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的薄荷: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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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莫名其妙发什么疯,什么都不告诉我,自顾自地躲起来,现在又突然出现质问我。”

    “我也很想问问你,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

    她的目光冷得宛如重逢那天,居高临下站在t?面前,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般,一字一句,寸寸刺进他的心脏,让他无处可逃。

    “你又凭什么来质问我?”

    第29章 29 笑得一点儿都不好看。

    空气陷入冗长的沉静, 景屹整个人如坠冰窖,却在她要离开时,条件反射地抓住她的手。

    他猛地站起的身体不稳, 下颌搭在她的颈窝处, 胸膛紧贴她的背脊,横亘在腰间的那只手像是要将她嵌进怀里。

    “对不起你别走。”

    他不敢再看她冷淡的眼眸, 浓密的黑发讨好而乞求般蹭着她, 书荷闭了闭眼, 她微微偏头躲开, 落在颈间的呼吸似乎滞了一下。

    “你除了说对不起还会说别的吗?”

    一瞬间,紧锢在腰肢的那只手, 似乎也将她的心脏攥紧,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鼻尖一酸,贪婪而委屈地埋在她的颈窝间, 声音有些颤,“你别这样对我你别找别人。”

    紧绷在心底的弦就这么突然断裂,她转身,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咬了下去,似乎想要将所有的怨恨与不甘都发泄在他身上, 甚至唇齿间都有了血腥味,他却闷声不吭地承受着。

    看着他皮肤处深红色的牙印, 她却没有感受到报复后的爽快, 只觉得这伤口似是反噬而来,重逢以后,她第一次情绪如此崩溃。

    “除了我父母,你也把我丢在原地。”

    “我真的恨死你了。”

    景屹被她猛地推开,他高大的身体没了支撑, 却又下意识踉跄地抓住了她的手——

    “啪。”

    他的左脸轻轻一偏,手心密密的刺痛让书荷恍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仿佛从高空猛地坠落,跌入了一个无底洞,失重感随着清脆的声响嗡嗡环绕,这一巴掌也好像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不敢相信,她和那个男人一样打了他。

    可这种一个人被困住的感觉,在此刻彻彻底底失控,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想伸手拉住他,却被他躲开。

    她连一个真相都没办法知道,却还是因为他理智崩溃,也因为他做出了从没做过的事。

    突如其来的情绪让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发颤,可面前的人就这么讷讷抓住她的手,泛红的脸颊却下意识又小心翼翼地贴住她的手心,唇角处,被景泽良打出来的伤痕也像是一同在撕扯着她。

    男人湿濡密长的眼睫一颤,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烫进她的皮肤里。

    他无声流着泪,书荷也如同淹没在无尽的深渊里,全身失了力气,曾经好好被他护着的那颗心在此时只剩失望。

    “推开我的是你,不让我往前走的也是你。”

    她声音颤得厉害,握着她的手却猛地收紧。

    “你凭什么啊?景屹,你告诉我凭什么?”

    寂静的屋内,他干涩的唇瓣一动,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他茫然看着她清眸中的泪光,缓慢抬起手,指腹瞬间浸湿,四分五裂的心,也迟钝感受到了疼痛。

    他努力想拼起来,可是,碎得真的太多了。

    尖锐的碎片散在了四肢百骸的每一处,每捡起一片,痛苦都血淋淋地流了下来。

    “我说。”

    他艰难至极地开口,干涩的唇瓣翕动,嗓音低哑如同跌入尘埃:“你别哭我说。”

    “我什么都告诉你。”

    “你记住,从今以后,你是景嶙。”

    “你不是景屹。”

    “只有景嶙,才配得到一切。”

    他重重闭上眼,再次睁眼时,他看向面前的人,忽地弯了下唇:“其实我不是景屹。”

    “我的真实名字,”他似是有些艰涩地顿住,漆黑一团的眼眸像是陷入空洞,“叫景嶙。”

    景泽良与任吟月是自由恋爱,一位是青雩大学著名的教授,另一位是鼎鼎有名的钢琴家。

    当时有人感慨,父母相爱,家境优越,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的孩子,未来一定会很幸福。

    可没有人知道,任吟月几乎是病态的“完美主义者”。

    最开始,她的完美主义只针对自己,对自己的狠戾程度就连景屹的外公也有些看不下去。

    她甚至可以因为一首歌没有练好,就将自己关了三天,不吃不喝,直到将曲子琢磨透。

    任吟月接受不了普通的自己,样样都优秀,她偏执至极,也接受不了她的所有物不完美。

    景泽良是她精挑细选的第一件所有物。

    对于她的偏执,完美主义,他都不在乎,因为景泽良也是真的爱她,甚至愿意接受她的“调教”。

    直到两人有了孩子,她的第二件所有物来了。

    景嶙从出生起,就被她规划好了一切,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她的完美主义如同巨笼锁着他,别的小孩在玩时,他在没日没夜地学习,任吟月很严厉,如果没练好琴,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景嶙会被关禁闭,也会被打。

    到后来,他没有卧室,只有禁闭室。

    甚至是,他的日常饮食,都被她掌控住,多吃一勺也不可以。

    从小到大,他也没有朋友,如同没有灵魂的傀儡听着她的话。

    他反抗过,却被关了一周。

    家里的保姆于心不忍,偷偷给他送东西过来,被任吟月发现后,解雇了。

    景嶙知道这件事时,心底的愧疚几乎将他淹没。

    而任吟月只是告诉他:“不守规矩的人,没有留下的必要。”

    看着他流下的眼泪,女人并没有心软:“眼泪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如果你没办法停止哭泣,就继续关着,直到你认错为止。”

    景嶙,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说他应该知足,应该听话的,因为任吟月是为了他好,等长大以后,他会拥有一切,到那时他会知道,成为被人仰慕的存在,这一切都值得。

    他平静至极地说完一切,书荷觉得荒唐之际,轻声问出自己的猜想:“我们分手,也是因为你父母?”

    他眼睫轻垂,沉默良久,才低低嗯了一声。

    景嶙作为任吟月完美的作品,他的另一半,自然也得是完美的,也得由她来选择。

    景泽良去沥棠出差时,已经警告过他。

    可他还是心存着妄想,直到,任吟月亲自过来。

    如果他不跟着她走,任吟月就会找上书荷。

    他不敢想,以任吟月的性子会对她说出怎样刻薄而不近人情的话。

    他不敢想,当她知道了所有,知道了他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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