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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我那陛下柔弱不能自理》 60-70(第11/14页)
昭华也是自幼饱读诗书经典的,在看到那一道车辙印时,终于也反应过来——只怕从她求着自己来到别院直到今日,种种事端,都是出自她的精心谋划。
她心里止不住地后怕:自己究竟招惹来怎样一个祸害呀?
见昭华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紫,她的贴身侍婢忙安慰道:“公主如今既认清了那潘氏的真面目便好,幸而陛下未受蛊惑。她走就走了,日后可别叫她再落到咱们手上!”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想了。
昭华略叹一叹气,正要回身,又蓦地顿住,“可潘氏如今又能躲去哪里呢?”
昭华如今尚在禁足,自然不能派人大肆搜查。那辆印有魏氏家徽的马车便一路畅通无阻地行进,最终抵达建康宫外。
一只玉白的手探出车外,由宫婢搀扶着,潘灵儿颤颤巍巍地下了马车,才没走几步,后脑又是一阵胀痛,她忍不住扶着额头闷哼一声。
徽音殿的宫婢却似才看见她头上绑的绷带似的,“哟”了一声,“潘夫人这是怎么了?可要请个太医瞧瞧?只是皇后娘娘还在徽音殿等着,可不能让娘娘久等呐。”
她都这么说了,潘灵儿也只好说一句“无妨”,扶着头吃力地随她一路走到徽音殿,又对着高坐上首的魏皇后恭敬参拜,“妾身潘氏,参见皇后娘娘。”
“你啊,事情办不成便罢了,怎的还把自己弄成这副德性?”
魏皇后的声音幽幽响起,两人之间隔了数十步的距离,又有珠帘遮掩,可纵是如此,潘灵儿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魏皇后轻轻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是冰凉、轻鄙又不屑的。
皇后不说“免礼”,潘灵儿就只能一直跪着,脑后眩晕再起,她强忍着,有气无力地道:“皇后娘娘恕罪,是我无能,不能为娘娘排忧解难。”
“你确实够无能的,本想着让你进宫分去苏贵嫔的恩宠,谁知别说恩宠了,你连裴玄的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魏皇后漫不经心地说:“潘氏,作为女人,你也是够失败的。”
皇后的嘲讽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剥去潘灵儿的面皮,她又羞又臊,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却只能敢怒不敢言。
“幸好本宫没把希望全放在你身上。罢了,如今也用不着你了,你回去吧。”
潘灵儿仓惶抬头,“娘娘,如今昭华已同我翻脸,妾无处可容身,求娘娘大发慈悲,收留妾身吧!”
“嗤”了一声,魏皇后笑道:“怎的就无处容身了,交趾不就是你的去处么?哎呀,好啦好啦,别磕头了,起来吧,让人瞧见还当我怎么磋磨你了呢。”
她转头对青柏淡淡道:“让潘夫人在偏殿暂住几日,待伤养得差不多了,再把人送回陈宅。”
潘灵儿自然又是一阵感恩戴德,只是魏皇后不曾察觉,她在转过身后,眼中流露的怨毒几乎化作实质。
她跟着宫婢走出殿外,心里尤记着魏后说要送自己回陈宅的话,思虑再三,还是返身而回决定再祈求一番,殿内传出的声音却蓦地刹住了她的脚步。
“……其实,潘氏出自陛下母族,必然不可能真同娘娘一条心。若想要捏个皇子在手里,最好还是由娘娘亲自诞育。”
是青柏的声音。
魏后叹息了一声,“我又如何不知呢?只是我同裴玄,你也知道,彼此厌恶甚深,他瞧不上我,我也是绝看不上他的!”
“这天下间,唯有我的兄长魏桓,才是赳赳真丈夫。”
听到最后一句,潘灵儿的心忽然突突猛跳两下,一股异样的感觉弥漫开来。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她对于风流韵事有着格外的……
经年来饱尝的男女情爱,除却催育了潘灵儿一副柔媚妖娆的身体外,也让她对于风流韵事有着格外的敏感。那个曾经仿佛遥不可及的名字,此刻在她唇畔来回辗转,一时口舌都生津。
“魏桓……”
负责引路的宫婢悄然狐疑地打量她,不明白为何这位潘夫人回返一趟,先前脸上充斥的落魄与狼狈浑都消失了一般,只虚浮着意味不明的笑。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宫婢并不打算多问,反倒是潘灵儿先开口了,“我听闻,魏太傅已班师回朝,不日陛下将在宫中举办宴会,为魏太傅接风洗尘?”
宫婢颔首:“是,陛下已命苏贵嫔着手准备。”
“这样啊……”潘灵儿低下头,无人听见她嘴边溢出极轻微的冷笑,“那可太好了。”
魏桓的接风宴,原本是属于魏皇后的差事,却在裴玄的旨意下落到了苏蕴宜的头上。
倚桐莲华等人均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这一仗本是苏蕴宜在宫中的立威一战,但相较于底下人的忐忑期盼,两位主子倒显得风平浪静。裴玄甚至还在缠着苏蕴宜要酥琼蜜盏吃,“当日京口城中,你分明答应过我,日后若是得空,便亲自做了给我吃的。”
苏蕴宜想了又想,实在不记得自己有答应过这样的事,“不可能!我压根不会做,怎么会答应亲手做给你吃?”
“怎么不会?你自己说的,只消用米粉混了牛乳,再加上蜜,里头裹着赤豆沙或者芝麻馅,上锅蒸熟即刻——是也不是?”
这一下可把苏蕴宜闹糊涂了,酥琼蜜盏的做法她确实曾同他说过,可她当真答应了亲手做给他吃么?
眼见苏蕴宜面露狐疑,裴玄忙歪了头往她肩上一靠,打断苏蕴宜的思路,“再说了,我又不白吃你的,我用琴曲来换,如何?”
苏蕴宜是听过裴玄弹琴的,两次。一次是她去乞求他庇护自己免于厄运那夜,在院外听了半阙《广陵散》,还有一次,是京口对阵石安国,滚滚大火中,一曲《楚歌》幽幽,至今仍在耳畔回响。
一侧头,撞入裴玄深邃而乌沉的眼眸,苏蕴宜的心头仿佛微微塌陷了一般,倏忽柔软下来。她踌躇着道:“好罢……不过我从未做过吃食,也不知能不能做得好吃……”
裴玄正想宽慰说只要是她亲手做的他都会喜欢,却见苏蕴宜紧绷了脸理直气壮道:“无论好不好吃,你都得吃完,否则,便是塞我也
得给你塞进去!”
裴玄:“……遵命。”
他正打算吩咐宫人将式乾殿的小厨房腾出来,却被苏蕴宜拦下,说不如去膳房,也好趁此机会悄悄查探一番整顿效果如何,裴玄自无不可。
两人特意换了身不显眼的常服,只带了倚桐和莲华两个,步行来到膳房外。眼下午时已过,膳房正该是稍作休息的时候,可里头不知怎的却是闹腾腾的,似是有一群人在争执吵闹。
拦下试图上前呵斥的莲华,苏蕴宜拉着裴玄鬼鬼祟祟地扒在窗口朝里头张望。膳房的宫人似是分成了两派,正在彼此对峙着。
“苏贵嫔的吩咐,为着三日后魏太傅的接风宴,其中有一道金齑鱼脍,要你们提前备好,怎的到现在还不曾动手?”
这声音尖细刺耳,苏蕴宜循声望去,见说话那人浓眉大眼,正是自己定下的新任膳房管事,宦官柴安。她当时看他生得端正稳重,做事又灵活机敏,这才令他担任这肥差,怎的如今却换了一副跋扈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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