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控: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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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频频送书信惦念朕躬,朕特念旧情,允其官复原职——发往陆府的圣谕如是说。

    至于账册记录的种种贪赃枉法之事,圣上只口头训责了江浔,罚了两月俸禄,小惩大诫,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圣上身为人君,对众臣的关照是一样的,阳光普照雨露遍洒,不会过度苛责了谁。江浔和陆云铮二人虽犯了错,圣上皆愿意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宣旨太监读罢了圣旨,将跪地的陆云铮扶起,“恭喜陆大人官复原职,今后重掌文渊阁,莫辜负了圣上一片殷殷期许。”

    陆云铮擦了擦冷汗,“自然,自然,微臣谢皇恩浩荡。”

    他终于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禁往江家的方向望去,平平静静,似并未有官兵抄家降罪。

    那……账册的事?

    他把江浔贪赃的证据递上去,是打算以此戴罪立功,重返官场的。

    宣旨太监看出他的疑惑,“皇贵妃娘娘说了您许多好话,您才官复原职。从前您为皇贵妃娘娘争尊号的好处,陛下心里都记着呢。”

    竟是皇贵妃娘娘。

    陆云铮莫名愧疚,之前他反对皇贵妃娘娘封后,没想到皇贵妃娘娘不计前嫌,反救他于水火之中。

    他也是眼瞎心盲,错把好人当恶人,又错把恶人当好人。

    圣上未惩罚江浔父子,应自有考量。此番他和江浔双方皆有错,谁也没法把谁彻底打死。

    无论如何,他总算摆脱了潦倒,能重新为官了。

    回到屋中,陆云铮瞧着失而复得的官服,五味杂陈,愈加珍惜,比之往日的傲慢多了层谨慎小心。

    陆云铮以首辅之尊第二次回内阁,众说纷纭。

    在此之前,江浔已费尽心机将阁中其他官员排挤殆尽,成为独相,离首辅之位仅一步之遥。谁料陆云铮忽又杀回,横刀夺走了首辅之位。

    江浔心头遗憾,无可奈何。

    这女婿官复原职的具体情由不清楚,可以确定的是,陆云铮定然做了什么背刺他之事,否则圣上不会平白无故罚他两月俸禄,隐含告诫之意,警告他下次不能再犯。

    圣上的谕旨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的任臣工自行猜字谜。江浔也不知“下次不能再犯”究竟指什么,战战兢兢宛若头悬落斧,有笔暗账被圣上记下了。

    都是陆云铮加害。

    他刚被圣上罚俸,陆云铮便官复原职,这其中若无关联谁能相信。陆云铮枉顾孝义,对他这亲岳父捅刀子,实狼子野心。

    陆云铮与江浔,再度分庭抗礼。

    陆云铮第二度入阁,与江浔势如水火,连面子都无法维持的地步。

    午间用膳二人甚至不能同处一室,陆云铮神色倨傲,目不斜视,大口享用着江杳为他准备的饭膳。

    江浔以孤老独坐一席,忍气吞声。

    群僚见陆首辅得势纷纷巴结恭维,冷落这位昔日独掌阁权的江阁老。

    陆云铮见江浔无措的样子有种报复的快感,不过也仅一瞬间。

    之前陛下向朝野公开他的错处,相当于打了一棍子。而今陛下又官复他的原职,赐御馔,赏金银,营建府邸,又相当于给一甜枣。

    谁能经得起这变幻莫测的落差?

    官场的一落一起,他的自尊心和精气神遭到了重创,不复往昔的志骄意满,趋向于谨言慎行,变成一个老练保守的政客。

    陆云铮深切体会到了侍奉天子的艰辛,天威在上,如履薄冰。也终于明白了自己是靠皇贵妃起家的,最大的靠山是皇贵妃,而不是靠什么才华。皇贵妃当不当皇后自有圣上裁决,他不该卷入这场政治漩涡中。

    至于账册的事,君王告诫陆云铮到此为止,不必再弹。江浔毕竟是他的岳丈,他既娶了江杳,该当孝敬岳丈。

    陆云铮知君王这么说是不打算惩处江浔了,仍要包庇着。圣上是念旧情的人,在他这里念旧情,在江浔那里同样。

    他不打算穷追猛打,这件事做得本身欠妥帖,过去就过去了,他只求重返官场。

    对江家网开一面是看在江杳的份上,得让江氏父子知道,他不是好欺负的。

    回到宅中,陆云铮的宅邸由萧瑟凋败变得焕然一新,前几日避之不及的宾客重来结交。

    陆云铮一边满足地享受着官场地位的提升,一边鄙夷这群见风使舵的势利鬼。

    欲找到江杳,告诉江杳作为当家主母拒绝这些人,莫胡乱收礼。

    四下找江杳而不见,下人说江杳出去了。

    陆云铮泛起疑心,暮色苍茫已近傍晚,江杳一声不吭地出去作甚?

    第55章 圈批朱缙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

    陆云铮在宅邸等了半晌,江杳才归家。

    她行色匆匆,一身简单利落的骑装,袖子用绸带扎起,姿态飒爽英气。

    陆云铮疑她偷偷去探望娘家,早有三分不悦,沉着嗓子问:“杳杳去哪儿了?”

    江杳见他在此守株待兔,稍作讶然,“城中新开了一座酒楼,我出去瞧瞧热闹。”

    陆云铮肃然道:“我日日上朝下朝在城中行走,岂不知新开了什么酒楼?你且说酒楼的名字和位置,老板姓甚名谁?”

    江杳并无遮掩之色,坦荡说:“一间无名的酒馆,老板不熟,不知姓字名谁。”

    陆云铮剑眉一挺:“你骗谁?当我三岁小儿,借口也太拙劣了些。”

    江杳莫名被呛有些摸不着头脑,“陆郎为何质问我?我连独自出门的权利都没有了。”

    陆云铮心一软,随即又感到浓浓的失望,“你曾说过无论何时永远站在我这边,现在却站到了江家那边。”

    江杳默不作声,似认了。

    陆云铮见她不解释,失望愈甚。

    “陆郎,你镇定一点。”

    半晌,她道。

    陆云铮焉能镇定,江家一心一意鼓捣着她和他和离,她受到蒙蔽,定然会弃他而去。

    “杳杳,你变了。”

    他喟然撂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江杳留在原地,眸中死水无澜。

    是陆云铮先入为主,认定她和江家父子见面,实则并不然。

    以陆云铮的眼力永远也不会发现,她方才去了皇宫。

    她的主子只有一个,大明两京十三省唯一的主,紫禁城中的皇帝陛下。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主子有命,仅此而已。

    ……

    陆云铮自认是个十分聪明的人,曾用自己的隐忍策划未来,搏得了一个不错的前程。

    英雄最难过情关,面对江杳时他手忙脚乱,既怕伤害到江杳,又怕她见异思迁离开自己。

    他对江杳属实在乎得过分,江杳和江家其他人不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是他陆云铮一生一世认定的妻子,谁离开他江杳也不能离开他。

    近几日,他表面装得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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