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逢秋[破镜重圆]: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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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褪黑素。

    来之前为了倒时差,她特意带了一小瓶。

    怕吵醒郑淮明,她打了最低档的手电,找来找去,想起那小瓶好像上次吃完就塞在了随身的小包里。

    手拎包放在郑淮明那一侧的床头柜上,方宜索性关掉手电,极轻地走过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拉开拉链,在包里摸索着。

    突然,冰凉的手指一把抓住方宜的手腕。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却被牢牢攥住。

    “方宜……”

    郑淮明不知何时醒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在漆黑中注视着她。

    窗外一线清浅的光照在他脸上,似有层薄薄的虚汗覆在额角。

    方宜微怔:“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可气氛好像不太对——

    郑淮明有些艰难地支起上身,抓着她的手不自觉用力,晃了晃才勉强坐直。

    她皱眉,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肩膀。

    刚想开口询问,只听郑淮明先开了口——

    他声音暗哑,掺杂着一丝紧张:

    “在医院……你听见我讲法语了,是不是?”

    方宜有些意外他突然这样问,却也垂眸没有否认。

    黑暗中,一切声响都变得尤为敏感。郑淮明的呼吸声急促了些,他按住她的手,伸进包里,取出了自己的护照。

    她恍然,他以为自己是在找他的护照。

    “我只是睡不着……想找褪黑素吃。”

    闻言,郑淮明指尖松开,苦涩地笑了笑:

    “对不起,吓着你了吧。”

    方宜摇摇头,轻缓地在床边坐下,打开了台灯。

    暖光一瞬亮起,透过欧式的丝绸灯罩,朦胧地照亮方寸。

    只见郑淮明的脸色很不好,冷汗布满脸颊,湿了鬓边碎发。睡衣领口半敞着两粒纽扣,松松垮垮地坠在胸前,是罕见的不修边幅。

    “是不是胃疼?”

    她将他扶着坐起来,靠在床头上。

    郑淮明轻抿着唇,没有说话,但起伏剧烈的胸膛暴露着他的不适。

    方宜将手探进被子,果然摸到他的左手用力按在上腹,掌心又湿又冷,大概是已经疼了很久。

    她轻叹:“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把药吃了,好不好?”

    刚一起身,却被他拽住了袖口。

    郑淮明抬眼,漆黑的瞳孔中有一丝无措和难过:“别走。”

    方宜不知他为何情绪如此低落,只好柔声顺着答应:

    “好,我不走。”

    坐回床边,他始终拉着她的手不放。

    半晌,郑淮明压进上腹的指尖深了些:

    “你不问我吗?法语的事……”

    方宜看出他藏着此事心里也不好受,轻声答: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不想让你有负担。”

    她柔和,他紧绷的神情也略有松动,哑声道,“……不想这件事太沉重。”

    听到这些话,方宜心中大概有了轮廓,又或者,她早就隐约猜到。

    “你是为了我学的法语,对吗?”

    郑淮明轻点了一下头,任由她从自己手中抽走那本护照。

    这一刻,她隐约猜到,他一定来法国找过自己。

    借着暗黄的灯光,方宜一页页翻开。

    然而,印有海关记录的页数,比她想象得还要多……

    第一条入境时间,是在她出国后第一年春末。

    往后近三年,竟有五条巴黎的出入境记录,最长的一次是两周,最短的只有四天。

    方宜错愕地抬头:“你……来法国这么多次,都是来找我吗?为什么……”

    又为什么没有来见她?

    郑淮明目光低垂,如同一条湍急的暗河在黑夜中流淌。

    “恢复听觉以后,我来图卢兹……看过你。”

    他用的词是“看”——藏身于陌生的街道,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身影。

    方宜内心有些不安,又问了一遍:

    “那为什么不来联系我?”

    郑淮明沉默许久,晦涩道:“能不能把……灯关了?”

    这样的明亮让所有痛苦无处遁藏,黑暗对于他来说,或许会好受一些。

    方宜毫不犹豫地将台灯灭掉,房间重回漆黑后,又摸索着牵住他的手。

    浅浅的月光落在男人眉间。

    “我听说你被研究生录取了,如果这时候来见你……只会让你徒增烦恼。”

    “后来能留下工作,我真心为你高兴……你终于从海城,一步一步走到了你想去的地方。”

    说到这里,郑淮明的手指紧了紧。

    后仰靠在床头有些不适,他呼吸加重,身子微微前倾。

    方宜一动未动地凝视着他,清澈的眸光晃动,如同黑暗里唯一指引迷津的萤火,给了他说下去的勇气。

    “所以……我当时已经先联系了医院,准备过来实习一年,再考法国医生执业资格证……”

    话音刚落,方宜眼中已被不可置信所填满。

    大多数国人想留法从医,都是先在这里读几年书,拿文凭后和当地人一起就业。即使如此,在法国大多数地区,外籍华人想找到一家医院工作都不容易,更别提郑淮明口中的半途实习考证、找工作,简直难于登天。

    毕业几年,凭着他顶尖的学历和履历,在国内已经有了很多积累,未来一片光明坦途。

    来法意味着抛弃一切,重新开始——甚至要付出百倍努力,才能过上当地普通人的生活。

    方宜干涩道:“你知不知道……这有多难?”

    可她明白,郑淮明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一定做好了所有准备,才会迈出这一步。

    “没关系,我……只想能再找到你。”

    当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她心头瞬间漾起圈圈涟漪。

    原来在她以为重获新生、自由快乐的那段日子,他一直在背后竭力朝自己走来。

    方宜眼眶一下子红了,用力吸了吸鼻子,才忍住眼泪。

    这微小的声音被郑淮明所捕捉,他心也跟着颤:“别哭……我就是怕你伤心,都……都已经过去了。”

    郑淮明话中是轻柔的宽慰,强行压制的情绪却在胃里翻搅、纠结,疼得脊背颤抖,一时连坐都坐不住,身子止不住地往前倾斜。

    都过去了。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出这句话,可如果真的过去了,又怎会如此难以启齿?

    断成几截的喘息声暴露着他内心被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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