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卿: 29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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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对我,我也还……仍然爱你。”

    “是么……”

    公输良药不知自己是什么感觉,仿佛惊讶,仿佛喜悦,仿佛震动,又仿佛妹妹爱她是理所应当之事,并不值得惊奇。

    但心中隐约生出的愉快还是告诉她,自己到底还是喜欢听这样的话的。

    暗叹了一声“傻妹妹”,公输良药喃喃道:

    “你对我,总是比我对你要心软些,我知道,你从小就是好孩子,不管我如何拘束你,都不舍得恨,即便是后来逃离家中,也不曾有过半分伤我的念头……”

    “可你不要这样,我只会利用你的心软,叫你一遍又一遍地屈服;我的话别有用心,你都不要信,记住了么?”

    “姐姐……”

    公输良言已经泣不成声,想要姐姐不要再如此费力地嘱托,为自己多延一二刻生命,“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好么?良言都记住了……”

    公输良药从怀中摸出一枚玉质的鲁班锁,放在公输良言手中,那是公输家主的印信,也是权力的象征:

    “我死之后,你接管公输家,诸事仍然照旧即可,若罗汉们因佛陀之死找上门来,你便只说不知,以木人护卫,罗汉们也奈何不了你的……”

    在毒药的作用下,公输良药的视线已经模糊,她最后谨慎地搜寻了一圈谢挚,确定她没有偷听她们的对话,而是远远地避在一边之后,才接着轻声道:

    “……那些木人,的确不是出自我手,而是来自星星海,可我为制造它们,也花费了半生心血,你切勿让谢挚拆毁它们,等佛陀事了,便将木人葬在我的墓中,让它们陪着我,可好?”

    她拼尽全力,握紧公输良言的手,向她讨要一个承诺:“姐姐只有这一个心愿,你愿帮姐姐吗?”

    “答应……答应……姐姐,我都答应的……”

    此时不论公输良药说什么,公输良言都会一口应许。

    公输良药目光渐渐失焦,胸腔剧烈起伏,喉间嗬嗬有声,发出一阵痛苦的喘。息与咳嗽,下颌与胸前都被黑血沾满,公输良言甚至都来不及为她擦拭。

    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忽而尽自己的全力,虚着双眼,颤颤巍巍地朝妹妹直直伸出手,如同一个最虔诚的信徒想触摸自己的神明,极为渴盼地叫道:

    “良言,我的妹妹,我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的牵挂,她的软肋;她焚身的烈火,她救命的奇药;她的偏与执,她的心与血,她的罪与孽,她的喜与悲。

    “……不要爱,我要你恨我。”

    良言,恨我吧,爱总有一天会减淡消弭,可恨却只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更加鲜明清晰,所以比起爱,还是恨我为好……

    那样的话,你永远都会记着我的。

    公输良药张着口,眼角缓缓流下一滴泪,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她干涩的喉咙已经说不出一句话。

    女人的指尖最终还是没能触到妹妹的脸,便软软地垂落下去。

    菩提树下的谢挚,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轻叹一声,任由枯萎的菩提树叶飘落在自己肩上。

    “……姐姐!”

    良药改为良言,公输家主,今日换代。

    第299章 伪装

    公输良言的哭声仍在耳边,谢挚整了整思绪,压下失去白芍的悲痛,默不作声地蹲下,看向佛子觉知。

    白芍一走,谢挚便已觉了无生趣;

    说真的,她真想抛下一切,什么都不管,只是专心救治白芍的性命。

    但还不能,她的肩上还有沉甸甸的责任尚未完成。

    为此,她必须强忍下所有悲苦,尽快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自从知道佛陀的真面目之后,觉知便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只是神情恍惚地跪在地上,长久垂首不起。

    此刻看到谢挚,他本已沉寂的眼神才动了动,“你……”

    “佛陀与公输良药都死在了菩提园,觉知,你乃是佛陀的亲传弟子,出园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觉知似有话要说,谢挚知道他大概想问什么,于是便抢先发问。

    这往常心高气傲的佛子仿佛已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与脊梁,觉知的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没有什么打算。”

    世尊圆寂,作为一名佛弟子,觉知自然很清楚,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会在东夷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甚至,或许会有一场卷入无数修士的大乱发生。

    ——但是,那与如今的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佛陀竟有心魔,他的信仰已经坍塌,他数十年来的虔诚与追求都成了笑话,如梦幻泡影般在他眼前摔得粉碎;

    他最崇拜敬爱的人杀了他的师弟师妹,以一种极尽残忍的方式。

    甚至连他,在佛陀眼里,也只是一个可供利用的工具而已。

    佛陀将他视为一个容器,以及一枚补充力量的药丸,随时都预备将他的生命变为佛陀法身上闪闪发亮的一抹金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觉知感到幻灭与痛苦。

    他之前以为,自己是为佛法与世人而生,而现在,亲眼目睹着偶像崩塌,他的人生已经毫无意义,就连活着,似也变成了不必要之事。

    “假的……都是假的……”

    觉知失神地喃喃:“什么都是假的……连世尊也是假的……这世上我还有什么能信?又有什么敢信?”

    他声音渐低,目光也愈来愈黯淡无神,到最后整个人已陷于一片虚无空芜,掌心中显现一枚法印,着魔般朝自己的额头缓缓拍去。

    谢挚察觉到觉知的死志,唯恐他在巨大的打击之下生出心魔,从此堕落,或者直接丧失生的欲。望,走向自我毁灭,忙低喝道:“觉知!”

    她伸手拍向觉知胸膛,打断他的动作。

    “唔……!”

    觉知全无防备,被这一掌拍得闷哼一声,险些仰面摔倒,挣扎着稳定身体,捂胸连连咳嗽。

    “这是真的。”

    谢挚又拉过觉知手掌,用断剑在他掌心割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汩汩流出。

    “这,也是真的。你都能感受到么?”

    她用力地按了按那鲜血淋漓的伤口,觉知本能地发出痛嘶。

    “疼吗?”她问。

    “……疼。”

    “疼就对了,受伤岂能不疼?”

    谢挚松开还在发懵的佛子,“现在,还觉得什么都是假的了吗?至少,身上的伤是千真万确的吧。”

    “……”

    觉知看向手掌上的伤口,它还在流血不止,疼痛感也随之清晰地传递给了他的神经,在他掌心一跳一跳。

    “是真的……”

    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血,他梦呓般答应。

    “佛子若是还觉得万物虚假,我还可以再揍你一顿,好让你知道,我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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