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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炮灰如何配享太庙(科举)》 40-50(第22/23页)
十五日,祭酒领国子监众官与诸生于孔庙行释奠大礼,其后博士于博士厅讲经,下午司业主持大课,仍为四书文一篇,五言八韵试帖诗一首。
六月初一日,上月大课成绩照常公布,段之缙列为二等,方叙墨虽苦学了一个月,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仍是列为三等。
方叙墨也非心性坚强之人,又难过地吃不下去饭回号舍痛哭,可擦干了眼泪想着不能叫郡主失望,仍披星戴月地读书,颇有前几年段之缙过县试的架势,也是许久没见过朝阳和夕阳了。
每日咬着牙学,一日日挨到了六月十五,这一日端王代圣上临雍讲学,正是方叙墨表现的机会。
十五日月望,又不是春秋仲月,按理说该行行香礼祭孔,可端王是代圣上巡视国子监,因而月望这天在端王的带领下,国子监众人再行释奠礼。
这一次比之上月更为隆重。
“咚咚咚……”
寅时三刻,国子监的鸱吻还被早晨的雾气笼罩着,大成门东侧的夔龙纹大鼓已经震响,乐生挥舞着双臂,一轻一重,锤击了三百六十下,待最后一声悠长的鼓韵散入薄雾,西侧景阳钟随即轰鸣,一百八十记钟声荡入在场诸人的耳朵,渐渐与心跳声合拍。
“孔氏希文、孟氏延礼、颜氏崇德、曾氏继道——”通赞官气沉丹田,嘹亮雄厚的声音回响整个孔庙,四位监生为首,身后国子监诸生自戟门鱼贯而入,腰间玉组佩叮当碰撞,又被钟声掩盖。
而孔庙中,上至端王下至学录俱已排列整齐。
端王的目光扫过山东四姓的后裔,回首看一眼通赞官,通赞官随机唱道:“启户!”各殿诸门便被拉开,执事生们先行清扫后瘗毛血,牺牲干净的毛发和血液被填入坎中,贡与先贤。
……
“维先师德配天地,道冠古今!”
《昭平之乐》起,端王带领百官行三跪九叩大礼,诸生跟在四姓身后行礼。
先祭至圣先师,后祭颜子、曾子、思子、孟子,献帛焚香,这场祭礼结束时朝霞已染红了大成殿的琉璃瓦,祭祀用的胙肉被分割赏赐给大臣和国子监学生。
怀揣着已经凉透了的肉,一行人移至辟雍,端王代圣上为国子监诸生讲学。
辟雍鎏金宝顶,覆黄色琉璃瓦,四角攒尖。圆水在外,方殿在内,象征着天圆地方。
祭酒大人带领国子监学生分布坐在东西南北四座石桥上,端王先拜正中皇帝御
座,于其下另设一椅作为讲学之座,远远眺过去,段之缙看见了邹文瘦削的身影跟在端王身边。
渐渐升高的太阳晒在桥上人的脸上,端王浑厚的声音从辟雍中传出,“本王代圣上临雍,观国子监内人才济济,不仅本王欣慰,想来圣心亦是开怀,可一想到还有讲学的重任,本王却有点高兴不起来了。”
“讲什么呢?讲经释义有五经博士,论道辩难有六堂先生,本王讲学岂不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日思夜想终得其解,身为朝廷超品的亲王,又领着刑部,本王能教的大概只有‘为官’一事了……”
酷热的太阳在天上暴晒,青衣襕衫下的里衣已经浸透了汗水,可大家仍是正襟危坐,至于听得了多少谁也不知道。
最后一句话落下,祭酒带着大家起身行礼,官员们带着功课和各类簿子进入辟雍供端王阅览,而后四姓后裔先后被叫进辟雍,其余人仍在原地等着。
外边无一个官员,这些人也没了管束,渐渐有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现在已经是晌午了,早已过了上午钟响时刻,段之缙连着两顿饭没有吃又行大礼祭孔,即便天上挂着炽热的日头,他的脸色亦是惨白的。
快要撑不住了……
段之缙把怀里包好的胙肉拿出来,未经处理只是清水煮熟的肉带着畜生本身的腥味儿,活像是在猪圈里待着,将段之缙顶得想吐,犹豫了半天咬一口闭气嚼两下,仍是没忍住悄悄吐到了手帕上。
他的舌头在上颚刮蹭,猪肉的腥臊气仍残留在味蕾上,恍惚间也不知道方才是不是咬了活猪屁股。
就在这时,身旁的同窗小声提醒道:“别吐出来,闭着眼嚼两下就咽了。吐或者扔胙肉都是对先圣的大不敬,会被清出国子监的。”
段之缙自然知道,苦笑一声,隔着手帕将蒸烂的胙肉捏碎,然后一点点塞入口中,也不咀嚼,生生往下吞咽。周围扛不住的人也开始吃胙肉,大多囫囵吞枣,鲜有吃得津津有味的。
虽然不是米面一类,但到底也有些用处,起码肚子里不是空落落的,段之缙脸上也充盈了血色。
四姓的后裔从辟雍中走出,端王用过糕饼接着叫率性堂的学生进去。
连着问了四五个,无论是端王还是诸生都累乏,此次临雍讲学也该结束,端王正准备把祭酒叫进来,突然想起了秦先生,他还记得自己为秦行的学生求过国子监的学额,姓段,可叫什么来着?
“邹文,秦行的学生入监学习了吗?”
邹文一愣,回道:“段之缙四月份入诚心堂学习。”
端王颔首,对跟在身边的祭酒裴鸿吩咐道:“叫他进来吧。”
已经结束和胙肉的战斗的段之缙便被传入辟雍,短短的一小段路程,段之缙擦了三四遍嘴,生怕油花粘在嘴角。
进入辟雍先行大礼,段之缙撩袍叩首,“学生给王爷请安。”
纪禅模模糊糊记得他的相貌,仍和几年前一样吩咐他抬首,像是比之前长大了些。
段之缙敛眉垂首挺身跪着,便听得上边端王问道:“十三经二十一史学完没有?”
“回王爷的话,尚未学完,但学生已经读过十三经、二十一史了。”
端王挑着几个问了一些,答得中规中矩,有些地方好,有些地方的确能听出是学生自己的理解,还稚气得很。
端王又问:“平日里还读过什么书?”
段之缙并不避讳秦先生教过他的事实,反正纪禅都知道,答道:“学生未入国子监时,先生曾教育过学生要博览群书,因而上至圣贤教训,下至农书水利学生均有涉猎,只是读书太杂,不曾精通某一方面。”
“你现在年纪尚小,未有定性也是常事。可曾读过律书?”端王想着秦行是刑部官员里的翘楚,不知他的学生是否也对刑名律令有天赋。
“读过几章《大雍律》。”
端王有些失望,随口问道:“州县官收受贿赂,价值不过纹银十两,应当如何处理?若此官素日清廉,又当如何议处?”
段之缙答题向来讲逻辑条理,喜欢一气呵成,组织起语言便易耗时,在端王看来就是讷讷不能言,更是大失所望,没了再问的心情。
正要叫他出去的时候,段之缙答道:“《刑律受脏》篇中将官员受脏分为官吏受财、坐赃致罪、事后受财、官吏听许财物、有事以财请求。但学生认为此例所干涉者仅为枉法赃与不枉法脏。”
“一为枉法赃,若官员因为枉法事受财,则计赃科断。一两以下,杖七十;一两至五两,杖八十;十两,杖九十。州县长官受脏不过十两则仅为仗刑;二为不枉法脏,各主者折半科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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