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而危: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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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临渊眉毛一挑。

    **

    乔长生自小生在日月山庄,因病常年困顿床榻,幸好还有亲人相伴。他曾经以为天地四角,就一座山庄那么大小。

    后来学艺丹青,在扬州四处采风,方觉世间精彩,阴阳晦暝,晴雨寒暑,朝昏昼夜,有无穷之趣。

    再往后,他长大成人,才名远播,决意前往儒宗。

    自扬州到青城那天,马车颠簸许久,他其实很不舒服,被人搀扶下车时已是脚步虚浮,他无意仰头,见到巍峨耸立的三十二峰。

    扬州水乡,有水无山,原先只在画中见过的风景在他眼前缓缓铺陈,峰骈仙掌出,罅拆剑门开。

    儒宗弟子三千,南来北往,相会此地。见青山如此,乔长生终于明了这天下何等辽阔,说不出的震撼令他心跳擂鼓般震响,竟让他一时手足无措。

    直至今日,初至儒宗那天的震撼依旧停留心头。

    乔长生低声:“我觉得很惭愧……我画中画尽山川百岳,实则却一直坐井观天。”

    “天下之大,远非我所居扬州能够囊括,自那之后,我便常常想着去更远的地方瞧一瞧。”

    魏危点点桌子,忽然问了一句:“扬州不好么?”

    乔长生一愣:“扬州,自然是好的。”

    “那为何想去江湖?”

    “……”

    乔长生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向往江湖。

    他翻阅过的那些书中,快意恩仇,重义轻生,或是桥影流虹,湖光映雪。

    可这些东西仅限于书中一言半句的描绘,远没有他自幼所居住的扬州来的真实。

    乔长生不由喃喃:“我不知道。”

    “我天上体弱,一年昏昏沉沉的时日居多,总觉得丢了许多时间。剩余半晌,也只能在一方之地困坐愁城,毫无建树。”

    乔长生讲至此,苦笑道。

    “我知道,魏姑娘与陆兄或许会觉得我幼稚,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文人,不拖累旁人就不错了,居然也想着游历江湖……”

    似乎是笑了一下,魏危拿起桌上的骨瓷茶盏,明明该是寡淡的茶水此时却流出几分清冽的酒香,染得她弯弯的眉眼也带上几分醉意。

    魏危笑道:“你为了这件事思索了这么久?”

    乔长生不自觉地滚了滚喉咙,只见魏危转了几下茶盏,歪过头来。

    “我觉得你既然想去江湖,那便出去好了。”

    “正好我与陆临渊也要出去,你若觉愿意,可以和我们一道。”

    语气淡然,像是在说今日天气真好。

    乔长生并无目的,去哪都可以,九州中原都是他未曾见过的山水风景。既然如此,多一个也是带,少带一个也是带,正好与他们同行。

    “……”

    陆临渊的神色倏忽变的神秘莫测。

    今晚过后,此趟同行之人多了一个乔长生。

    笙歌归院落,万籁俱静,回坐忘峰路上,陆临渊的脸色一直很微妙。

    魏危就问:“你和乔长生有什么故旧?”

    陆临渊顿了一下脚步,淡笑开口:“说不准,我今后或许与他有仇。”

    第46章 下山

    三个人的旅程就此启程,但驾车这等事,肯定是指望不上乔长生。

    商量此事时,乔长生看起来羞愧难当,抬袖低头打个稽首。

    “实在是惭愧,还要劳烦两位带我。”

    “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只有些许家资。路程中但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还请二位不要客气。”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沓银票,陆临渊挑眉,全数抽走,欣然收下:“乔先生太客气了。”

    乔长生:“……”

    陆临渊一点也不客气。

    他等乔长生这一句话很久了。

    出门比不上在山门中,干什么事情都要花钱。

    陆临渊不知道这趟旅程要多久,但想让魏危不在银钱上受苦,显然不是一笔小数目。

    靠自己让魏危日日过成儒宗那样的日子大约有点困难,好在半路有日月山庄少公子做东。

    **

    山门前大宛马刨着蹄子低头吁气,三个人在山门前交接了东西,陆临渊挽起缰绳,魏危则俯身挪进马车里边,动作利落如燕。

    魏危一进来,乔长生手比脑子快,立马将马车窗户的竹帘掀起来。

    冷风涌进来,乔长生打了个寒战,魏危不由困惑地看了他一眼。

    乔长生有些尴尬一笑。

    陆临渊看着乔长生冻得鼻尖发红还要强撑的样子,挑眉开口:“乔先生,此行总共三个人。要么魏危和我坐一块,要么魏危和你坐一块。”

    言下之意是无论如何,一男一女总要共处一室的。

    乔长生本欲说些什么,忽然顿住,匪夷所思地看向陆临渊。

    魏姑娘是百越人不在意就算了,陆临渊他不是儒宗弟子么,怎么会说得如此坦然?

    “……”

    陆临渊忽然就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灼热了些许。

    竹帘“啪”一声落下,魏危将马车窗户关好。

    她思索一番,开口:“其实,也不一定分成一男一女。”

    竹帘被人掀起,本在一旁看戏的陆临渊忽然就被赶到了里面。

    魏危一扯缰绳,潇洒驾车去了。

    陆临渊:“……”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驾”,马车骤然疾驰,惊得道旁鸟儿扑棱棱飞起。

    马车应声而前,两人在里面均不由自主地撑了一下往后的劲道。

    陆临渊看了一眼乔长生,眼中奇异,似在说“我们两个怎么会坐在一块”。

    乔长生:“……”

    乔长生与陆临渊在马车里头,两人像是签筒里的签文,随着马车往前左右晃荡,只可惜一个大凶一个大吉,气场不太相合。

    车厢内的小几被颠得吱呀作响,陆临渊背靠马车壁,闭目养神。

    乔长生也只沉默,慢慢啃着手中的炊饼。他吃得极慢,仿佛在借此消磨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乔长生终于把炊饼吃完,到后面噎了一口气,四处去摸水囊。

    一个冰凉的东西靠了靠乔长生的手臂,乔长生望去,是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拿着水囊的陆临渊。

    乔长生愣了一下,接过水囊,道了一声多谢,仰头几次,终于将那干巴的饼咽了下去。

    陆临渊移开视线,淡淡道:“游走江湖不比在山庄和宗门,事事随人心愿,乔先生应当早日习惯。”

    大约是呛到了,乔长生抬袖咳嗽几声:“我说过,你叫我长生就可以。”

    乔长生拧着眉毛,大约是坐马车久了有些不舒服,但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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