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白纱: 250-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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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断言,照这个架势,不必等入冬,入冬前,这场战事恐怕便有个结果了。

    而北地朔州军一路挥师向东,使得吐蕃军节节溃退百余里,终被逐回永西路边缘。永西路内自发集结的民军奋勇而出,与官军共筑防线,坚不可摧。

    不过几日,长孙怜生擒吐蕃一部的小王子,吐蕃王庭震恐,无奈只得屈膝求和,以换取残兵败将撤回高原的机会。

    李淮仪点督战的楚禁与领军的长孙怜为议和使,在前线与吐蕃人定好和谈条款,上呈朝廷。

    作为议和条件之一的俘虏吐蕃王子被勒令为质,择日送回东京。

    纵观朝廷,能用得上的兵力尽可能都用了上去,仅剩下右相麾下龙门尚且有盈余,这个任务自然便交给了林胥处置,护送被生擒俘虏的吐蕃王子嘉波入朝为质。

    满城的气氛一改先前,不再低沉,打了胜仗的喜悦让城中的人与有荣焉,瓦子里甚至有人敲起了军鼓,庆祝前线大胜。

    吐蕃畏惧而援断,直接让李商誉顿失强助。更致命的是,西巫人为军中赖以逞凶的蛊虫开始大规模反噬。士兵时而陷入癫狂互相撕咬,时而七窍流血僵毙于途,部分敌我地嗜杀,凄厉哀嚎日夜不绝。

    军心大恸,以往威风凛凛的姿态不复存在,更有甚者弃军而逃,且逃亡者众,更有人摇摆不定,做起了墙头草,想要在守军追来时倒戈。

    此刻,西南叛军的大势已然已去,后有朔州军与李繁漪率领的朝廷军追寇,一丝喘息之机不给,铁了心要将他们斩草除根,李商誉无法,只得率少数亲信与尚有战力的士兵,仓皇弃营,沿崎岖山道向南溃退,意图遁回西南老巢。

    然而,他的这盘算终究不能实现了。一万禹州亲军入西南支援,终于在这时起了作用,逃至巴州的第二日,一则于李商誉的噩耗传来。

    在西南各州府活动的抗敌义军,敏锐捕捉到这千载良机。他们果断放弃零星袭扰,迅速集结主力,以雷霆之势猛攻李商誉留守部队把持的成都府外围关隘。成都府守备等候时机多时,休养生息近一月,操练也未作丝毫停歇,在第一时间得知巴州被叛军作为退路的刹那,便知晓,他们等候多时的时机终于雨来。

    西南义军由徐敬檀义女为帅,破开恭州,一路挥师北上,与成都府回合,兵锋直指李商誉溃退路线上的险要之地——剑门或米仓道,意图抢先扼守咽喉,断其归路,关门打狗。

    这下,前有成都府联合军,后有长公主朝廷军,前后夹击,李商誉还*欲从东方撤出,却碰上天然险隘,退无可退。

    一阵刀刃划过皮肤的声音在耳边闪过,桑盼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可几滴热血还是没能改变轨迹,溅在她的鼻尖。

    她抽出帕子,静静抹去鼻尖上的血迹,顺手将帕子扔在了地上。

    这些天,她见了太多死于李商誉之手的人了。

    小院内,寒气深重,一群身着黑衣的护卫一个个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惹得这嗜血的杀神不快,横刀上的血渍凝固之后又被新溅上的血液覆盖,李商誉丝毫没有收手的架势,双眼猩红,气息粗重,此时的怒气只能靠杀人来平息。

    但说是平息,还是加重这种嗜血的感受,就又是另一说了。

    压倒性的人数优势已经不在,明明一月之前还不是这样的颓势,放在谁的身上,这样的落差似乎都无法被接受,更遑论本就十分疯魔的李商誉了。

    刚被一刀割喉的尸体还尚未冷却,甚至还在发出“嘶嘶”的濒死声音,却仍不见李商誉的杀欲有消减。

    被杀得正是此地知府,奋死抵抗,却仍旧不敌,巴州拱手于人,自己也落入贼手,甚至死在叛军手上。

    余下的妻儿老小惊惧地团缩在一起,眼瞳快要缩成一点,惊骇地看着李商誉不解气似的在知府身上又补了几刀。

    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桑盼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眼前活生生杀了两个人,她心中都波澜不惊,她有些厌倦,不知这场闹剧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刀尖寒光流转,李商誉幽凉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了角落里那群瑟瑟发抖的身影。聚在刀尖的光,诡异地泛着红又透着凉。被护在身后的孩子们吓得连哭都不敢出声,挡在他们身前的妇人,泪痕已干,浑身筛糠般颤抖,脸上却是一片死灰般的倔强。

    “说两句好听的,”李商誉随意地将染血的刀刃在身旁护卫的衣角上蹭了蹭,动作漫不经心,语气却冷冽如冰,“说不定本王一高兴,赏你条活路。”这话,片刻前才刚对那不肯屈服的知府说过,换来的是一口带血的唾沫。

    知府夫人嘴唇紧抿,眼中是刻骨的恨意与绝望。对眼前这个连刚签下的盟誓都能像废纸一样撕毁、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她心中没有半分幻想。

    “乱臣贼子!你休想!”她嘶哑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李商誉阴恻恻地笑了,那笑声如同夜枭刮过枯枝,令人毛骨悚然。他手腕一抬,染血的刀锋对准了妇人倔强的脖颈,眼中杀意暴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报——!!!”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撕裂了血腥的空气!一个浑身浴血、甲胄破碎的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扑倒在地,声音带着濒死的恐惧:

    “大王!大王!不、不好了!朝廷大军……破了外城!已、已到内城门下了!前锋军……快顶不住了!”

    桑盼终于抬了抬眼皮,眼底有了一丝波澜。

    她起身,捋了捋袖子,袖间的木质镂空的镯子也有些冰凉,她不理身后的乱象,向自己暂住的屋内而去。

    身后的声音逐渐淡去,她也只听了个大概。

    几乎在传令兵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青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侧后方疾步上前,正是柳先生。他脸上再无平日的从容文雅,只剩下急迫的苍白,一把死死攥住李商誉持刀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锥刺入李商誉耳中:

    “大王!大势已去,此处顷刻即破!万不可意气用事,当速离险地!”

    柳先生语速极快,不容置疑:

    “密道已备!亲卫在北门马厩后枯井处接应!请王爷即刻随我走!留得青山在!西南根基未绝,尚有东山再起之机!若再迟疑,万事皆休,只剩一死啊!”

    “死?”李商誉呵呵一笑,“呵……哈哈哈!”

    出乎意料,李商誉听到这噩耗,非但没有惊怒,反而爆发出一阵更加狂肆扭曲的大笑!他的刀锋非但没有收回,反而更加坚定地指向妇人,环视着院中蜷缩着的人群,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就算死,也要让她看看,这群一个个自诩忠臣之人,是怎么在本王刀下变成一滩烂肉的!”他竟是要拉着这满屋的人,甚至整个城池陪葬!

    “王爷!不可!”这一次,柳先生直接挡在了那妇人和李商誉的刀锋之间!他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锐利如针,死死钉在李商誉那张疯狂扭曲的脸上,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李商誉癫狂的心头:

    “王爷!您甘心吗?!”

    这四个字,像淬了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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