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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 60-80(第23/39页)
点头来注视着她。这一招可太有效了,她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
“寒山在想那些世家的事情。”苌濯说。
“嗳,”她用勺子舀面前的糖水,呷了一口,顺便把酥酪推回去,“你吃,我辟谷,一点吃的都不碰。”
“我是在想,我们现在知道了那些世家子是被提前藏在林子里的,知道了有人劫持了他们,知道了他们出行的时间也和林孖对不上,甚至我们都能推算出是谁干的,但是……”
嬴寒山搁下勺子,碎冰当啷当啷地擦着勺肚浮起来:“但是,有什么用呢?”
他们可以摆出证据来,他们可以有条有理地告诉世家不是我们林将军干的,是你们的那位王用了一个连环计,你家的孩子只是这计策的一部分,不幸被捕获杀死,作为一个挑动沉州军内部不和又让世家对裴纪堂施压的由头。
他们能理解吗?他们大概能理解,这个时代的士人们也不是草包。他们不懂法医但能看明白证据链,也能想明白马车狂奔三十里是很不合常理的事情。
但他们会就此罢休一拍大腿,表示哦是我们错怪了林将军,我们忠心耿耿对王可王居然杀了我们的孩子我们和他势不两立吗?
他们不会的。
这场战争刚刚开始,双方方才把牌码到桌子上,谁也不知道这一局打得怎么样。要是沉州方赢了,为朝廷平定叛乱收复失地,他们是毫不吝于在峋阳王的坟头上吐一口唾沫再踩上一脚,然后抱着裴纪堂的大腿哭嚎裴公所来何其迟也的。
但如果是峋阳王赢了这一局,就如嬴寒山所说,把她和裴纪堂一起脖子以下截肢并挂城楼,那这些世家的日子还得过的。到时候死了一个儿子算什么?只要他们自己不死,再生就是了。
嬴寒山就是在头痛这件事,虽然不想承认,但鸦鸦那个“都杀了就是了”的说法是目前为止最有效率的。
一阵白噪音从她的后颈爬上来。
“宿主有没有发现,”系统说,“其实你比起刚刚来到这里时变了很多。”
“什么?”
“宿主开始用这里的规则思考问题了,”它说,“宿主知道这是一个很不讲理的世界了。在之前你还会愤怒为什么那个姓田的将领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俘虏,即使那算是谈判之中。但现在你知道了,守规矩又麻烦又影响效率。”
刘家主愣了一下,下意识看看窗外的天色:“是何人,有报上名姓吗?”
“回主家,说是姓苌,白日不便与主家相谈,故而夜中来……”
这句话没说完后半,刚刚还颓在榻上的家主猛然跳起来,在仆人们惊悚的目光中向着客舍门外迎去。
苌濯换了一身烟色的便服,整个人看起来气质比白日里可亲了一些。年过四十的刘家主眼泪汪汪地攥住他的手,长叹一声:“若非白日里郎君出言相救,几使我身首弃于席上!”
这太阴君一样的美人微微笑了一下,安抚地拍拍叠在自己手上的那一只手:“为人臣者,当规劝主君,濯不过是尽分内之事罢了。”
刘家主擦擦眼泪,稳定了一下心绪:“不知郎君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那双蓝色的眼睛映照着他,没来由地让他有点发冷。
“是为足下安危而来。”苌濯说。
嬴寒山是什么样的人?
有人说她是仙人,曾经有人看到她如同黑鸟一样飞行于林间,有人说她骑着一只白鹿来到淡河,停在肩膀上的鸟雀化作了那个叫嬴鸦鸦的少女。
有人说她是山君,是淡河山上一只噬人的猛虎,淡河大疫的怨气让她拥有了人形,步入人世间征战的血池,吞噬血肉来提升修为。
但说到底绝大多数人不信那些邪门的说法,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个人而已,一个年纪不到三十岁的,十分勇武,又确实懂得兵法的女人,至多会一些方术。
但现在,从她最信重的那个人口中说出来的话,应该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将军并非暴戾之人,”他说,“她确实不曾放任士兵掳掠。”
刘家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露出一个放松的微笑来。
“……然而,将军并不那么喜欢世家。”
她不喜欢世家有什么奇怪的,你看她像世家出身吗?人只会喜欢和自己同一阶级同一立场的人,她都不是世家子,她凭什么喜欢你们?裴纪堂?裴纪堂是个特例呀,你看他穷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哪里像是世家子了。
“濯已经劝说过将军,可保足下近日无虞。但足下细思,将军终有一日要与峋阳王刀兵相见,到那时难免波及周遭世家。将军或不伤足下家眷,但未必会顾及足下房屋田产,到时将足下一家赶了出去当做平民以待,那不是没有可能的。”
刚刚露出来的微笑僵住了,这位家主又要去抓苌濯的手,想了想改成袖子:“先生救我!我刘家经营数代才落下那么一点田产家资,若是失了,我有何面目黄泉之下面见列祖啊?”
这面目如玉的青年很悲悯地垂下眼睛来:“足下知先父曾于峋阳王朝中为官,濯亦深知经营一家之难处。”
他恳切地看着刘家主,让后者又燃起了希望。看啊,这是多么美多么通情达理的郎君,最主要的还是“自己人”!他可不是那些底下爬上来的泥腿子,他必是和自己一遭的。
“但是,大将军虽然信重濯,却也不会尽听濯之语。如今足下同行者言语已经冒犯大将军,再想要令大将军开颜,必得有所报。”
“……”家主目瞪口呆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粮草之事,在下尽力愿为大将军分忧。只是这里毕竟是王陛之下,运送军粮,还得掩人耳目……”
苌濯点点头:“足下放心,此事有濯从中周旋,必不使足下为难。”
那位家主擦了擦额头,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又牵住苌濯的衣袖:“我还有一事,想向先生打听。”
“请问?”
他迟疑了一下,满怀希望一样问:“大将军可喜何样僮仆侍奉?我家财力虽薄,但臧州多出美童……”
他的话停住了。
因为眼前刚刚还和蔼微笑着的苌濯,表情一瞬间冷了下来。
“足下刚刚所出何语?”他一字一句地问,“濯未听清。”
她拖裴纪堂干活,裴纪堂也拖她干活。
城外水利开始修建,倒了苌濯一个就只能用嬴寒山来顶。
嬴寒山翻着苌濯之前录的名册每天去城外天不亮待到日落,忙得怀疑人生。
那人一身灰色的鹤氅,头发斑白,用箬叶冠束起来,是规矩标准的道士打扮。
老道士蹭到两人面前,俯下身来轻轻哎呀了一声。
“哎呀,这里怎么有龙呢。”
第 71 章 初逢仙家
连嬴寒山这个古文不及格的都隐约听出来他好像没说什么好词,裴纪堂不可能没听出来。
他客气而坚决地把那道士的手从自己袖子上卸下去,站起身:“某不明,道长何出此言?”
那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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