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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双重偶然[破镜重圆]》 20-30(第3/22页)
架藏书过千。
孟慈无聊时便随便抽一本。
一直到现在季曲家里还有孟慈只看了一半的书。
笔记也戛然而止。
墙上的笔迹重叠,像是长年累月堆积而成,几层颜色彼此压制。
加上天黑,季曲找的有些眼酸。
拿出手机打开照明,细细地看,没一会儿季曲就找到了。
短短的一句话,写在旧墙的最边角。
不算太过稳重的笔锋,黑色的笔迹,在一众稍显幼稚的字体中已经有了几分出挑的意味。
“我一定要去罗马。”季曲念出来,“你的愿望?”
“差不多吧,初中的时候。”孟慈回忆道。
季曲打开相机拍照留存,然后转头和孟慈说:“我年前能休息一段时间,陪你去?”
再平常不过的一句问,孟慈笑笑:“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喜欢那里。”
季曲点头,等孟慈的下文,她今晚似乎很想要倾诉些什么,即使总是词不达意。
“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好像很喜欢用这种比喻——条条大路通罗马。”
“我就想,这么修这么多条路,想方设法都要抵达的,一定是好地方。”
“所以就写了这句,后来长大了才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罗马”,也就不想着非要去一趟了。”
孟慈娓娓道来,眼神落在墙上,明明在说自己的事,但又像在转述别人的事。
“那你的“罗马”在哪?”季曲问。
“还没找到。”孟慈想了想才回答。
“需要我帮忙吗?”
孟慈终于收回视线,看着季曲,一贯清冷的眼底好像有什么正在层层坍塌。
季曲以为孟慈还在和自己生气,为了之前的事。
但是忠诚这种品质,可能在现代社会只能从狗身上得到。
对人来说,想都不要想。
克制住又想从裤兜里掏烟的冲动,季曲衡量了一番能支付的筹码,再次开口,“这次我能保证……”
“我爸是尿毒症死的。”孟慈打断季曲,呼出一口白气,融在冷肃的空气中,“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我妈回来陪他四处求医,只能肾移植,一直到找到合适的肾源才告诉我。”
“我回来的时候,我爸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小半年了,一进病房,我都没敢认。不过幸亏,幸亏有好心人捐赠,匹配点位几乎达到百分之百。”
“结果移植手术前一天,院方临时通知我们之前的那个肾源没了,但是能给我们换一个新的,我爸已经都准备进手术室了,我们能说什么呢,当然是好。”
“手术很成功,但是没过一周就出现排异现象,我爸就这么没了。”
季曲被打断后便安静地听着。
他眼看着孟慈的眼眶又落出仿佛无尽的泪,刚伸手去擦,就被孟慈接下来的话钉在原地,像是钢钉从头骨凿入,随着孟慈的嘴唇闭合,一寸寸地钉在胸腔、腹股、双腿、脚底,然后连接到湿冷生硬的土地。
“要是能换第一个肾源,可能不会这样,后来机缘巧合,我听说和我爸做手术的同一天,隔壁的国际部,也进行了肾移植。”
“哪有那么巧的事呢,我们托人联系的专家,也突然说有急事,给我们推荐了其大夫主刀,然后我看到他当天从国际部的大楼走出来。”
黑雾渐散,白月再次出现,残余的黑叠在月身四周,透出诡异的红。
孟慈疼到呜咽,她按着抽痛的心脏,转身望着季曲一无所知的表情,更崩溃,更绝望。
“季曲你是真不记得?”
“你那天也在啊,还是你送那位专家离开的。”
“薄娴的叔叔,现在身体还好吗?”
第22章 第22章狗改不了吃屎
亲密关系能满足某些片刻的欲望需要,但也会让旧伤复发。
孟慈其实没想过和季曲陈述这些“陈芝麻”的往事。
因为她没想过两人能再见面,或者说没想过季曲会回头。她从没对自己自信至此。
看着面前陷入僵滞的季曲,孟慈突然觉得轻。
她挥开季曲的手,用衣袖草草擦干脸颊的泪。
原来再昂贵的布料经过泪水浸透都会变得干硬。
或许是因为那句更古不变的定理。
得不到的才有意义。
在季曲顺风顺水金光闪闪的人生中,自己像一只误闯的乌鸦,一身漆黑与周围的高洁格格不入,拘谨地立在枝头,也许就是那么一点与众不同,才让季曲念念不忘。
第二天孟慈退房离开的时候,季曲已经连夜离开,他留下的便签和早餐一次送到孟慈房里。
【临时出差,回北市联系。】
昨晚孟慈睡着后北方落了场大雪,大到酒店门口的松树都被压折。
飞机停飞,公路封路。
孟慈只能乘高铁,买票时页面却提示已经购买过本趟车次。
打开拦截的垃圾信息,一连串的行程通知。
孟慈滑动页面,昨晚十一点左右,季曲给自己定了今天一天的所有回北市的高铁票。
那个时候,应该刚开始飘雪。
车窗外的景物极速后退,孟慈拉上遮光帘,太阳落在皑皑雪层,反射的光刺得人眼痛。
—
说来也巧。
不是季曲逃避,昨晚送孟慈回房后季澈打来电话,问季曲有没有时间。
有一个国家级的非遗公益项目需要出资出力。
两人的工作领域不同,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能让季澈主动,想来也是重要且不得不去。
展览活动办在南方的一座古城,小桥流水,吴侬软语。
季曲飞到这边后一连待了小半个月。
不是出门考察项目就是参观接待,烟酒沾的比粮食还多。
除了第一天见到季澈,后来干脆就找不到
人。
一直到项目开展当天,季澈才穿着深色夹克在人群簇拥下出现。
媒体记者早就站好机位。
官方的活动,企业的投资,国内的非遗传承人,国外的研究学者齐聚一堂,差点连准备好的礼台都站不下。
晚上的晚宴活动,季澈因为身份问题不便抛头露面,只能由季曲代替交际。
几圈下来,胃里又蓄满酒精。
季曲和孙谦打了眼色示意,孙谦适时地拿着手机插进,说有急事要季曲处理,这才有喘口气的机会。
穿过长廊,走到酒店的后花园,找了处亭阁休息。
古风建筑的花园式酒店,去哪都是雕梁画柱,鲜花满园。
季曲坐在长椅上解开外套的扣子,深深地吐了口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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