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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不要爱上危险男主》 50-60(第26/50页)
长桌另一端,讲话的是印度督查委员会议员兼枢密顾问官——莫宁顿伯爵,他穿着深蓝色礼服,靠在高背椅里,指间把玩着一枚金质怀表,盖子开合间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康沃利斯勋爵花了七年,流了无数士兵的血,才把蒂普苏丹的旗帜扯下来。诸位现在是想用一年时间,再逼出一个新的蒂普苏丹么?再征服一次我们刚刚征服的土地?嫌我们的士兵流血不过?你们这笔账算给阵亡将士的家属听了吗?!”
“那您的建议是?”主持会议的老议员皱着眉问。
莫宁顿靠回椅背,指尖点了点桌上的文件,“《印度管理法案》明确规定着新征服地区过渡期的税收上限。诸位绅士是怎么做到,大言不惭地无视这条法律的?”他停顿了一下,蓝眼睛闪过讥诮,“是诸位的法律顾问,恰好都忘了提醒?”
一阵难堪的沉默。
支持征税的几位议员忽狡辩道:“伯爵您懂什么?!您都没有去过印度!”
“先生们,犹豫就是软弱!”一个脑满肠肥的议员挥舞着短胖的手指,唾沫横飞,“蒂普苏丹的金库空了,但那些作坊还在运转!战争耗费了帝国多少金子?帝国需要回报!反抗就镇压!我们有枪有炮,怕什么!”
一片嗡嗡的附和声响起,带着对财富赤裸裸的渴望。
“这热情可真令人佩服啊,”一个粗粝的声音清晰地刺穿嘈杂,“可惜你的算术和你政治头脑一样糟糕。”
说话的是印度事务委员会议员——希斯克里夫上校,议会里的绅士们,姓氏古老的议员们,轻蔑又忌惮地看着他。轻蔑得是约克郡孤儿,忌惮得是杀人不眨眼的战争机器。
骑最烈的马,冲在最前,啃最难打的阵地他屁股下面的座椅,礼服上的绶带,都是用在迈索尔流的血实实在在挣来的。
被点名的议员显然听闻过他在战场的残暴,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希斯克里夫上校!您难道也被那些野蛮人的可怜相迷惑了?别忘了是谁的士兵流血流汗”
“流血流汗是为了收获!镇压的成本,你算过吗?重新集结军队、跨洋运输补给、在雨季的丛林里再打一场围城战的成本,你算过么!你那些急于填满口袋的股东朋友们,愿意承担吗?”
“那您的意思,就放任自流?”另一个声音不满地质问。
“放任?不,是要更聪明的掠夺。”希斯克里夫的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扫过众人贪婪的目光,“为什么非要加税?何不令所有织工强制加入行会,行会首领由公司指派。所有产品以低于市场的‘保护价’统一收购。等他们习惯了被圈养地安逸,再逐步收紧绞索!行会控制下,他们连组织反抗的资金都会被提前抽干。”
“让那些织工在绝望中慢慢窒息,而不是让他们有力量跳起来咬我们一口!这才叫效率!”
说罢,看向对面明明和他结论一样,却在冷笑的莫宁顿伯爵。
果然还是那条熟悉的毒蛇,莫宁顿的心头划过一阵尖锐的痛楚,为了掠夺,他永远能想出最卑劣的手段。
会议以两票之差驳回了东印度公司的高压政策。
两人几乎同时踏出白厅门口,身为事务委员的希斯克里夫放慢脚步,让了督查委员莫宁顿伯爵。
白厅古老石廊外,伦敦罕见的夜空晴朗,星河低垂,月亮清冷的光辉洒在两人身上。
“精彩的论述,上校先生。”莫宁顿脸上挂着社交场合惯用笑容。
“不敢,伯爵先生。”
希斯克里夫的视线一寸寸扫过他保养得宜的脸庞,洁白的领巾,最终落在他左胸襟上别着的一枚胸针上。那是一枚设计繁复的星形钻石胸针,在月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周围簇拥着细密的白钻。
“这枚胸针,”他眨眨眼,疑惑道,“恕我冒昧伯爵先生,在印度见多了以次充好的把戏,敢问,这颗主钻是真货吗?还是说,只是仿品呀?”
“上校为何会这么问?难道上校孝敬上面太多,穷到连买个胸针,都要买仿品了?”
“我自然是相信您的财力。只不过,鉴于您在某些方面的特殊癖好——抢不到真品,就去寻个外表相似的仿品日夜把玩,自我安慰。所以看到您这枚胸针,实在忍不住得想问一句,这钻石星星,该不会也和您屋里的那位一样——是个仿品吧?”希斯克里夫恶劣地勾起唇角,“伯爵先生,仿品用得——还顺手么?”
莫宁顿脸上的微笑狼狈地收住,握着手杖的指节收紧。
“希斯克里夫,注意你的言辞!请对无辜女士保持基本的尊重!”
“尊重?噢?!对着张相似的脸天天意淫,就叫尊重啦?”
“你!”莫宁顿强压怒火,声音因刺痛而微颤着,“希斯克里夫,就凭你这种把活生生的人当东西抢的禽兽本性!就算你使尽手段抢到真的,又能如何?别说是钻石星,就是天上真的启明星,她也一样得在你手里坠落!”
莫宁顿冷冷地瞥眼那瞬间僵住的脸,决然离去
橡木门沉重地开启,是希斯克里夫回来了。
餐桌前坐着四个人,希斯克里夫沉默地进来,拉开主人椅坐下,凯蒂起身给他拿来炉栅上热着的牛肉,看他指餐边柜里的白兰地,就给他拿了一瓶,正要拿玻璃杯,那人咬开木塞,对着瓶口灌了几大口。
餐桌另一端,卢卡斯正小口地吃着全熟牛肉和蔬菜粥。
灰绿色的眼睛盯向那双蓝眼睛,蓝眼睛却没有回看,父子之间隔着长长的餐桌和更长的沉默。
艾伦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希斯克里夫身上。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无声地喝着酒,他的眼神已收回,正空洞地望着身旁的空位,烛光在他刀削般的侧脸上跳跃,投下深深的阴影。
吃干净最后一口粥,卢卡斯放下银勺,“我用完晚餐了。”
起身把餐具一起带出了餐厅。
希斯克里夫的目光追随着他消失的方向,停留了片刻,又飘向了窗外的墙边。然后端起杯子,却没有喝,只是用指尖摩挲着杯壁光滑的弧线。
约瑟夫佝偻着腰,用一块绒布反复擦拭着餐桌,嘴里含混不清地哼着上帝赞歌。
三楼一间房间里,艾伦正拿着进屋前希斯克里夫递给她的书,坐在床边翻着,“我们今天读的书,叫《中国贤
哲孔夫子》,这本书是讲中国的一位思想教育大家,他叫孔子,”她学着记忆里那人的语气说着,“他说过一句话——质胜文则野,文”
卢卡斯蜷缩在宽大的四柱床上,绒被埋住他单薄的身体,只露出小半张脸。
提问和讨论渐渐变成呢喃,呼吸渐渐均匀,但还是紧蹙着眉头不安地动着,艾伦收起书,温暖手掌隔着被子一下下拍抚他,嘴里哼起一首约克郡摇篮曲。
“睡吧,睡吧,风在荒原上跑,石楠花摇啊摇母亲在梦里陪着小羊羔”
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更深地陷入梦境。
梦中,他又回到了那片熟悉的所在。
没有具体的景象,一片虚无里,一个模糊又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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