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忏悔: 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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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数毫不留情拆穿:“你真躲不过那顿打?五年前你对我说这句话我心里都要打个问号……这么重的手,许家留你一条命也就看在死了朝廷命官不好交代的份上了,这力道是冲着把你打死去的。”

    “你是去求死?”

    许庸平沉默少许,道:“一时冲动。”

    独孤数冷眼把纱布甩开:“一时冲动?跟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准备去跟别人说。”

    他阴阳怪气又问:“今天的事你敢让魏逢知道吗?”

    许庸平消极回避的心态立刻有了变化,还是道:“我很不愿意对别人说他是女孩。”

    独孤数定定看着他:“不全是吧。”

    许庸平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好笑地摇了摇头:“人总有没办法按照预料行事的时候,我跪在列祖列宗前,竟然不是在想自己大不孝,而是在想假如魏逢是……不是我的学生。我该八抬大轿娶她进门,聘礼单会像流水一样从国公府铺向皇宫。”

    独孤怔了怔:“你……”

    许庸平又用有一点儿轻的声音说:“但我又转念一想,有什么差别呢,总不能因为性别不同,就什么都没有。我还什么都没有给过他。”

    “你有没有想过,若你因此亡逝,往后还有几十年,他会一直为同一件事愧疚。”

    独孤数见他态度松动,低低道:“世上很多事不是非黑即白,也没有绝对对的路和错的路。人过了心中的坎,一切就都好说。你如果能接受他是……余下只需不将他看作自己的学生,也就一睁眼闭眼的事。过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各自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知道对有些人来说活在世上德行最重,也有些人将尊严看作绝不能侵犯的东西,但从医者之道看,人活在世上,首要是性命。”

    独孤数:“你心清白,实不需理会其他。”

    许庸平没有再说话。

    空气中仍留有血腥气,他背上的青紫淤痕上了药,也要一两个月才能好。独孤数默不作声收拾自己的药箱,忽然问:“你刚刚梦到了什么?我用了各种办法都不能让你醒过来,我以为你就要死了。”

    “这么严重?”

    独孤数:“失血过多会引起蛊虫躁动,珠胎这么安分全靠魏逢有胆量。”

    连日阴雨放晴,窗外有并不灼眼的阳光。许庸平静看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他很有胆量。”

    独孤数随之道:“解蛊的事我与你说清楚,毒分三次发作,子蛊不与母蛊结合第一个四十九天就会躁动,痛苦难忍。解蛊后每隔四十九天为底线,三次即可……我说三个月是为了尽快。”

    看许庸平没那么排斥他趁机道:“虽然说三次,但珠胎的天性在那儿,三次之外……越多越好。”

    “……”

    许庸平:“对他有什么影响吗?”

    独孤数顿了一下。

    许庸平察觉到他的停顿,看过去。

    独孤数避开他视线含糊道:“从解蛊本身来看,没有。“顿了顿又说,“事后发烧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你应该能控制。还有我上次给你的东西,我建议你用。”

    “……”

    许庸平:“我知道了。”

    他们彼此都静了下。

    该叮嘱的都叮嘱了,独孤数没再说什么。临关上门时,许庸平仿佛想得通了,温和地说:“我梦到学堂下课,所有人都被接走,他一个人抱着两卷书孤零零在角落等。等着等着眼看要哭,我就再顾不上原本的路了。我看到了黄泉路渡魂河,一步都迈不出去,满心满眼着急忙慌满脑子想着接他要迟到。”

    独孤数嘴角一抽,不相信:“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

    “真是……”

    许庸平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扯动伤口咳嗽了一声:“你出去吧,我休息会儿。”

    独孤数轻轻地掩上了门。

    ……

    一切声音隔绝在外。

    窗户那儿却传来翅膀拍打声。

    许庸平强撑着去推开窗,长大不少的幼鹰从窗户飞进来,左腿绑着一根红线,跳来跳去,最后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累瘫在榻边。

    ……才一天。

    许庸平顿时失笑。

    他到底拆了那拇指大小的信筒,动作两下额角又出了汗。

    魏逢的字已经写得很好了,五到六岁时他总觉得自己的姓写起来太麻烦,坐在桌前不可思议地说:“我的姓怎么有三个字!”

    许庸平一时跟不上小孩的思维:“三个字?”

    魏逢指着“魏”字小脸严肃,鼓着包子脸认真地念:“禾、女、鬼。老师,我都认得。”

    他又分外苦恼地说:“我为什么不能跟老师姓呢,老师的姓那么好写。”

    ……

    纸上是一张饕餮进食的画,且郑重署名:小禾。

    要不是见过他吃饭的勺子,以为画的是只长了角的猫。

    那猫左右臂长得夸张,张大嘴,抱住一张空盘子。边上站了一排火柴人,都盯着他的嘴。

    ——朕就像这样好好吃饭。

    许庸平微微阖眼,远处有不知名铃铛轻响,他不知为何,低低笑了一声-

    七日又七日,七日复七日。

    许庸平踩着第二十一天的尾巴上朝,此时他已看不出异样。只弯腰直背还与常人微微有些差异,别的都还好。

    中间倒也上过一次朝,前头那次他下床还有困难,便告了病假,这半个月许重俭不说,许尽霜对他的态度倒是好了不少,第十日带了补品去看望他,说竹斋清净荒芜,需不需要一个可人儿陪在身边。

    唯一的竞争对手失去威胁,许尽霜态度亲近不少,说大哥替你在族中长老面前求过情,你大可娶个正妻回来,养两个小的……又说是大哥的不对,以为你那天遮遮掩掩是想干什么才把事情捅到宗长那儿……

    末了他压低声音凑近,怀揣隐秘之情龌龊地问:“三弟,你告诉大哥,玩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

    许庸平放下了茶杯。

    许尽霜见状没有继续追问,嗤笑了声:“你在府中养病,也不见今上问上一两句,可见朝中大臣一茬一茬的换,不如跟我一起做些‘生意’。”

    “大哥说笑了。”

    许庸平道:“我于经商之道上一窍不通。”

    “等几日吧……等你背上的伤好全,大哥带你见见世面。上回是大哥的不是,一家人哪有两家仇,大哥给你赔个不是。”

    许尽霜说完起身,仿佛终于觉得竹斋小而挤,大手一挥慈悲道:“三弟这儿也太小了,下回住到我隔壁的东暖阁去,那里空间大,光照也不错。”

    他走后蜀云进来,许庸平喝了药,看完最后一张纸条,知道拖不下去了:“明日去上朝。”

    要露个面。

    ……

    第二十二日上朝许庸平罕见没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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