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她的第十年: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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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谁尊重过薛柔的意愿吗?

    ……没有。

    连她自己也开始动摇了。

    “你们果真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呢。”薛柔哭了,泪水洇湿了纱巾,但在场几人默契十足,皆选择视而不见,“余夫人,你一口一个为明夷考虑,那和离这事,你有询问过他的意思么?”

    崔介愿意同她一刀两断么?他应当是被瞒着的。

    假设他知情,应该是拒绝的吧。可拒绝有用的话,他便不会放弃她远赴西南了。

    余夫人哑口无言。

    此事关系重大,崔介那孩子又是个倔驴脾气,知道了保不齐头脑一热原路返回,那可真真儿是天塌了。

    薛柔就没想着要个结果,她爱慕崔介,即便他背弃于她,她亦不愿让他涉险。

    “和离书,我会写的。”她的声音没有一点重量,几乎与空气不分你我,“你们可以走了。”

    走吧,留她一人和龙椅上那个疯狗斗智斗勇好了,看看是他的手腕硬,还是她的骨头硬。

    临来前,余夫人本以为薛柔那般胡搅蛮缠,绝不会轻易接受牺牲小我换取大义的提议,遂打定了死缠烂打磨到她缴械投降的决心,孰料,三言两语间,她竟答应了……

    余夫人心里莫名堵得慌,是哪种心情一时半会说不上来,单是难受,特别是看见她裹着眼纱,摇摇晃晃坐到椅子上,四处摩挲那根才被她愤然丢弃的笔时,难以言说的感觉到达巅峰——余夫人将将要窒息了。

    余夫人见识过曾经的十公主,大摇大摆,嚣张跋扈,然短短几个月,再没了公主的架子,说起话来飘飘浮浮,比那寻常人家的女子也不如了。

    以前的她为天上云,现今的她,简直和地上泥没两样了。

    怎么不叫人唏嘘呢。

    崔碌和薛柔交情浅,不信她如此爽快,再三确认:“公主,你没诓大家玩吧?这事可太要紧了,马虎不得的!”

    刚刚还弟妹挂嘴边,一转眼将界限划得清楚……薛柔自嘲,亏她生发感慨,觉得从前不该草率地把崔碌看扁了,他脑子蠢,人却是个实心眼。

    多讽刺啊。

    “不信吗?”薛柔摸到了笔,因笔尖朝向手心,半干的墨水戳了满掌,

    很黏,很腥,实在恶心,但远不及屋子里这几个崔家人道貌岸然的面目恶心,“那你一头撞死吧,好早日为崔家陪葬,也表表你作为崔家长孙的孝心。”

    这群人是不是忘了,薛柔是个刻薄成性的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她舍生取义!

    如不是崔介,凭薛怀义把崔家扬成灰,她眼皮子亦不会眨一下的。

    崔碌恼羞成怒,作势硬气起来同薛柔对骂,余夫人及时拦下,缓了缓,说:“万望公主一诺千金,我在此先替明夷及崔家上下几百口人谢过公主的大恩大德了。”

    薛柔不语,素纱之下的脸似盖了一层密不透光的黑布,阴极。

    余夫人等人悻悻的,相约着出去。

    崔碌兴冲冲的话音隔窗传来:“二叔母,您只管拉我作甚!这事儿牵扯广,我问清楚了,又不止我一个人受益,咱们家……”

    声儿渐渐缥缈了。

    说无所谓那是假的,薛柔挺心寒的,归根结底叫自己千挑万选的驸马一家子给摆了一道。

    青萍霁蓝见缝插针,盈盈进来伺候笔墨,全睁着眼看见薛柔满手的墨迹,偏生连句场面话都不肯应付,两个人一左一右地立着,把薛柔夹在中间,称职地敦促她尽快写就和离书。

    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滋味,这程子,薛柔切身领受过了,发火的意气也使不出,管她们催不催,就握着笔杆在脑子里斟酌遣词造句。

    作为了结这段婚姻的凭证,她会像彼时择选缔结良缘时赠崔介的信物一样慎重,方不负夫妻一场。

    与此同时,坤宁宫偏殿。

    王媖斜坐在外间的矮炕上,面前的炕桌上平铺一张信纸,上头空空如也,按理,她投往来人的眼神里也应空洞,哪怕未必,好歹得清清白白的,但她抬眸望过去,一直望入来人眼底,笑靥如花,仿佛在饱满而热烈地诉说着这些年压抑的爱意。

    见面的第一眼,谢琰的心便动荡不安了,她再一笑,冲他甜美热情地一笑,所有的镇定自持就一去不复返了。

    谢琰徘徊在失控边缘,他想,她一出声,他一定会一往无前地奔赴于她的。

    “谢公子,久违了。”王媖起身,含笑道。

    谢琰的心防,刹那间坍塌,他已然溃不成军。

    “娘娘……”

    无数个梦醒之后,他都会擅自唤她阿媖,情难自禁地回味那一幕幕羞于启齿的梦境。

    王媖在靠近,谢琰也在靠近,终是王媖突破底线,往他宽大的手背上落下柔荑:“别叫我娘娘,我不想做娘娘,琰……哥哥。”

    她早就想喊出这三个字了,很早很早以前。

    谢琰闭上眼,陷入天人交战中。

    他心悦于她,可她是皇后,不允许藏匿任何私情的皇后……

    “琰哥哥,”王媖驱身更前进了些,抓起他的手,轻轻放在心口,“别拒绝我,好不好?”

    第38章

    三喜四庆仍在浣衣局受难,薛柔没忘,她很清醒,胜过亲笔写下那封和离书之时。

    寤寐难眠了三个夜晚,她差霁蓝,向薛怀义投去橄榄枝。

    她得救她们两个出来,一定。

    薛怀义大驾光临之际,天色将晚,屋里廊下尽掌起了明灯,亮如白昼。

    薛柔双目闭合,端着脖子挺着脊梁于床沿坐定,双手交叠安放大腿上,自成一派贵气。

    她即便跌落云端,那也是万众瞩目、不可亵渎的存在。

    “薛怀义,”盲目的日子长了,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薛柔慢慢练就了调动其他感官察觉周遭动静的本事,此刻薛怀义就在她眼跟前站立,大约是带着玩味的笑俯视她的脸呢,“你放人,有什么条件,我一个人承担。”

    权宜之计,只此一次。

    薛柔不停安慰自己。

    一份重量倏然压在她肩头,是薛怀义的手:“这便撑不住了?原来妹妹远比朕所预料的不堪一击啊。”

    薛柔真想一巴掌拍开他,无奈把柄在他手里,只得忍气吞声说:“省去拐弯抹角的劲儿吧,给个痛快,放人的条件是什么。”

    肩头忽而传来轻缓的点触。

    薛怀义翘起食指,随意地敲打她瘦削的肩膀,语调也很随心:“先喊一声皇兄听听。”

    薛柔是个吝啬鬼,十数年光阴,无数次碰面,一次都没有以“皇兄”二字指代过薛怀义。

    薛怀义呢,愈是棘手的事物,愈能激发他的勃勃兴致。

    她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不要紧,他会让她慷慨起来的,一声接一声的皇兄,就是开端。

    他在羞辱她。

    薛柔暗中握紧拳头,无法打他,则闷闷磋磨自己——手指更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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