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笼叹: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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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孤君面对群臣,周有谦等倚老卖老讪君卖直,是陛下内心最深的隐痛。

    宫羽指责群臣蓄意“报复”,暗喻群臣仍然不认可皇贵妃,因而才“报复”,乃至于不认可陛下的执政理念——子议父,臣谤君,无疑在陛下妻控的伤口上恶狠狠撒盐。

    果然,宫羽这一封自辩奏疏呈递后,陛下若有所思,猜忌之心如千层浪迭起,对众臣群起而攻宫羽之事犹疑反复,血淋淋的白刀子对向内阁,施以无休止的拷问,发落了数人。

    徐青山汗涔涔,压力空前大。

    谁料小小的锦衣卫指挥使这般厉害?

    转念一想,错了,大错特错了,那宫羽原是湘王世子的发小,同窗长大的情谊,宫羽的亲娘正是湘王世子的奶妈。

    湘王世子继位后没封宫羽官爵,而是将偌大的特务窥探之权交给宫羽,可见信任之深,三言两语的弹章焉能搬倒。

    徐青山连连拍头,心急了,心急了,棋差一招。对方越是诡计百出,他越得有条不紊,小心驶得万年船。

    妖妃之案,唯有等待五审。

    ……

    午夜,万籁俱寂。

    稀疏的星光黯然爬上天际,惨淡羸弱的光芒。月亮被薄似纱的云团遮挡,时隐时现,映得诏狱牢室内也忽明忽暗,鬼火飘飘。

    林静照翻了个身,辗转睡不着,双臂抱肩,秋凉的气息飘荡在寂静的牢室中,凛冽的寒气侵入单薄的衣襟。

    如果有张棉被就好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

    睡了会儿,闻一二窸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午夜大牢中分外清晰,甚至有些心惊肉跳的诡异。

    哐啷,锁掉了,脚步声进了牢室。

    林静照以为又是宫羽来游说的,头困脑倦,懒得起身应付,往石床里缩了缩。

    那人径直坐到了她的石床畔。

    他的气息深邃而稳定,泛着降鹤引真香以及浓烈的酒气,隐含矜贵,极熟悉又极陌生,闻起来侵略性十足,犀利又温柔。

    她悸然一惊,心坠到了谷底。

    身体比精神先认出了他是谁。

    她呼吸凝窒,绷着肌肉,愈加不敢动弹。睫毛微微翕动,眼皮紧闭,佯作熟睡。

    坚持了片刻……

    颊上猝然贴上一冰凉柔腻之物,那人沉沉的黑影笼罩,竟直接吻上了她。

    林静照睁眼,再装不下去。

    借着翻身下地的工夫躲开了那人的怀抱,她拖着沉甸甸的镣铐,笨拙跪在地上,“陛下,使不得。”

    朱缙怀中一空,凉荡荡地储满了秋风,唇间的吻仍意犹未尽,不由得拢了拢眉,坐直身体,“何故?”

    林静照眼睑轻颤:“……脏。”

    她是阶下死囚之身。

    他不动声色,“朕不嫌。”

    说着伸手仍往她身上抓来,那架势似乎要把她抱在膝上。

    “让朕抱抱你。”

    林静照急忙再次躲开,额头沁出冷汗,隐晦的恭敬与疏离:“求陛下起驾!臣妾濒死之罪身,实无颜再侍奉圣驾。”

    “朕未废你位份,你仍是后妃。”

    他正了正神色,对她三番两次的躲避生出反感,话语也带了几分冷淡。

    一双狭长的仙鹤目轻眯着,清澈波光流动,氤氲着酒气,温柔又恣睢。

    博大的道袍衣袖绣着山岚雾气,天远暮山姿,雪天琼枝般的飘逸轻灵。

    他醉了。

    林静照也从宫羽那听说近来他饮酒嗑药的传闻,沉溺于寻仙问药。他清醒时,断不会做出如此逾矩出格之举。

    “请陛下移驾。”

    她咬着唇瓣,亦被他的酒气浸得面红心跳,“否则臣妾要喊人了。”

    口不择言,这话说得实在蠢。

    朱缙扯唇轻呵,指尖冰冷抬起她下颌,有恃无恐:“你准备喊谁,嗯?”

    林静照被他深邃静谧的漆黑眼睛盯得发怵,煎熬隐忍着,上次他来还头戴黑兜帽隐匿行踪,这次竟敢一身道袍直接光明正大过来。

    他就不怕被那些大臣抓住把柄?

    没见过他这种身份驾临诏狱的。

    “死到临头了,陛下还来欺辱我,我莫如早早撞墙死了。”

    她没了往昔的温情,决绝而强硬。

    朱缙瞥见四壁硬墙,顿时清醒了几分,声线平平地反问:“你就不能和朕好好说话?你从没和朕好好说话过。”

    林静照看他真是醉了,话语旁逸斜出,甚至透着不符合身份的荒谬。见惯了他的强硬,不曾见过他如此失控的一面。

    “臣妾和陛下好好说话。”

    她不欲侍奉醉人,委婉地提醒,“陛下少进些药酒金丹吧,都是毁人寿命的,哪里真有长生不死。”

    落在朱缙耳畔,端端成了一句关心。

    朱缙长眸清灿,不着痕迹地雪亮了亮,数日来的淡淡不愉就这样被冲淡了。浮凸的喉结轻滚,暗哑之色比方才更甚,似已呼之欲出。

    “朕不消你管。”

    他这么说着,神情举止却似乎表达相反的意思。

    林静照寂然,皇帝一来打破了整个牢室的安宁,她连最后几个安稳觉也没得了。

    她盼他只是酒后一时兴起,在这黑暗狭小卑贱的牢房中呆片刻就走。良久,他施施然靠在她方才躺的位置上,没半分起驾之意。

    林静照忍气吞声待在石床下。

    朱缙指骨抵额一下下揉着,长目拢成线,醉得头疼,被酒气蒸得柔和放浪,恍若一个二十几岁的寻常年轻男子,那个湘王世子,褪去了皇帝的圣辉。

    “朕也不是总来你昭华宫的,你少来拿乔,碰也不让碰。”他莫名其妙,忽轻忽重,语气沾着混乱颠倒的醉意,“若非朕……很想你,今晚本该斋戒的。”

    林静照觉得他神志恍惚了,见牢门四敞大开着,想悄悄蹑遁出去喊宫羽过来,方要起身,手腕被他神清骨秀的手死死攥住,他逐渐犯冷的眼神,毛骨悚然,“林静照,信不信朕真杀了你。”

    她顿时被吓得一激灵,腿软下去,瘫在他膝边丧失了力气,任他摆布。

    朱缙终于搂到了她,内心满意,阖着双目,神情惬意而沉湎,其它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他将她提起来,下颌忘情地磕在她的锁骨上,比起真正的枷锁他更像枷锁。

    林静照以艰难的姿势任他抱着,片刻就僵了。他一动不动,抱得紧死,仿佛已借着酒意睡着了,均匀淡淡朗润的呼吸打在她脖颈间,敏感地竖起她根根汗毛。二人这样亲密着,宛若平时在昭华宫共寝。

    夜间牢狱壁灯忽明忽暗地爆着灯花,火苗跳动,月光星光烛光各种黯淡的光映在他侧颊上,幻成十几色,窃紫霁青的光流动,他的心脏和她的碰在一起,同时跳动,朦胧旖旎。

    “陛下,您何必如此。”

    她哑然,声调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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