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丝雀失去了觉悟: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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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儿子说薄家的产业有他的一分,自己也总是洋洋得意。

    毕竟她是二房,二太太,一听就是前三。

    但实际情况根本不是如此。

    从收拾好东西,到被请上遣送的车,一共不到三个小时。

    静悄悄的。

    经过主宅的时候还特地开慢了,因为主家的人要午睡。

    不能吵。

    规矩变了。

    或者说早就变了,只是维持着名义上的存在而已。

    大房压根没有在老宅常住,得知这个消息后也不紧不慢的,甚至只回来收拾了珠宝之类的玩意,别的一概不要。

    三房和四房看着倒是老实,从薄承彦回来的时候,就自动去了外头房子住,眼下见对方没有走的意思,而且还赶走了二房,才渐渐着急了。

    薄仲林死了,再没人能讨好了,他们只能讨好大房,约了会面。

    试图谋划一些东西。

    *

    祈景盖着毯子在睡觉,全程抱着男人的手,或许是有些肌肤依恋。

    反正就是这样睡会更踏实些。

    日落的时候。

    床上的人才好似醒了,发出点轻微的起床音,眼皮还没掀开,就被一把捞了起来,下巴稳稳地落在男人的肩头。

    对方似乎在通电话。

    “你什么时候处理完澳门的事啊?”

    “宝贝还要上学,你不能总是老给他请假,是谁说的开明啊?”

    “切切切。”

    薄承彦的嗓音很沉,从肩头还能听到些震动,少年抿了下唇,半梦半醒的。

    “很快。”

    “不会耽误他上学。”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还算满意。

    但又语气认真地道:

    “我听说你父亲的事,你……你最好控制点你自己啊。”

    “他成年了,也很小。”

    零零碎碎的嘱托。

    祈景轻轻地“嗯”了声,抱紧了对方的肩膀,埋得更深了。

    “你吵到他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好一会,随即秒挂。

    房间里很是安静。

    怀里的人呼吸很是匀称,口腔里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薄承彦的脖颈上,带起微妙的反应。

    祈景大约是又“赖床”了一会,才迷迷糊糊地问,“谁啊?”

    嗓音都是哑的。

    “林瑟。”

    在澳门待了几天,京市的事好像被远远地放在后头了。

    少年一下子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薄承彦。

    一秒两秒。

    “嗯?”

    上位者的声音总是带着点引导。

    祈景一下子又抱了过来,很天然地亲近,他刚醒的时候总是嗓子会有些哑,尾音不自觉地扬。

    “想回家。”

    少年人总是提起兴趣快,消退也快,澳门是要来的,但想回京市也是真的。

    总之就是要时时刻刻提自己的要求。

    仿佛是知道自己是被偏爱的。

    “嗯,我尽快。”

    *

    大约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外头已经传出来些风言风语了,说是薄仲林的死有蹊跷,这么些年都不说出病因,难不成是谋杀?

    关于这个死,还是有些说法的,有的人是寿终正寝,有的人是横死街头。

    不同的因,得不同的果。

    薄仲林,死于前列腺癌,是一个很不体面的病,生前风流成性,甚至老了也不改恶习。

    久而久之,各种各样的性|病就侵袭而来,躯体逐步变得老化,成为一摊死气沉沉的烂肉。

    但他似乎是总觉得自己是年轻时的样子,佣人也不能选女的,否则还是会用颤颤巍巍的手去做下贱的事。

    这种人,似乎是改不了的。

    死得也恶心。

    陈芸约了人在郊外的一处庭院谈话,说是为了团结一致,实际上是来探口风。

    “老头子的遗产分配书……有谁见过?”

    她们毕竟是姨太太,尽管现在的法律程序不追究历史遗留问题,但从财产分割的角度来看,她们是无法享有“配偶”的财产继承权的。

    所以,难免会争权夺利。

    儿子是一个手段,因为非婚生子是享有对父亲的遗产继承权的。

    陈芸进门早,儿子薄林业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满打满算比那个正妻的儿子也不过小五岁。

    但那老头子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成心的,取得名字从来不按“承”字走,活像是不认可他的儿子似的。

    要么说死人就是比活人存在感强。

    “老爷子去了,凌越的核心也早就转移到内地了,现在留在澳门的,也就是个空壳子。”

    “他的意思你们还看不明白?”

    说到底人都是习惯抱团的,古往今来都是,陈芸环着手臂,眉眼很是柔和,“他当家很多年了是不假,但我们总得弄出来点事,让他忙一忙,不至于……说赶走就赶走。”

    仿佛意有所指。

    沈南知心不在焉地听着,她不是解放前进的门,名义上是五太太,但其实只能算是情妇。

    一转眼十一年光阴都过去了。

    那个糟老头子终于死了,但她都三十三岁了,还能有什么新生呢?

    年轻时候的旖旎情愫终究还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消散了。

    “主宅的那个人,大家都领教过了吧?”

    一时半会周遭都安静了些。

    *

    似乎是停留的时间确实久了点,也或许是薄仲林的死还算有点知名度,京市那里倒是也掀起了波澜。

    陈卓也有空来问了。

    “你处理好了没?这姨太太应该搞不起什么风浪吧,都没读过几本书,教出来的儿子也都是草包,至于你耽搁这么久?”

    薄承彦只是温文尔雅地看照片,那是截获的偷拍照,地点是国际机场和昨天出门的红绿灯路口。

    人物都只有一个,祈景。

    “不会等太久。”

    电话那头很是困惑:“等?那堆草台班子还能使阴谋?不会是花钱雇小报辱骂你吧?”

    或许还是巧了。

    桌面上的监听设备传来了里面的对话,好巧不巧就是“起码要用舆论压住他吧,我联系一下媒体……”

    电话那头:“……”

    就在这漫不经心的档口,书房的门一下子开了,祈景穿着家居服,手腕还扶着门把手,提着一瓶饮料。

    很重的那种像是一大瓶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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