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26、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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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惊且惧,忽然顿悟,若真到了千钧一发之际,谁还能疯癫狂浪?他想起地宫中种种情景,心中疑云密布,心说难道被困于石棺时他也成竹在胸,所以半分慌张之色也无?是否连他被俘于史可追都在算计之中?这人的武功到底什么路数?

    谢离察觉他分神,道:“第九招!你睡着了吗!”

    林故渊越回想越觉他深不见底,自己全盘被他操控,可竟连他真正心机的万分之一都摸不到,忽然心灰意冷,心道与其再如猫缠耗子,不如一了百了,顿时杀心大盛,再不理会谢离身法套路,将一腔怒意凝聚剑刃,动作行云流水,足尖点住前方一棵柿树,借力腾空后翻,划出一道轻捷圆弧,一跃退至谢离背后,空中调转剑势,不等落地便蓄力于剑,朝他后心猛刺!

    昆仑剑法尊崇守中,一向攻守兼顾,虚实交替,滴水不漏,这一招却一改平日轻灵迅捷,以实打实,发招甚是刚猛,只为求胜不留后路,他知道此招破绽颇多,然而此时谢离不持兵刃,便是看出破绽也无法还击,顿时人剑合一,只见臂为意之末,剑为臂延展,剑力以百倍千倍之势破敌而去!

    谢离了解林故渊为人耿直,没想到他从背后袭击,顿时微露讶色,负手原地转身,这已经慢了一分,侧身迎上这一招,眼见着剑尖劈风而来,再无法坐视不理,本能地抬起右手,二指夹住剑身,用内力猛地一震。

    这一下,若是普通兵刃早已断作两截,可林故渊手中朔风却是当年玉虚子云游四海时费了颇大心力才得来的一口上佳宝剑,剑身极韧,一弹便发出嗡嗡回响。

    剑身吃此力度,顿时弯如弦月,到极致又铮的一声挺直,向他脸颊迸射而去,剑身薄而锋利,硬是从谢离脸上削去一层皮肉。

    那块“皮肉”掉落下去,滚了两滚,沾着泥土消失在枯草丛中。

    “好狠毒的一招,你真想杀我?”谢离从这一招上读出他心中决绝,嘴唇动了几动,把话又咽了回去,叹道:“罢了,我走。”

    林故渊怔怔地看他。

    谢离右脸受伤,被带着他自己内力的剑锋生生割下一块皮肉,然而……没有一滴血迹。

    谢离躲避他的眼神,飞快以手掩面,连头发都来不及束,大步离去,林故渊飞身挡在他前方,道:“你易容?”

    他募得拔高声音:“你的话是假的,身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容貌也是假的,你到底是何居心!”

    谢离从指缝间抬起一双长眸,目光如冷电一般,道:“真真假假都与你再无瓜葛,林少侠,我们就此别过。”

    他再不犹豫,运起轻功,踩着树枝纵身连跃,人已经进了树梢,只听哗啦啦一阵衣动树响,身形隐没在接连成片的柿子林里,只留彤云尽染,千山空寂。

    林故渊以剑拄地,他逼得谢离还手,明明是胜了,可心里空空荡荡,无所依傍。

    林故渊经此一战,热汗腾腾,只觉浑身酸累,冬日暖阳被枝丫筛作树影斑驳,他低头去看,才发现还穿着地宫逃出时的大红嫁衣,那衣裳被汗水泥水浸泡多遍,袖口衣角挂着点点渍泥,早不似先前鲜亮。

    他从囊底取出衣服换了,将那红衣收回背囊,重新匀净脸色,解开拴马绳,握着马鞭愣了一会神,猛抽一下马肚子,沿大道下山。

    又走了大半天,周围渐有人烟,大道分作两条,他在路边茶摊叫了碗凉茶,跟店家一打听,原来从风雨山庄逃走时朝向西北,与开封方向背道而驰,他们急于赶路脚程飞快,偏离的更不是一星半点。

    那卖茶老叟口音颇重,林故渊向他问询许久,才算计清楚,此处改道回正路尚需五六日,前日又下了一场大雨,前方山路多处坍塌,泥泞难行,官府派了好些督察修路的兵丁,成日拦在路中间不让通行,待要在元宵前赶到少林是几乎不能了,若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勉强能在无遮大会正日子达到。

    林故渊心中更添焦虑,胡乱吃了几口干粮,掏出几枚铜钱往桌上一扔,拿起宝剑,回头道:“喂,走了。”

    背后无人应答,他募得想起谢离已走,手握雕花剑鞘,默默地发了一回呆。

    他忌惮那蛊毒卷土重来,一时不敢投宿客栈,入夜后寻得一处僻静的松树林,依傍一道淙淙山溪,点起篝火扎营休息,兀自打坐调息,静等睡意。

    夜风徐徐,月华如银,打坐到一半,忽然胸中沉闷郁滞,一口恶气梗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甚是难受,扑面夜风也不觉清凉,以内功心法压制一阵,却并无转好迹象。

    他闭目观心,知是孟焦起了作用,此时谢离不在,无人在旁搅乱滋扰,便打定心思,清心凝气,默默诵念《明生心法》上乘心法,静等那股邪火来临。

    谁知等来等去,身体秘处无甚反应,胸中滞闷之感却愈发明显,他双手自丹田移放双膝,二指微扣,虚虚握拳,两手向上结印。

    再练一阵,更觉不对,心头升起阵阵恶烦,明明数九天气,额上腾腾冒出热汗,全身骨骼如被虫啃,酸痒不堪,真气更是凝聚不畅,他心说不好,只觉这次与先前大不相同,并非是在地宫时的欲念汹涌,倒像是走火入魔一般,先是烦躁之气难抑,接着指尖发麻,两手剧颤不休,竟连手印也结不住,他一个翻身站立起来,扶住身旁松树大口喘息,怪异真气沿全身筋脉游走,四处奔突冲撞,耳中也跟着轰鸣不已。

    他心中骇然,那“孟焦”后知后觉,因为另一半不在,要肆意作乱了。

    他强自稳住心神,手指抠进树皮,用指尖疼痛唤醒意识,与那怪力对峙一阵,忽感气血翻涌,两眼发黑,心肺剧痛若裂,踉跄着紧走两步,一拳打在树干上,也不知用了多少力气,硬是把那参天古树摇撼地簌簌乱晃,咬牙道:“什么巫蛊邪术,能耐我何!”

    话音刚落,只觉剧痛更甚,胸膛如被重锤哐哐击打,两太阳穴被大力挤压,不知是真是幻,只听头骨吱嘎作响,直要脑浆迸裂,他自小练武功受伤无数,骨头也不知断过几根,却从未有此痛感,突然喉中腥甜,一股热流从口中喷涌而出,他用手去掩,抽回手一看,手心尽是鲜红。

    热血沿着指缝滴滴答答往下淌,与此同时,全身突然麻痒难当,仿佛被一万只蚁虫同时噬咬,又以带毒毛刺反复蛰挠,痛和痒都在骨头里,隔着皮肤血肉,挠不到解不了。

    此时什么内功心法都已全无用处,他啊的惨叫出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再站不起来,大呼一声,捂住头在地上左右翻滚,踢腾双腿,乱抓乱挠,直抓得指甲尽是泥土,指尖鲜血淋漓。

    那痛远超人的极限,剧痛从皮肤肌理进入五脏六腑,腹中绞痛难忍,似要肠穿肚烂,他停止浑身抓挠,捂住腹部蜷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上下牙撞得咯咯作响,一时进气没有出气多。

    颜面名声在此剧痛面前早已不堪一击,尊严亦溃不成军,他怪啸着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顿时涕泪齐下,一塌糊涂,跌跌撞撞前进几步,复又跪倒在地。

    剧痛过后突然唇焦口燥、酷热难当,仿佛置身于火海地狱,耳畔砰砰擂鼓,火光冲天而起,四面皆是滚滚浓烟,烈焰裹挟干热气浪扑面而来,寸寸肌肤皆被炙烤,焦黑溃烂,他意识混沌,隐约觉得衣襟着了火,一件件扒下身上衣衫,丢作一地,喃喃自语:“热、好热……”

    那情景甚是可怖,松林寂静,月影幽幽,一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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