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渴: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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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摇头,从兜里摸出小手机看:

    “七点半了。”

    迟柏意“嗯”了一声,道:

    “没事,她今天不在门诊,下班时间晚。”

    陈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后半截路俩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车里很安静,除了呼吸声就是音乐,音乐还是那个游戏的原声唱片——从泪水之城到残破容器,再到苍绿之径。

    时不时舒缓时不时激昂,偶尔还来点儿跳跃的小和弦。

    别说陈运了,就连迟柏意都听着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下车时候差点没被绊一跤。

    陈运摇头叹气地给她扶起来,又回身去关车门,手扶在车门上愣住:

    “你车里还有东西。”

    是有东西,两个行李箱,一个集装箱,全堆在后座和后备箱……

    “你是不是……”

    迟柏意一言不发地过来摁住她手,把车门碰上:

    “不是,随身的我都带着了。”

    陈运这才注意到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包:

    “你什么时候拿的这个?”

    “就你刚刚头都不回下车的时候。”迟柏意睨了她一眼:

    “走不走?”

    走吧。

    走进小区上楼再绊一下,这回绊得还是陈运——

    陈运好端端闷头走路,一个抬头眼前一黑,刚要张嘴说话就觉得一股寒风袭来,手忙脚乱地闪到旁边:

    “你干嘛呢!”

    迟柏意摸摸脸,心有余悸地喘气:

    “我觉得这楼梯变形了。”

    “我觉得你变形了。”陈运站在下面两层仰头往上瞪:

    “我就差张嘴啃你腰上了,你走路不看道啊你。”

    “这漆黑……”

    “漆黑打手电筒。”

    一句话说完,俩人都愣了。

    黑暗中彼此轮廓只剩为数不多的一点影子,陈运很努力地看迟柏意,迟柏意更努力地看回去。

    看来看去,楼上面的门“咔嗒”打开了:

    “哟,我当谁搁这儿呢。小陈小迟回来啦,今儿回来的早啊,才八点呢。”

    小陈说:

    “姜姨好,姜姨吃了吗?”

    小迟说:

    “姜姨今天回来早啊。”

    姜姨不晓得该回答哪个,站在门口看这俩傻子边问候着,继续摸黑磕磕绊绊地上去了……

    刚进门,迟柏意还在换鞋,陈运在她后面转着圈啃指甲。

    迟柏意换完鞋换上家居服,接着电话,陈运开始奔进洗手间洗手。

    迟柏意接完电话要使用洗手间,她从洗手间出来冲向门口:

    “我出去一下,就一下……”

    迟柏意两步一闪现,把人拦在了门口:

    “就在家里。”

    陈运脸潮红着,眼睛也是水光一片潋滟着红,声音带着颤发着抖:

    “我没事我不紧张,我就出去走两步,我散个心……”

    “你不紧张我紧张。”迟柏意朝她伸出手,“散心去厕所,不用忍。”

    陈运望着那只手足足半分钟,终于扯开干裂的嘴唇:

    “那你、你能不能……”

    你可不可以……

    “可以。”

    第50章 就用这只手

    “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陈运问不出口。

    她口里含着的东西堵住了所有话。

    那是一截衣带,

    那衣带很滑。

    它滑得像滚过豆腐的一小块儿酸奶酪,摁下去有坑,抬手复原,颤巍巍地含在口中,抵上舌尖、上颚……

    犁鼻器成年人是没有的,可按照哺乳动物的特性,它也许正应该出现在上颚。

    它可以伸出触角,找到源头——比如对面毛巾架上迟柏意洗好的手帕,或者迟柏意用手抹过的镜面。

    也可以化作障壁,堵住出口——比如噎进喉咙深处的气味,永远望而却步貌似给足了选择和机会的气味……

    陈运在万人群中挑出它,记住它。

    它在万人群中摧枯拉朽一路高歌猛进,直击要害。

    如今成为一样实实在在的物品,叫她自己含在口中、叼在嘴里,自食苦果。酸奶没有这股香,豆腐不如这点儿温度——

    对,还有温度。

    迟柏意的温度。

    迟柏意手指尖、手掌心的温度。

    顺着这份苦传递过来,缠在她手腕,垂下去的尾巴扫在大腿面,游过大腿根,抖落波动,肌肉紧绷……

    门没关,屋里没有她,可她的声音还在响,她还在重复:

    “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陈运说自己答应不了,陈运什么都答应不了。

    陈运将脊背贴上洗手间的瓷砖,感受水滴黏在皮肤蹭开蹭花,砖与砖之间缝隙划过如蛇鳞剥落——像蜕皮。

    爬行动物的蜕皮。

    朦皮,失去视觉,不吃不喝,把生长的过程凝成疤,再从这个疤中寸寸挣脱。

    没有舒坦、没有快感、没有多巴胺,只有痛苦。

    痛苦让肾上腺素急剧飙升,幻听以后是幻视。

    ——“什么事。”

    “不要伤害自己。”

    于是那根衣带从她腰间脱落,轻飘飘地再飞上陈运手腕,收紧、捆缚——

    “就用这只手……”

    于是陈运就是用这只手探入了甬道点住浪头,带着那点温度,带着那缕香……天是暗的,灯是亮的,水从头顶花洒浇下犹如一场大雨。

    陈运在这场大雨中骑着车,疾驰过水滩,风大得眯眼,她说不出话、喊不出声,要去见一个人——

    那个人后来对着她笑,同她说没有关系让我看看你。

    “……最后,陈运,记得喊我的名字。”

    于是陈运张开嘴唇,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吟出这个名字:

    “迟柏意……”

    你要喊我的名字,就像我一次一次地喊住你。

    “迟柏意。”

    用这只手,带着我的这一部分进入。

    我可以不在、我可以出去。

    但我要你看见、要你听见,要你睁开眼……

    我要你到达那个时刻见到的那张脸,是我。

    只有我——

    迟柏意。

    “迟柏意!”

    一声汽笛,嘹亮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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