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鸟图鉴: 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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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好像就能看见黄慎之笃定的脸庞。

    烛鸳跟珍鹭一同看着,好像已经看见了状纸。

    她这两天一直病着,烛鸳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么一折腾又病了,搞得徐阿嬷好生不满,连药费都出的不情不愿,都是珍鹭盯着把药煎完,亲自端来给烛鸳喝的。

    珍鹭举着汤勺吹了吹喂烛鸳喝下,她闻着都觉得苦,怎么烛鸳愣是一点反应没有。

    “这下你可以放心养病了,快点好起来省的喝这么苦的药。”

    不过再苦的药烛鸳都不觉得,因为她觉得小小笼馆里还有这么多好心的姐妹,有珍鹭去求黄慎之,有欢鹂照顾阿茴,更重要的是当珍鹭说是华雀放的行更开心了,连华雀都是如此,笼馆的天还不是那么暗。

    “烛鸳,黄公子说去递状纸,到时候如果,我是说如果官老爷要人证,你可不可以也出席?”

    这自然是可以的,烛鸳连忙点点头,如果真能让阿昌死有瞑目,她干什么都可以。阿昌一直跟着她,烛鸳就想着保证跟着她的小丫头们都不要受罪,可是阿昌……

    她这两天一直能梦见阿昌,还能梦见边塞时的那些死掉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死不瞑目所以才频频托梦。

    “还有小阿茴啊,可认欢鹂了,没想到她姐姐那么呛欢鹂,妹妹倒喜欢。”

    珍鹭说阿茴跟着欢鹂也好,现在欢鹂可是被徐阿嬷当凤凰来养,别说笼馆姑娘了,就连客人也都不敢招惹欢鹂,自然也就不敢动阿茴了。

    “看来她不必在走姐姐的老路了。”

    这也是她们能做的全部事情了。

    烛鸳咽下一口苦药稍微放心些,能有精神再听听珍鹭说说黄慎之的事情,说说那个没有看错的人是怎么毅然决然,怎么富有恻隐之心。

    正听珍鹭说到心头,扫兴的人就来了。

    龟奴点头哈腰地推开门,是曹忌站在门口。

    不光是珍鹭,就连烛鸳都皱了皱眉。

    “烛鸳还病着,她还不能接客。”

    珍鹭举着药碗没从烛鸳的床边起来,每次都是这样,说了烛鸳病着徐阿嬷还把人放进来,肯定又是屈居于曹忌的官威,才忙不迭地把人送上来。

    珍鹭是铁了心不让烛鸳接客的,可是曹忌一站在你面前,任你是谁总能腿肚子发软,好像还能闻到点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就更不敢说话了。

    第一次她没拦住曹忌,这次,好像还是……

    “你放心,我不动她。”

    曹忌瞥了眼床上的烛鸳,烛鸳现在接到曹忌的眼神,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她是个哑巴,察言观色的功夫自然比大家都高些,见曹忌这样的眼神,她还是退让了,烛鸳推了推珍鹭叫她放心。

    珍鹭咬着嘴唇,思虑片刻还是起身,而后壮着胆子还是对曹忌重复了一句,“她真的还病着,不可以。”

    曹忌听完笑了一声,笑珍鹭这么认真,也笑那句不可以,他来这儿从来就没有可以过。

    这一笑可让珍鹭汗毛耸立,连手中的药碗被对方接了过去都没发觉,只匪夷所思地看了烛鸳一眼,提着裙子出了门。

    现在房间里只剩曹忌烛鸳两个人,曹忌端着药碗坐在床边,跟刚才的珍鹭一样,对着汤勺吹了吹送到烛鸳嘴边,“你们笼馆娼妓感情倒好,我原以为会整日争风吃醋。”

    他说完见烛鸳没反应,就把汤勺往前松了松,他往前松一分,烛鸳便瞪着她那大大的杏眼往后退一分。

    烛鸳实在是太害怕了,曹忌竟然会给自己喂药,这是什么意思?

    曹忌不是这样体贴的人,他们虽然相处时间稍久些,可也没有久到让曹忌能关心自己。

    烛鸳缩着脖子不敢喝。

    曹忌举着汤勺就等着,从没觉得他有这样的好耐心。

    终于过了半晌,窗外吹进晚风让烛鸳打了个喷嚏,曹忌才说,“再不喝,药凉会更苦。”

    他这样说的意思就是,自己不喝他就会一直举着。

    让曹指挥使等在这里也不好看,烛鸳只能硬着头皮凑过去张嘴喝了一勺,果然比刚才苦多了。

    “良药苦口,劝你快点喝。”

    曹忌喂药并不温柔,烛鸳只能跟着他的节奏快点喝,不一会儿就见了碗底,苦的她腮帮子都酸了。也总算曹忌没有再喂她点别的,而是放下药碗坐在床边愣神。

    曹忌经常愣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时候是坐在桌前发呆,有时候是躺在床上愣神,有次烛鸳醒来时竟发现这人倚着床边一夜没睡,抱着胳膊紧抿双唇。

    就像现在这样。

    脑子里似乎周旋了很多事情。

    当指挥使就至于这么不开心吗?

    “那个阿昌……”

    曹忌终于开口了,可说的是阿昌。

    烛鸳刚调整好的情绪又乱了,她不喜欢曹忌提起阿昌,因为曹忌从来就不把阿昌看在眼里,他这时候提起,肯定又是冷嘲热讽了。

    比如这有什么,娼妓天生如此,你不也是这样吗?

    但烛鸳此刻的编排在曹忌身上通通没有应验,他只是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始作俑者,会付出代价的。”

    如果烛鸳会说话,肯定会让曹忌再说一遍,但她不能,只能直起身子仔细打量着曹忌,连他脸上的伤疤都要仔仔细细看过,来推测他说话的意思。

    可曹忌只说了一遍,他轻轻弹了下烛鸳的耳垂,让对方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捂住耳朵后撤了几分。

    太奇怪了,为什么今天的指挥使看起来心情不错。

    烛鸳捂着两只耳朵躺在床上生怕曹忌再来弹另一边。

    今晚她辗转反侧睡不着,她多想自己会说话,问问曹忌到底怎么了。

    可她不问,曹忌是不会解释的。

    她只隐隐约约看见曹忌又在烧东西,烧的东西似乎又是一封带着红戳的黑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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