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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妻控》 50-60(第4/15页)
同小可,周身遍布冷汗——那女子完全与自己长得一样。
体态,相貌,身形,举止,除此刻的音色略有不同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女子头上梳妇人髻,着蓝白二色水田服,显然已嫁人为妇,久久居于深闺之中。
如果猜得没错,此人应该就是“江杳”了——那个代替自己嫁给陆云铮的替身。一直以来假江杳的身份像层谜,原来此女是锦衣卫,逼真的容颜是镇抚司的易容术。
林静照恍然大悟,如遭当头一棒,寒栗子不知不觉袭了一身。心涉游遐之下便没听到接下来的谈话内容,那女锦衣卫已悄无声息地离开。
忽尔一只阴凉的手覆上了她的眼,低沉凝重:“听见什么了?”
林静照仰头正与君王墨黑深邃的眸撞了个满怀,纤细如花梗的脖颈在他掌中一扼就断,不禁悚惧,“没有,臣妾没……”
朱缙静静旁观她说谎的样子,“那方才装睡?”
林静照张了张喉咙无言以对,须知帝王手眼通天,能在陆云铮和江浔这等朝廷大员身边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插细作,自己这点伪装无所遁形,只好承认道:“臣妾被夜风吹醒了,不经意听到陛下与人谈话,并非存心。”
这瞬间她脑子里把最坏的恶果过了一遍,她知晓了假江杳的真实身份,该不会被灭口?以他的心狠手辣极有可能,且能做得干干净净。
方要进一步致歉,朱缙扬了扬手,容色省净,别具弦外之音,“无妨,你存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才更有意思。”
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她低级拙劣的心眼儿给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亮色。
林静照心脏愠然地跳动,声音从比舌头和喉咙更深的地方鲠住。
他一直是操盘者,无形的傀儡线制衡着每一个人,每个局中人都免不得因自身缺陷而沦为奴隶,受到愚弄。
“臣妾已到诏狱中走过一遭,不想再走第二遭。”
半晌,林静照定定说。
朱缙挑了挑眉锋,转而抚上御案一本薄册,“贵妃可知刚才朕得到了什么东西?”
林静照瞥着那本薄册,未置可否。薄册的纸张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一页页杀人榜,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个官员贪贿勒索,侵吞盗窃,欺上瞒下,这本账册记载着详细的数目和时间地点。”
他并无避讳地告知了她,好整以暇,“你以为怎么办?”
林静照再度被推到风口浪尖,油然而生退避之心,“臣妾不敢干政。”
“朕叫你说。”
朱缙目如冷电淬寒霜,温和中带着不容置否的威压,“你是朕最宠眷的皇贵妃,允许你干政。”
林静照暗暗一凛。
天威在上,动颜变色而海内震恐。
她被逼到穷处无法再推辞,只得给出一个循规蹈矩的答案:“既有违国法,涉事之人该革职查办以儆效尤。”
他幽幽,“若涉事之人是你父亲呢?”
林静照猝然警觉。
下意识望向那本账册,眩得厉害。
再看帝王,写满了机锋和戏谑,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
她略略镇定下来,神色铁青,强行装得大公无私,“陛下是问贪贿之人如何处置,却不是问臣妾父亲如何处置。”
朱缙尾音微卷,“哦?”
“从陛下赐名起,臣妾便是林静照,龙虎山修行的道姑,生来孤儿不知父母。”
“唯一有的,便是君父。”
她伏低叩首下去,额头抵地,腹部贴腿,嗓音深深埋在了罗裙中,在他面前保持永远的低姿态,看似忠诚。
座上君王无动于衷,指节漫不经心地敲着账册。
残漏更深,窗外黢黑的天几点疏星,一钩白月隐入薄薄的夜云之中。
“那你可知这本账册是谁送的,”
他有意无意透露关键信息,“并非锦衣卫侦伺,而是有人刻意检举。”
方才那名女锦衣卫来过,林静照便顺理成章地以为账册是女锦衣卫所送,实则并非如此。
既不是为侦缉为职的锦衣卫,是谁与爹爹不共戴天之仇,不惜精心收集证据检举到君王面前,以图江家抄家灭门之祸?
她霍然猜到了,不情愿接受这事实——
陆云铮。
陆云铮和江家有最直接的利益冲突,陆云铮此次的贬谪是江浔父子暗中捣鬼之故,前者为报复江家,交出这本账册绝命一击。
林静照抬眸对视朱缙。
朱缙歪歪头,以冰冷的感情默认了她的猜测。
林静照感到彻骨的悲凉,失魂落魄,亲人之间竟以这种方式自相残杀。
朱缙以一个远比江陆二人更胸有城府的政客,似真似假地说:
“朕自登基以来,内阁倾轧就没有停止过。朕希望他们履行官场规则和衷共济,共图社稷,最后他们却为了权力六亲不认,亲岳父构陷亲女婿,亲女婿检举亲岳父,贵妃,你若真是江杳夹在其中究竟幸还是不幸呢?”
林静照早戳破了君王的虚伪面目,爹爹和陆云铮的自相残杀看似突然,其实早有征兆,步步被帝王诱导。
是帝王当初有意擢升陆云铮的赏格,使爹爹眼红,朝野兴起奔竞之风;又蓄意将二人共同置于内阁之中,日日摩擦;帝王无情打压陆云铮,使爹爹上位,滋生陆云铮的满腔怨恨。
最终二人走向分裂,相纠相斗,相恨相害,龙椅上的帝王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不费吹灰之力剪除了权臣之害。
一切罪魁祸首是帝王。
群臣倾轧,正是帝王所希望看到的,其中定然也少不了那位女锦衣卫的推波助澜。
“陛下天纵英才,算无遗策,将臣妾拘束在宫又以妙计分裂了权臣,乾纲由您一人独揽。如今这种局面您高兴还来不及,何劳忧之深也?”
她丝丝泛冷地吐出一串话,既持重礼节,又夹杂着不易察觉的讽刺。
“凭贵妃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拉出去杖毙十回也绰绰有余。”
朱缙责备了句,但并未否认,依旧和光同尘的样子,“他们二人都是你的亲人,斗来斗去,朕心亦不安。如今账册之事既出,杀一留一是不可避免的了。”
江浔和陆云铮一个父亲一个旧日情郎,手心手背都是肉,万难抉择。
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她现在是君王的掌中物,笼子里的禁——脔,诸事需得站在他的立场,为他出谋划策。君王与她谈论政事,并不是真让她凌驾于皇权之上。她得揣摩他的心思,说些他爱听的话。
皇帝掌管内阁,要的是群臣相互制衡,绝不希望哪一方独大。
陆云铮此番仅仅被削职为民,未杀头或抄没家产,算是网开一面了。他与江浔是互为反面的牵制关系,陆云铮既谪,天平已然不平衡了。
“陆云铮遭陛下厌弃被褫夺官位,痛定思痛,万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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