觉得女校书这个词,就是个称谓而已,无人深究,全凭客人喜好。

    她总陪些文人骚客,陪多了也总结出些规律。这类人往往一开始彬彬有礼,可是喝到失了分寸比谁都快,假如他们开始作诗,才作完两首差不多就喝到位了,抱着你就要找龟公要牌子进厢房。

    这不,又有一个快要喝大的贵书生哄着自己讲些骚词。

    一桌人抱着酒壶抱着姑娘为着有形和有神争论不下,明明说的诗词都是意气风发可他们自己都快倒栽进池子里了。

    “珍鹭姑娘啊,你讲讲,你喜欢哪个?”

    这次倒是问到了珍鹭的心坎上,她前两天刚刚淘了本二手的诗册,主张有神的写实主义让她着迷,华丽浓烈情绪饱满,让人读起来痛快。

    见客人问她,珍鹭放下酒杯说自己喜欢边塞大漠中的沉郁风格,让人读了仿佛……

    “哎呦我不行了,喝的太多腰疼啊!”

    她想说的话再一次被人打断了,醉倒的贵书生躺在她的怀里不起来。珍鹭只得生生咽下了自己的话,抿着嘴对在桌的各位笑了一下,熟门熟路的找龟公要了厢牌准备上楼。

    两三个龟奴走来将贵书生架起,珍鹭欠身离席跟在后面,刚要抬脚走时,只听一个清明的声音在角落响起。

    “珍鹭姑娘,你说让人读了仿佛什么?”

    这声音清醒的仿佛是酒池肉林里涌进的清早溪水,不带一丝污染。

    珍鹭被着声音一激醉意全无,好像已经置身于清早的阳光下舒畅豁达。

    最重要的是,竟然还真有人记得自己没说完的话。

    她回过头,是个书生看着自己,比起旁人来他穿的朴素了许多,面色如常看来一口酒也没有喝,衣着整齐干干净净说是刚从书院里跑出来的都有人信。

    珍鹭记得这位书生,姓黄。

    “黄公子,在问我吗?”

    珍鹭问了一遍,那黄公子的双眼更加透亮,他笑了笑,清醒自然。

    “所以,仿佛什么?”

    珍鹭看着他的眼睛,脑子也清楚起来,那些她喜欢的诗词好像又在脑海中活了,争先恐后地洗尽酒气。

    “仿佛……仿佛与作者一同品尝了人间疾苦。”

    人间疾苦,说的玄乎,但转念想想,可不就是当下?

    “好啦黄兄,我都醉成这样了,都知道你读书好,你高抬贵手放珍鹭跟我走行不行?”

    一共两句话,他们之间一共只说了两句,不过珍鹭觉得够了,今晚喝的再多的浑酒也被他有心的一句冲刷干净了。

    珍鹭冲那位黄公子郑重的行了一礼,最后还是扶着客人上楼歇息。

    奇怪的是,她今晚都感觉不到累,躺在帐子里任由被人摆弄,她的双眼始终亮晶晶的,好像那位不太熟的黄姓书生让她短暂地解脱了一下。

    就连那个叫梧桐的小龟奴没好气地进来加热水,珍鹭都不生气了。

    她从床帐里钻出来,蹑手蹑脚的走到木桶边试探水温,瞥了一眼发现今晚的梧桐又是鼻青脸肿。

    十四岁的男孩子倔强的脸上总是有没好全的淤青。他这样的脾气一定是又惹哪个哥哥不高兴了。

    不过珍鹭这次猜错了,梧桐这次也是倒霉,给人送酒被一个公子撞翻,明明不是他的错公子也没怪他,回去就被大龟公打了一顿。实在是憋屈!

    所以珍鹭头一次好心问他时,他啧了一声让人家闭嘴。

    这要是往常珍鹭早就冒火了,可她今天心情好,不仅让他回去歇着敷脸,更是在梧桐临走时跟他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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