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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病弱昏君,但万人迷(重生)》 30-40(第13/20页)
他隔着屏风吩咐裴濯,“今日去四方馆,由李昌远率御林卫随行护卫。”
“替孤更衣。”
一炷香之后,萧元倾在殿外朝南荣宸行礼。
南荣宸身着玄红两色朝服,其上赤龙环绕,栖在天子肩头。
裙袍繁复,赤龙环伺,再加上那镶遍明珠的君王十二旒,巍巍皇权似乎随时都能吞噬天子。
萧元倾依旧守礼,不敢直视南荣宸,心头异样感更重:当年南荣宸重伤归朝,脸上血色不比如今多上多少,可依旧难掩张扬锐气——
“老师不必担心,三年之内若能打下南梁,许我一个愿望如何?”
而如今,朝服冠冕之下的仿佛是一张神魂都恹得彻底的皮囊。
如此种种,他都没立场去过问一句,因为今日四方馆之行他别有所图。
这是裴濯第一次见南荣宸朝服加身,只觉得天子太过瘦削,临越这国确实可恨,不仅于他有家恨,更是强压在南荣宸身上。
往日南荣宸嫌麻烦,将御辇的规格削到极致,所以这也是裴濯第一次见到天子辇的全副仪仗。
临越世代信奉巫神,不知哪年卜出的数字,以七为尊。是以天子出巡,三四分行,两排七匹上等汗血宝马驱车,以银铛为饰,连马蹄铁都要时时打理,生怕冲撞天子与巫神。
车身以轻如蝉翼的浅金云锦为饰,内里也奢华至极,铺着鲛纱狐毛,冉冉瑞脑香自金兽炉子里飘出,这倒是没什么讲究,全赖天子偏好。
南荣宸撩起云锦帐,眼尾上挑扬起笑意,“老师与孤同坐。”
见萧元倾没动,他眨了下眼,“老师是觉得孤此行过于张扬,要怪我吗?”
他这也是为了帮助萧元倾,天子出行的阵仗越大,才能有更多人知道今日这事。
周衍知、太后以及那没什么灵智的系统才能看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做不了主角的铺路石。
两相僵持之下,陈平上前一步,“还请文侯听命,莫要让王上不高兴。”
萧元倾深知自己不该僭越,但若他上了车辇,南荣宸便会多高兴几分么?
这个念头磨着他的心弦,他最终撩起衣袍迈步踏上御辇,在南荣宸身侧坐下。
陈平果然最能讨喜,对萧元倾都有用,南荣宸随手扯下腰间的双龙祥云玉佩,撂到陈平怀里,“做得好,跟裴大人好生守在紫宸殿。”
一行人浩荡出宣德门,李昌远扬鞭掠过裴濯,他看不透南荣宸跟裴濯的算来算去的弯弯绕绕,也看不上
管他南荣宸打的什么算盘,御林卫在手,南荣宸什么时辰死在京中哪个地方,都是他说了算。
这也是南荣宸非让李昌远随行的原因,万一能派上用场岂不正好?
*先帝生前没功夫出巡,是以百姓都是头次得见天子辇。
寻常百姓不懂朝事,只知道如今的王上是太子时就改革田桑、放粮赈灾,还废了行商之人所受的几道限制,给足他们好处,定是巫神派来护佑临越的明君。
加上早有王命下来,无需清街不必跪迎,街道两端的楼阁挤满男女老少,他们认准了新君仁善。
更有大胆的百姓扔出果子和春日里开得正好的山茶花。
托他这帝师的福,南荣宸第一次见到何为掷果盈车,把落到他手上的山茶花别在萧元倾衣上,物归原主。
恰巧一阵风起,眼尖的百姓又掷来几朵,喊出一句,“王上,留下一朵吧。”
南荣宸捏起袖袍上的山茶花,钗头玉茗妙天下,名不虚传。
他手痒了,险些取下满身的金玉作为交换,但这显然不太方便。
他最终撩起锦帐朝外看去,可惜可惜,这般盛景,终究是与他没多少关系。
不知道日后这人想起自己的花扔给一个昏君,会不会连带着迁怒这世上所有的山茶花,怪可怜的。
萧元倾看清南荣宸全部神情变化,摘下胸前的花朵,一时晃神——他如今所行之事无异于把这热烈张扬的花碾碎。
锦帐一开一合,掷出花的人险些丢了手中的竹篮,没有人说过,当今天子生得如此好看,就是瘦得过分,可见为国操劳。
南荣宸已经闭目歇了一路,他同萧元倾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此时倒是得到消遣,捻着花在指尖轻转一圈,又凑到鼻尖轻嗅。
他突然觉得如果这次还死不成也并非再无盼头,可以在紫宸殿种一树山茶。
如果不幸没能种活,就让谢尘来救,谁让这花的颜色与谢尘那眼珠的颜色一样。
这一幕再入萧元倾的眼,直到车辇在四方馆停下,他终于做出决定。
丁棋早已侯在正门,饶是早知道王上会同来,还是发怵,行礼之后搀着他家公子站定。
自从那日加封文侯的旨意下来,他家公子每日从宫里出来时连路都走不稳,官袍上也时常沾着墨,他就是再蠢笨,也该知道,王上这是明赏暗罚,存着折辱的心!
可他家公子不准他妄议天子,他只能听命,好在他家公子不是愚忠之人,已经有法子自救。
所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如今耳边这道命令,“将那内监带回去,今日一切如常即可。”
南荣宸特意走在前头,给萧元倾留足布置筹谋的时机,他只需等着看戏。
四方馆众人早就听闻天子会亲临,有意入仕的人早就侯在外厅,齐齐行礼,看得那群不愿事权贵的文人连翻白眼。
南荣宸不是头次来四方馆,文人士子各抒己见,本就不必拘于身份。
他道一声免礼便走向阁楼上的僻静处,免得扰了这诸子争鸣的盛况。
当然,他这地方也选得极为考究,明枪暗箭都无处可避,又因为地方靠里,逃跑都不容易。
袖中的梅花镖也已经备好,他最终一定要死在自己手上。
四方馆建筑布局同书院一般无二,四面楼阁之上字画空悬,环出正中的一方天地。萧元倾握着书卷立于其中,与之浑然一体,满座文人士子此时也都息了声——能听当朝帝师萧元倾谈诗论策讲史,既能有所得,又不失为是一种风雅享受。
相比起来,南荣宸自知有几分身在福中不知福,打眼扫过萧元倾,许是太过巧合,又与他这帝师对上一眼。
他摘下山茶花一片花瓣,嘴角扯出几分真心笑意:萧元倾可千万别让他失望。
非他托大,萧元倾讲出第一句,他都能即刻接上下一句。
他这人别无长处,就是学东西极快,萧元倾教他数载,足够他把帝师的学问路数摸个彻底。
尽管如此,若换成上辈子,他定然还是比座下那群文人都听得认真百倍。
现在他只觉得无趣,提笔在桌上的宣纸上落下笔墨,纯属有备无患:他多半没机会去种山茶花,便给自己画一树。
他画得认真,没怎么注意萧元倾在讲什么。
注意到周遭一片哗然时,才搁下画笔抬头去看去听,其实他不是很想听,都是斥他骂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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