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为后: 5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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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最后,她抽噎着搡开他的拥抱,“你走!你走!”

    他也在哭,却不肯放她离开,牵绊着衣袖,让她体谅自己当年的苦衷。

    崔雪朝心头大恸,用力抽回自己的衣袖,下一瞬世界翻转,在一片惊呼下跌入黑暗中。

    第56章 别再鼓动你主子跟朕分开……

    再醒来时, 暮色四合,昏暗的拔步床帐帷上投映出近处人的浑然轮廓。

    见她醒了,袁望吩咐端茶来, 阿屏送来一盏参茶, 靠在不远处担忧地瞧着陛下亲自扶起娘娘,动作细致又温存, 幸而清醒后的娘娘不再如先前那般歇斯底里,垂眸一点点喝完。

    “太医说你是骤然情绪激动,一时发昏,那程子我喂了点安神的补汤, 所以你才睡了这么久。”袁望见她不肯看自己的眼睛, 心下酸涩, 犹豫几番,还是没再提及前缘, 吩咐下人传晚膳。

    平常这时分崔雪朝早已用过晚膳,一碟子一盘的东西如流水般送到床畔, 袁望给她舀了一盏鱼燕, “昨日你吩咐小厨房送来这道菜,我吃着不错, 方才便吩咐她们预备下了。”

    这话乍听着很温馨, 实则藏着他小心翼翼的试探, 盼着她看在两人过去的爱意相处对他别太冷漠。

    旁的不敢奢求,肯接下他的呈递就是灵药。

    崔雪朝呢,看着那热气袅袅的盏,真希望那汤水烫一点,自己不接,在他手上烫刺刺的红才好。

    一点烫罢了, 当年红袖招的姑娘们死的死,伤的伤,没逃出来的最后蒙着白布叫官府的人摆在街口,让家里头的人来认尸。

    她躲在巷子口,不敢去看,耳边全是老人孩童伤心嚎哭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不能深想,一想就觉得喘不上来气。

    不过也知道送到自己跟前的东西是正好入口的温度,如何能烫着他?

    且怪她不争气,他伏低做小的伺候,面容上充斥着拘谨,又不由自主地觉得他可怜。

    于是接过那盏鱼燕,余光注意到他长吁口气,有种释怀的轻松,连近处伺候的阿屏和万姑姑都露出笑来,一方寝居突然风雨过去的晴朗。

    但那晴朗是他们自以为的,沉重还在心头,崔雪朝吃了不多,就没什么胃口。再强咽只会引来反胃,于是放箸示意撤下吧。

    很快眼前干净下来,崔雪朝漱口过,就见几步外的矮榻放着自己未吃完的膳食,那人高高大大的窝在那里,看似背朝自己连筷子头碰到的响声都压着不敢发出,实则不经意地在给自己展示他的示弱。

    他的示弱是害怕失去自己,并非觉得当年有错……

    而自己也是个懦夫,当年在南康卖艺,自以为前半生经历丰富,从京城逃出来一直没叫御监司的人捉回去,以为风餐露宿的苦就是最大的苦。

    结果背上了人命,当年连累了满楼的无辜人,她吓得不行,不敢回租赁的小院找父亲母亲,怕被凶徒寻上门,姚安泰于心不忍,安慰她说不必担心,他会尽力补偿那些死者家里。

    “听说你给姚安泰封了伯爵身?”

    袁望背对她的身影一僵,没料到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说到前夫君,有些气窒,不得不放缓声线:“他有功。”

    “再赏姚家些金银吧。”崔雪朝道:“当年一座红袖招,姚安泰事后花了上千两银子安顿那些无辜人的家眷。他当年虽有小资,上千两银子掏得也不容易,还去利市赊过红本账子。总归是我欠下的。”

    袁望嘎吱嘎吱叫着脆梗苋菜。

    她说是自己欠下来是在点自己呢,他心里都懂。好吧,是有些愧疚,呵呵,不多,也就一分吧。又觉得她话语中的‘妻债夫来偿’,未尝不是跟姚安泰切割的表现。

    嗓子眼里闷闷的嗯了声,扒拉口饭,又听她道:“陛下吃过了就回通政殿吧。”

    袁望很想反口质问一句‘凭什么’,这满天下都是他的,连她和她肚子里揣的崽子都是他的,凭什么让他走。

    “陛下这几日不是借着政事忙,不肯来坤宁宫嘛。”

    似乎是从他停顿不食的动作中看出他的不满,崔雪朝冷不丁刺他一下:"这会儿又不觉得理亏了?"

    嘎吱嘎吱声又继续了

    袁望含糊地说:“你怀着身,我总不能不看你。”

    然而小撒气似乎突然撕开了满心的愤懑,崔雪朝凉凉笑了声:“臣妾不敢挡了陛下的雄图霸业。”满楼红袖招是引线,诚如他的担忧,骤然知晓当年真凶是他,崔雪朝大惊之下不及细想,然而此刻安坐一堂,他身形的每一道弧钩都藏着人命。

    他破毁了自己的人生轨迹,没有当年那场大火,她就能跟着父亲母亲同船离开,住在外埠会与母亲陪伴,父亲也不会成为陌路人,弟弟也许能安然落地,一家四口团圆美满。

    多美好的画面呐。

    母亲头七的那夜,她跪在灵堂,有一瞬间想就这般跟着母亲去了也好。

    孤寂的世界活着有什么意思。

    是阿屏看出她不对劲,拿出母亲写给她的书信,那一张张信里有母亲对她的思念,有母亲对女儿未来人生的期盼,盼她婚后顺遂夫妻和睦早育子嗣,享人间安乐。

    她无声哽咽了下,猛的掀起被子躺下,翻过身不肯再看他一眼,沉浸在往事里哭了满枕的湿。

    朦胧间脚步声响近,床发出一点细碎的声音,温热的帕子不容她反抗地擦拭掉她面上的泪痕。

    半晌,殿内传来他轻淡的声音:“我不必用谎言来哄你开心。当年红袖招一事,再来一回,我依旧会下同样的命令。”

    崔雪朝难以置信,低吼一声‘你滚!’。

    袁望听见她的痛苦,懂得她的心魔,依旧矢志不移地开口:“我也不会为自己的杀伐冠上大义的名号,我坦诚,那一年勇毅之死经历过初闻的震惊,其后我更觉得那是良机。”

    “末帝的爪牙操持江淮富庶之地,他们是前朝昏聩暴政的真凶之一,我起义军,可以杀人,但不能滥杀,以免丧去民心。勇毅之死成了由头,我的刀锋顺着那点缝隙一点点撬开江淮财贾的壁垒。”

    他抚上她的肩头,“我必须得绝了前朝末帝南下逃亡,在南康建立新的王朝,与我分庭抗礼的可能。”

    从战略看,他成功了,是英雄。从红袖招看,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崔雪朝一面为他当年横扫前朝而敬服,一面又很痛苦。

    不知是不是她在哭,总觉得他也在哭,扭头看他,脸上无泪,却有如她一般的痛苦浮现,“我知晓说了实情等同于在推你远着我,可我”他顿了下,“可我没办法骗你。”

    那就进了绝境。

    说清楚的话,是走不下去的路。

    他不见她想念,见她会欢喜,她见他想起痛苦。

    两两相望片刻,就在袁望心里生出几分期望之际,她把被自己攥着的手一点点抽出,裹着秋被背过身去。

    她就是这样纯粹的人,一旦生了嫌隙,就要把人推出她的底线之外。

    袁望枯坐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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